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寒風瑟瑟,讓壞水兒想了很多。張懷保的密探駱秋生,出現後又消失,應該是還另有任務。而所有的一切都在張懷保的掌控當中,那這針對吳若欣的綁架,張懷保是否也提前知道了呢?而他並沒有提前阻止,難道就是故意在順水推舟挖出大魚?

而柳建南當時出聲,是自以為勝券在握,還是有意的安排呢?再怎麼說,綁架的也是吳文忠的女兒和他劉懷水。當時表露出身份,難道真的不怕之後被人找出來?

如果按照當時的思路想,錢德標為了破壞張懷保和吳文忠的關係,以吳文忠的女兒,要挾吳文忠做出不利於張懷保的事情。那兩家分道揚鑣之後,又會是什麼局面呢?張懷保在日本人面前失去信任?吳文忠或者另外與他人合作?自己被榨乾之後,被張懷保丟棄?然後柳建南拿著錢從上海消失?

想著,壞水兒就搖了搖頭。這裡邊一定還有其他的什麼,只是此時自己還猜不出來其中的關鍵。

再有自己被綁架,安健生和二丫頭會有什麼反應,會想出什麼對策應對呢?多方打探,這一點是肯定的。二皮的手裡有近千人,二丫頭自會想方設法的把這些人調動起來。而安健生那邊呢?此時如果他要是露面,那一些事,就會向著另一種方向發展了。

安健生遇刺墜河,屍體無法辨認。安士誠夫婦、孩子,以及安若雲與孫筱瑾,到此時也並沒有發現屍體。這些難保不會讓張懷保產生懷疑。又或者說,這些也難保不會讓張懷保對自己產生懷疑。因為自己畢竟也是那件事的知情者,而後錠子的事,也難保自己不會多心。

而如果自己是張懷保,那會怎麼對付自己呢?前邊捧著,後邊遞刀,是張懷保慣用的手法。那前邊救了自己後邊再殺自己,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所以自己想活著回到家裡,也不得不防著張懷保一手。

綁架的事,不見得是張懷保計劃的。但是,張懷保如果提前知道,就不見得不會利用。如果說錢德標針對張懷保碼了個局,那張懷保針對這個局,有可能會用自己的死,來設計錢德標,以及錢德標背後的錢德祿。畢竟自己在日本人面前,已經被他張懷保捧到一定的程度了。如果再因為自己的死破壞了什麼,那日本人一定不會放過錢氏兄弟的。

而這麼做只需要滿足兩個條件,一是自己在被救出後死掉,二是證明綁架的事情,是錢德標所為。而吳若欣作為證人,會指出柳建南,以及證明自己和她吳若欣是被張懷保暗探所救。

想到這兒,壞水兒就冷笑了一下。然**了握自己手中的匕首。前邊等著他的一定有準備要他命的人,所以回滬西的這一路,就真的必須要好好想些對策了。

快天亮的時候,壞水兒就讓吳若欣繼續等在草叢裡。然後自己並沒有向前,而是向關押自己的廠房那邊摸了過去。這一路壞水兒也沒在大路上走,而是挑些小路做好了記號,才摸進了一個村落當中。幾件破衣服和破鞋,還有兩塊兒破氈布。壞水兒隨手就摸了出來。而後壞水兒也沒敢忘組織紀律,把自己的皮鞋,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牆根處。這才又悄悄地摸了回來。

而吳若欣見了這兩件男士的破衣服,是死活都不願意穿在身上。壞水兒見了就道:“要不你就在這裡等著,等我回去之後,再派人來接你。”

吳若欣聽完就又仔細的考慮了一下,才叫壞水兒背過身去,勉為其難的把那破衣服穿在了身上。等全都收拾利落之後,壞水兒還是覺得吳若欣有些不倫不類的。所以就拔了些草根兒,弄了些泥,然後全都塗在了吳若欣的頭髮、臉上和衣服上。

吳若欣見了就一邊拍著壞水兒的手,一邊急忙道:“你幹什麼呀?”

壞水兒見此就忙解釋道:“吳小姐要想跟著我一塊兒回去,最起碼也要像個男的呀!要不然這不倫不類的,一出去還不就讓人看出來了。”

說著,壞水兒就拿出匕首要割掉吳若欣的頭髮。吳若欣見了就死抓著壞水兒的手不放,道:“你要割我的頭髮,不如殺了我好了。”

壞水兒聽完就皺了皺眉頭,然後想了一下才道:“那你把頭髮藏好,別讓人看出來。這次咱們悄悄地回滬西,要是露了行跡,被抓回去是小,到時候命可能都沒了。”

吳若欣聽完就看了壞水兒一眼道:“會像你說的那樣嗎?只要找個有電話的地方,我打個電話,馬上就會有人來接我的。”

壞水兒聽完就先心道:“對,打個電話你是沒有什麼事的。不過我這小命兒可能就算交代了。”

想著,壞水兒就道:“你怎麼知道昨天綁架咱們的那夥人,不會在有電話的地方守著。說不定此時,那夥人已經都安排好了,在各處等著咱們呢?昨天柳建南已經是露了他們的行跡,所以半路上等著咱們的,沒準兒就是個槍子兒。”

吳若欣聽完就皺著眉頭道:“你不是說救你的是你表叔的人嗎?他若通知了張懷保,這半路上,說不定都是張懷保和我爹的人了。”

壞水兒聽完就又忽悠道:“張懷保和你爹的人要是來了,昨天晚上這邊就應該已經開始熱鬧了。可你看看這路上有找人的人嗎?再說了,就算遇到找人的,你敢確定就是你爹和張懷保的人嗎?而且就算你發現是你爹和張懷保的人,但是你可別忘了,柳建南跟張懷保還是親戚呢!他既然能背叛張懷保,那別人就不會被收買了嗎?所以我覺得此時還是靠自己為好,靠別人,就等於是把命交出去了。”

吳若欣聽完就默默地點了點頭。

壞水兒見了就在心裡暗笑著道:“一個涉世未深的千金大小姐,還擺不平你了?一會兒路上,看我怎麼再收拾你的。”

想著,壞水兒又故意弄些泥塗在自己身上和臉上。然後又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

吳若欣見了,雖然鎖緊了眉頭,但是也還是學著壞水兒的樣子做了。

最後,壞水兒又跟吳若欣,把問路回滬西的上海話,學標準了。才把換下來的衣服打成了包袱帶在身上,然後一個人披了一個破氈布,往前邊有人家的地方走了過去。而這種叫花子的打扮,自然是千人嫌萬人厭的。不過好處是,既然沒人拿正眼看你,也就不會暴露什麼身份。說白了這年頭兒,路上的叫花子也是不少的。誰也不會多注意他和吳若欣這兩個假扮的。而壞水兒討個水,要個飯,也還能碰上個好人。順便問個路什麼的,並且也沒什麼人會放在心上。

而壞水兒一邊趕路的閒暇之餘,就時不時的給吳若欣來個提高警惕。隨便指個什麼人,就說可能是綁匪的人。另外還把小鬼子做的那些惡行,以及漢奸怎麼怎麼欺負窮苦老百姓的事,都變著花樣兒的說給吳若欣聽。並且時刻提醒吳若欣,除了自己之外不要相信任何人。否則,就會被人拉去做什麼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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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壞水兒是處處拿話戳著吳若欣,點著吳若欣。什麼世道艱辛,什麼江湖險惡,如此種種,都給這涉世未深的千金大小姐嚇得夠嗆。而這又困又餓又累,再加上壞水兒的精神摧殘,到最後,已經是壞水兒說什麼,她就聽什麼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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