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山林中的樹葉發著沙沙的聲響。

一支八人小隊如同蜘蛛一般,悄無聲息的在山林間快速前行,這八人所穿皆是黑色夜行衣,遠遠望去猶如一股快速流動的黑色煙霧。

突然,隊伍最前方兩位修士突然停了下來,後面的修士急忙停下腳步向前面的修士望去。

看到前面修士打出了“原地休息”的手勢後,隊伍中的其他人才放鬆下來。尤其是隊伍末端一人,衝著其身前的修士低聲說了句“你替我守一會兒!”便直接就坐在地上開始喘起粗氣來。

前面那位修士回頭看了對方一眼,沒說什麼,默默向附近一塊較高的地勢走去,並隱藏在一塊岩石後面,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看到對方聽話的樣子,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的那位修士心中得意極了。

隊伍中間的四位修士臉上也露出疲倦的樣子,趕緊趁此時間打坐恢復體力,只有隊伍最前方的兩人的狀態最好。

而隱藏在高處的那位修士在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時,也關注著隊伍中其他隊員的情況。從其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此人也沒有疲倦之色。藉著淡淡的月光,正好能看清楚此人正是蕭安。

隊伍最前面的兩位修士是負責此次行動的隊正和副隊正,此時兩人面前開啟著一張地圖在低聲討論著什麼。蕭安對這兩人都不陌生,一位是趙良,另一位名為蘇慶海。

這位蘇慶海就是同樣做起了“倒賣任務”的那位小胖子。

如今這兩人都是煉氣七層圓滿修為,是此隊伍中修為最高的兩人,此次行動蘇慶海是趙良的副手。

隊伍中間正在打坐的四人,是與蕭安同時進入宗門的修士,但在組隊的這幾天中,根本就沒有拿正眼看過修為只有煉氣六層的蕭安。

不過這幾人修為雖然達到了煉氣七層,但體內的靈力與剛進入煉氣七層的修士相差無已。並不是這些人達到煉氣七層的時間短,而是這些人在進入煉氣七層後,修為再也無法精進,不過這並不妨礙這些人在蕭安面前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那位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的修士名叫楊承業,進入宗門的時間雖然比蕭安晚了六年,但修為與蕭安相同,都是煉氣六層頂峰修為,其修煉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不過那四位煉氣七層的修士曾偷偷討論過此人,蕭安也知道了,此人出自一個小型的修仙家族,不僅修煉時間要比蕭安等人早了數年,且其修為是靠家族不斷的提供各種修煉資源,“催生”出來的。

楊承業極為機靈,在這幾天便摸清楚了隊友們的情況,知曉除了隊正和副隊正外,另外幾人都是沒有修煉前途之人,所以打心底很是看不起這幾位隊友。

此人不敢在煉氣七層修士面前放肆,但對同為煉氣六層的蕭安沒有此顧忌。本來這次休息輪到楊承業負責警戒,剛才此人故意讓蕭安替自己,就是在試探蕭安的態度。

蕭安等人已經晝夜不停的在這偏僻的山林間“飛奔”三天了,僅知道現在的位置已經進入了無極派境內,但仍不知曉此次要去的地點和任務內容。

蕭安有些無奈,如果那天自己早一會兒出門,就不會被“抓壯丁”了。

在蕭安等人出發後不久,奇石坊市中也有一位修士偷偷溜了出來,向無極派的方向走去。

最終蕭安等人在一處山腳下停了下來,此處共聚集著七支隊伍,其中六支隊伍站在一旁默默等待著。

蕭安這支

隊伍也是這六支隊伍中的一員,這些隊伍都是由宗門內的普通弟子組成,而且屬蕭安所屬隊伍的實力最弱。

其中實力最強的一支隊伍,隊正和副隊正都是煉氣九層修士,而隊員們都是煉氣八層的修士。可惜現在所有人都帶上了黑色的面巾,只露出兩隻眼睛,而且不同隊伍之間禁止交談,蕭安也不知曉裡面是否有相識之人。

“該不會是蒼嶽派要對無極派全面開戰吧?”蕭安心中暗自想到,不過隨即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原因很簡單,玄劍宗肯定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如今本地的幾個宗門中玄劍宗一家獨大。如果蒼嶽派吞併了無極派,實力就會迅速鼓脹,雖然無法動搖玄劍宗“老大”的位子,但也會讓玄劍宗行事有所顧忌。

而蕭安否認的另一個原因,便是隊伍中並沒有築基期修士,明顯“遵守”著玄劍宗的規定。

在數百年前,玄劍宗便給另外幾個宗門劃定了摩擦的界限:嚴禁築基期及以上修為的修士參與宗門間的紛爭,否則玄劍宗將出手將其抹殺。

在這六支隊伍的最前面,還有三、四十位修士,這些修士身上帶著一股凜冽的殺氣,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暗堂修士。

此時,七、八位暗堂修士正將一件件陣盤和陣旗佈置在前面的空地的不同位置。當這些人佈置妥當後,一個高約兩、三丈的光球在空地上方徐徐亮起。

與此同時,在光球正前方漸漸浮現出一片淺黃色的光幕,這片光幕上佈滿了巨大的圖紋,這些圖紋好像是一些圖案的極小一部分,就像是從一件體量無比巨大的器具上只拓印了其中的一小角。

