半晌,馬車停在了了雨王府門前,樓千雨下了馬車,直接對小侍說道:“讓藍均來見我。”

小侍愣了半刻,復而答道:“王爺,藍均公子他,在你離開後,便離開了。”

“什麼?離開了?我不是說過,讓你想辦法別讓他出王府麼。”樓千雨橫眉冷豎,看著那侍從。

“王爺,那,藍均公子一身勁力,還打傷了我們幾個兄弟,我們實在是攔不住啊”

樓千雨冷哼一聲:“算了,也沒什麼要緊,走就走了吧,”大步邁進府裡。

其實並沒有什麼通曉醫蠱門客,藍均是他前段時間處理柳州水患時,無意中救下的,便一直留在雨王府裡。

只不過此人身份成迷,派出去的人一直查詢不到他的身世,藍均那時候傷的很重,利器貼著心臟穿透身體,好不容易救了回來。

醒後,也不願說他為何傷那麼重,只是淡淡的道了謝,說他暫時不能回去,會在他這裡留一段時間。

樓千雨雖然有些不願,但看他傷勢極重,權衡利弊,還是讓他留了下來。

不過這人極為折騰,不過兩天便下床隨意走動,據監視他的人稟報,藍均偶爾會外出,但是追著追著,就追丟了,也不知他去了哪。但是傍晚十分,就會回來。

畢竟也相處了有半個月的時間,這個人雖然神秘不可測,但是對樓千雨倒沒有什麼傷害,偶爾也會給他出出點子。

客妃中蠱這事,雖然不知他是怎麼知道的。但是,樓千雨信他。

這事告訴了阿秋,阿秋肯定是要去趟西涼的,最近大炎不是很太平,走了也好,免得碰見些腌臢事情。

平時藍均外出總會回來。可是這次,大動干戈,甚至傷了人,他,或許不會,回來了吧。樓千雨眼裡閃過落寞,這就要走了麼。

清風閣,竹林。

一藍衣身影手中劍舞的凌亂,噼噼啪啪砍斷了不少竹子,發洩過後,一把丟了劍,靠著竹子喘氣,似乎仍是不解氣,伸出右腳狠狠踹了那竹子一下。

一綠衣少年伸手一把抓住了丟過來的劍,臉上滿是無奈:“怎麼了。那王爺,又惹你生氣了。”

藍均一記掌風拍了過來,綠笙眼快側過身子躲過,笑了笑:“看你這樣子,受委屈了麼。”

綠笙,同雲間還有藍均一起入的清風閣,後來雲間做了閣主,他倆便做了清風閣兩大護法。

“哼!閣主一人去西涼尋那主蠱,你就不擔心麼。”藍均想起雲間便是一肚子氣,他對那大炎三王爺這麼上心,圖個什麼東西?那王爺又不知曉。

綠笙也有些擔心:“閣主的事情,我們不便多加揣測,只是,西涼魚龍混雜,隨便一個人都心懷不軌。閣主性情純良,實在是有些令人擔心。”

“你看,我說的對吧,他就是傻子,自己的身體不好,還路痴,還一根筋,你說萬一出事了,誰負責?不過還好,我將這事讓雨王告知秋王爺了。我估計他明日就會出發,說不定能趕上閣主的步子。”

綠笙睜大了眼睛:“你瘋了?閣主特意囑咐過,不能讓秋王爺知道的。”

“那有什麼辦法,他又不讓我們跟過去。清風閣眾人也都派到秋王府去了,我能有什麼辦法。”藍均有些無奈。

“閣主若是知道了,定會生氣的,你………”

“大不了就去暗水窟靜思一個月唄。只要閣主無事,我便放心了。”

提到暗水窟,藍均眼裡閃過一絲恐懼,那是清風閣弟子們犯錯接受懲罰的地方,暗水窟裡的懲罰程度是有分層的,根據犯錯程度會選擇什麼樣的分層。

暗水窟是一座塔,最高懲罰程度為第六層,第一層是最簡單的禁閉,通常是懲罰弟子不受管制,禁閉時間由閣主決定;

第二層,是迷宮懲罰,懲罰弟子勾結邪佞,在裡面呆過七天,便懲罰結束;

第三層,是水牢,不過水不是普通的水,腐蝕性極強,中間會有一個結界,周圍有水簾隔斷,通常懲罰弟子借正派之名,行不端之事;

第四層,是火牢,中間有結界,四周皆是火域,即使有結界,也會感受到火燒的痛苦,通常是懲罰弟子行作惡之事。

第五層,是蛇窟,即使無毒,但是地上牆上爬滿滑溜溜的蛇類,嘶嘶的吐著芯子,想想都渾身惡寒,這一層,通常是懲罰弟子忤逆閣主之命;

第六層,是恐懼之海,在裡面,會不停地傳來琴聲,衝破內心,探索你心底的恐懼,然後無限放大……

綠笙嘆口氣:“哎…………那你,現在還回去麼。”

藍均知道綠笙說的回去是去哪,但是他就是氣不過,恨恨的道“不回去了。那人真的是小心眼,不管怎麼說,我好歹也在那塊呆了半個月左右吧,他居然還在提防我,我自問對他沒有做過什麼對他有害的事情,可是他一開始派人跟蹤我也就不說了,這次我雖然是有私心,他,他派人盯著我也就算了,居然還派人跟我動手!”

說著委屈起來:“他都不信我。我還在他那留著做什麼,自討沒趣麼?”