淺黃色光幕比之前的光球大不少,兩者都是呈圓形,且光球正對著淺黃色光幕的中央。

光球緩緩向著淺黃色的光幕靠近,並逐漸貼在淺黃色光幕表面。在暗堂修士的控制下,不一會兒光球便以中心為起點,開始快速融化,如同烈日下的雪花一般,且融化的速度越來越快。

眨眼間,光球便消失不見,隨著光球的消失,淺黃色的光幕上也出現一個與光球相同大小的窟窿。

而透過這個窟窿看到另一側的影像,與從窟窿周邊所見竟完全不同。就好像是一幅山水畫被人剜下了一個窟窿,而在窟窿處填補了一幅完全不匹配的山水畫一般。

這時大家才知曉整座山峰都被一個巨大的陣法籠罩,就連大家看到的山,都是大陣幻化出來的。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空地上六支隊伍也在暗堂修士的帶領下鑽了進去。

領路之人帶領著眾人七繞八繞的躲過了許多禁制,不一會兒眾人來到一座豪華的宅院前,宅院大門上方的牌匾上寫著“許府”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眾人在宅院外等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許府的大門才被人從裡面開啟。

穿過宅院大門後是一個寬闊的場地,此時四十幾位面露驚慌之色的修士正站在這裡。而在這群修士中,一位神色鎮定的中年修士格外顯眼。

在寬闊的場地周圍站立著十幾位刀、劍出鞘的暗堂修士,將這四十幾位修士牢牢看守起來。

蕭安跟隨隊伍進入宅院後,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神色鎮定的中年修士,當看清此人的容貌後,蕭安心中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不可能!

就在蕭安心中思緒翻湧時,一位煉氣九層的暗堂修士突然走到這位中年修士面前,“許家主,我們是蒼嶽派修士,今日奉何掌門之命來救你們!”

中年修士盯著對方的眼睛,慎重的問道:“是來救我們,還是來殺我們?”

“如果要殺你們,用得著這麼多人麼?”暗堂修士說話間用手指了一下周圍蒼嶽派的修士說道。

以暗堂修士的手段,如果只打算屠掉許家,只要二、三十位修士就足夠了。而此時庭院中已經聚集了近百位蒼嶽派修士,自然不是來殺人的。

“許家主,何掌門知曉你們也是被逼無奈,在來之前特意叮囑在下,一定要先將來意講清楚。

何掌門的原話是:四年前,無極派修士偽裝成你們的容貌殺害我蒼嶽派弟子。我蒼嶽派把這筆仇恨記在了無極派身上,並以無極派四十多條性命祭奠了我蒼嶽派為此逝去的英雄。此事已了,不會迀怒你們許家。”

中年修士聽了此話點了點頭,徹底放下心來,並轉身低聲交待了幾句,這群人臉上的驚慌之色才漸漸消失。

一旁的蕭安心中也明白了過來,原來自己那年殺的是一位西貝貨。

此時蕭安仍不知,如果不是他恰好救下了周虎子,恐怕奇石坊市的幾大修仙家族早就灰飛煙滅了。

並且在此事的影響下,蒼嶽派才相信那位細作的訊息,最終定下計謀圍殺了無極派的四十多位影堂修士,一舉重創了無極派。

許家修士在被送到庭院前,便經過了細緻的檢查,無論是儲物袋還是隨身攜帶的法器,都被暗堂修士收了起來。

而許家修士之前都被迫吞下了一種能禁錮體內靈力的丹藥,此時與凡人無異。

此時不斷有暗堂修士從一些房間內走出,手中都拿著各式各樣的儲物袋,竟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許家人的住所也搜尋了一遍。

為首的暗堂修士好像對許家成員非常熟悉,將許家成員按在家族中的重要程度分成了六組。

許家主和幾位煉器最厲害的族人被分成了一組,而蒼嶽派這邊由修為最高的一支隊伍“護送”著許家主等人離開了此處。

等到只剩下幾位身穿僕役服飾的許家修士時,“護送”的人員也只剩下了蕭安這一支隊伍。

就在趙良要帶領眾人上前押解許家修士離開時,一位暗堂修士突然走了過來,並將趙良拉到一邊小聲聊了幾句。

隨後暗堂修士匆匆離開了此處,整個院落內也只剩許家幾位僕人和趙良等人。

在趙良的示意下,蕭安等人上前將許家幾人圍在中間,護送著幾人向外走去。

此時是蘇慶海打頭,其餘幾人分佈在許家人四周,而趙良站在原地不動,看著許家人從自己身旁走過,看樣子是打算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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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位年老的許家修士從趙良身旁走過時,突然身子一歪,就向地上倒去,被趙良一把扶住。

此時老者面色焦黃,如金紙一般。趙良趕緊從懷內拿出一瓶丹藥,從中倒出一粒,塞入老者口中。

“大家稍等一會兒,我扶這位老者去屋內休息一下。”說完趙良扶著快要陷入昏迷的老者向一旁的房屋走去。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趙良便攙著老者回到了隊伍,雖然老者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但已經能跟上眾人的步伐了。

當蕭安等人再次穿過那個圓形窟窿後,發現絕大多數的暗堂修士仍留在此地。趙良識本想帶著眾人趕緊離去,突然看到兩位修士押著一位修士,向為首的暗堂修士走去。

當為首的暗堂修士看清楚來人的面容時,驚訝的說道:“韓家主,你來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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