綠笙搖了搖頭,藍均性子向來急躁,恩怨分明,對他好,他會銘記於心,百般報答。唯獨忍受不了的是,別人對他的猜忌。

“那好吧,清風閣也沒什麼事了,我要負責清風閣在各地的店鋪賬目,你,恩………”

“我不用你管,你去忙你的吧。”

“既如此,那我就走了,你的劍,你自己拿著。”綠笙手一揮,便將劍扔了過去。

藍均伸手接過,嘟囔道:“喂綠笙,你說,我走了,他會怎麼想。”

“畏罪潛逃”綠笙丟下這句話,便出了竹林。

“………………!?”

藍均憤憤踢了一腳地上的小石子,喃喃道“畏罪潛逃。。他真這麼想的麼?”

是夜,某個人影悄悄潛入雨王府,扒在窗戶上看著裡面的動靜。

“咦,怪了,這麼晚了怎的不在屋內?”

“藍均。”

聽到那低沉的聲音,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樓千雨。

藍均尷尬的回頭,故作鎮定的說:“王爺,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

“你叫我什麼?”危險的氣息傳來。

藍均慌忙改口:“嗨,阿雨,晚上好啊。哈哈哈!”

不知什麼時候起,樓千雨突然不喜歡他叫他王爺了,喜歡聽他喚阿雨。藍均雖然感覺有些怪異,但是,還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我還以為,你不準備回雨王府了。”樓千雨忍住心裡的那份衝動,淡淡的看著他。

被那雙眼睛盯得有些發毛,藍均耳根微微發紅,就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低著頭道“我,以為你不願我留下來。”

直覺告訴樓千雨,他離開的時候,定發生什麼事情了,道:“怎麼了?”

“你走後,好多人圍在了我的屋外,說,阿雨你不信我,要我自己離開。我自然生氣,不信他們,他們還直接出手,帶頭的那個,我知道他是你的心腹,都對我動手了,那必定是你的意思了。”

“我氣不過,就打退了他們,然後就走了。”

樓千雨眼神凌冽,周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那你為何不來尋我。”

“你去找秋王爺了啊,我打擾你做什麼?”

樓千雨周身冰冷氣息更甚。慘了慘了,這個喜怒無常的人生氣了。但是,貌似,他沒有惹這位主生氣吧。

“來人,喊雨涼來。”

不一會,雨涼便到了他們面前,看了一眼那邊可憐兮兮的藍均,不由臉色大變。

小心翼翼的問:“王爺,怎麼了?”

“你今天對藍均說什麼了。”樓千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雨涼拳頭在身側握的緊緊的,面上強撐鎮定:“王爺,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藍均,在屬下看來,有問題。”

樓千雨冷笑,眼神撇了藍均一眼:“藍均你說。”

“啊?我沒什麼說的,信不信由你,不信我,我便走,信我,那我就留下來。”藍均擺擺手,無所謂的說道。

樓千雨知他心性,便沒有在看他,衝雨涼淡淡開口:“你去武場,自己領二百杖。”

“唯!”雨涼抱拳行了禮,猶自退了下去。

他從小與王爺一同長大,王爺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步步為營,論謀略,沒人比得上王爺。

但是,他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於主斷。

這個藍均,來歷不明,卻深得王爺信任,說明這個人很有心機,接近王爺定然有所圖謀。

這人明明都走了,居然還敢回來,肯定是吃定王爺是站在他這邊的。

一計不成,反正日後時間多的是,等他抓住了這個藍均的把柄,就交給王爺,讓王爺親眼看看,這個他所相信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來接近他。

要讓王爺知道,他雨涼才是對王爺,對王府最衷心的屬下。

心裡暗暗下了決定,大步朝練武場走去。

樓千雨自然不知道雨涼心裡想的什麼,只覺得是雨涼任性,疑心太重。

寬袖揮了揮,伸手推開門,兀自走了進去,見後面那人沒有動靜,道:“怎麼還不進來,等我請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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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均搖搖頭,快步進去,順便帶上了門,再回頭,只見樓千雨已然坐在主座上,正靜靜看著他。

好一會,樓千雨才開口:“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

“既然走了,還回來做什麼?”

“想得到一個答案。”

“什麼答案。”

藍均眼神澄明,一字一句說道:“你到底信不信我。”

樓千雨愣了愣,心裡有什麼好像被牽動了,隨即眼神移向別處,淡淡開口:“不信你,那你此刻早已被利劍穿心了。”

“哦?真的嗎?”

樓千雨咬牙:“自然。”

藍均眨眨眼,忽然笑了:“那阿雨方才,是在外面等我嗎?”

“不是。”

藍均:“啊?那平時這個時候你都睡下了,為何今日還在院裡停留。”

樓千雨皺眉,耳根微微發紅:“藍均,你,夠了。”

“嘻嘻,你放心吧,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何況你救了我的命,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

樓千雨微微揚起的嘴角一滯,輕聲問:“你,留下來,只是為了報恩麼。”

不知為何,看到樓千雨臉上那略有些落寞的神情,藍均會有一種想上去抱抱他的衝動。

“我………”

“罷了,隨你吧。你的屋子還在,我沒有讓人動過,你去休息吧。”樓千雨闔上眼:“我困了。”

藍均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麼也沒說,推門走了出去。

一門之隔,只一瞬間好像隔了很遠。

藍均昂首看著高空中的勾月,不知道,他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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