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晚飯幾個大老爺們又喝酒又聊天愣是吃了有小一個時辰才結束。
等他們吃飽喝足天已經黑透，村裡除了偶爾的有幾聲貓狗叫和大人訓斥小孩的聲音之外就一片寂靜。
“張伯跟阿列就跟去我家吧，家裡還有兩間空房，平時也都有打掃。”
和強對著張掌櫃還有和爺爺他們說到。
“嗝……怎麼都行。我現在在你地盤上，你說了算。”
張掌櫃今晚也是吃的夠多，從剛才起就一直打嗝，都止不住的，而且一打嗝這酒味就往外跑。
“那既然說好了就先趕緊睡覺吧，也不早了你們今晚都好好休息一下。這些我們收拾到廚房就好了。明天再弄。”
和奶奶看著項天琦哈欠不斷，於是就趕忙應了和強。
看這困的，這平時是有多缺覺啊，哈欠打的眼淚都留下來了。
“大哥，嫂子那我們就先走了。明早還過來吃飯，就做疙瘩湯吧，下點小菜，我就喜歡這口。”
和強他爹今晚喝的也有點多，走路都有點步子不穩了。但是卻還不忘點明天的飯。
“行，放心吧。明早你們過來吃，待會路上慢點啊。”
這麼多年了，這個小叔子在他們兩跟前還跟小時候一樣，和奶奶是又想嘮叨他兩句又對此感到欣慰跟高興。所以也下意識得還把他當小時候一樣照顧著。
相當初是多麼招人疼，多麼有靈氣的一個小男孩。
可惜後來生了一場大病把以前的事都忘的差不多了，不過這樣也好。
雖說幾乎都忘了但對他們夫妻倆卻依然親近。讓人不得不感嘆血緣的強大。
“行了，別點菜了。和強趕緊把你爹攙回去，阿列啊你也看著點張掌櫃，別讓他們摔倒了。”
和爺爺看不下去自己弟弟這丟人樣連連催促。
都多大人了，在孩子們面前還這麼不注意形象。
“你也是，以後別慣著他。他自己都當爹了，還以為他是毛頭小孩子啊。”
和爺爺又說了自家那扯後腿的人。
如果不是她一直把他當小孩似的縱容，他能這麼不注意啊。
真是的，他怎麼就沒有這麼個嫂嫂呢！他怎麼就不是老二偏是老大呢！
他都沒有這幸運事兒，他弟弟還想有？
這可是他媳婦兒！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真是的。照顧吧你又嫌棄，不管吧你可能又會說不管他，你真是難伺候。”
和奶奶回頭一邊往回走，一邊不快的叨叨著老頭子。
……
和爺爺他們回了屋，和強攙著他爹，阿列饞著張掌櫃，幾人就回去了。身後隱約傳來老人說話的聲音。
夜路黑，冬季的天色也很少有有月光的時候，幾人就相互看顧深一腳淺一腳的回了家。到家都沒有精力再多說什麼，更別提洗漱了，再加上喝酒以後又容易犯困，所以大家說了幾句就草草睡下了。
阿列則守在張掌櫃的屋子外邊。
不多時，屋裡就傳來此起彼伏的打呼聲。
…
“咯咯咯…”
天亮了，公雞開始出來打鳴。來來回回的在窩裡走，時不時用它那尖尖的小黃嘴啄一下地面似在覓食。
公雞打鳴沒多久，和家大院就傳出了動靜。
“唰，唰，唰…”
翠英一如往常的拿著掃帚打掃院子。
“英子怎麼不多睡會，天這麼冷起來的這麼早做什麼。”
沒一會和奶奶也穿著厚厚的棉襖出來了。
上了歲數就不怎麼愛睡覺，睡眠也淺得很，所以外邊一有動靜就醒了。
“習慣了，也睡不著。不如起來動一動，還可以發發汗，凍不著的。”
“你這孩子自己主意大的很，現在連娘都不知道你有時候在想什麼。算了，你大了娘也老了，管不了你了。有想法雖然是好事，不過你還是要多聽聽別人的意見。
大強啊，阿升啊還有小琦和你二嫂子他們都可以幫你想辦法。你們年輕人的想法總能比我們這些老家夥更合拍，也更多。凡事多跟他們說一說，啊。不管怎麼樣，都是為了你好。”
和奶奶那一腔濃濃的母愛都深深的包含在這短短的幾句話裡。
“嗯，知道了。放心吧娘。你的意思我都懂。”
翠英手下不停，抬頭看向不遠處正在忙著收拾而且碎碎念的老人。
首先印入眼簾的就是那半頭的白髮，而她記憶中時常去抓著把玩的黑絲卻消失不見。曾經圓潤紅光的臉龐也轉而變得消瘦，而且黯淡無光，皺紋橫生。那修長柔滑的手掌也變成如今乾枯樹皮一般的模樣。
猛然間意識到老人如此大的變化，翠英心頭不禁微微一顫。
她有多久沒這麼仔細得看過娘了，有多久沒有在她懷裡撒嬌了，又用多久沒有好好的跟娘聊過天了 。
爹呢？是不是也已經不是小時候記憶中那麼的偉岸，那麼的身強體壯，脊背是不是已經變得彎曲，身子是不是變得佝僂？
她努力的回想著父親的樣子，卻發現除了年齡的增長和漸漸蒼老的聲音，其他的她現在可以想起來的竟然都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這麼多年過去，她長大了，而不知不覺中他們都老了。
但她卻對此毫無所知，更毫無所動。
翠英手中的動作越來越慢，思緒在以前跟現在之間來回翻滾，漸漸的淚水氤氳了眼眶。
看著對面的人轉過來，怕自己現在的樣子被看了去，連忙低下頭，裝作打掃的樣子。
“英子，我去燒水了，你快點打掃完就過來吧，洗把臉然後咱們把昨晚的碗筷洗一洗。一會好用。”
和奶奶往廚房走著，手裡拿著一顆剛剛從地窖拿出來的小白菜。
“哎，知道了。”
翠英嘴裡應下，等和奶奶進了廚房才抬起胳膊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留下的眼淚被冬天的風一吹，擦的臉生疼。擦完她手下加快了打掃的速度。
項天琦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天天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始作息規律，現在的生物鐘已經完全跟她在現代的說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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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總喜歡在床上賴一會，所以總給人一種她起的很晚的感覺。
不過這裡的空氣這麼好，她也不想一直浪費這美好的時光，所以開始慢慢改變，要早起了。
剛剛在和奶奶跟翠英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而且家裡現在也需要收拾，所以她就打算出來幫著幹一下活，不然總是享受現成的她也怪不好意思的。
誰知在剛剛打開門的時候讓她看到翠英流淚的一幕。
不過這丫頭好強，如果讓她知道別人看到她掉金豆了，那估計她可以一個月不理人。
還好剛才她開門的聲音不是特別大，翠英得心思也不在這。
所以她決定先在屋裡藏一藏，等院子裡沒人了她再出來。
項天琦退回以後，沒有讓她等多長時間翠英就把掃帚放在雜物間去廚房了。
“娘，我來洗碗筷，你坐在那裡烤會火吧。”
翠英走到放置碗筷的盆子旁挽起袖子就開始把昨晚的碗碟倒騰到一邊。
“沒事，著水再有一會就溫了，你先洗著，等娘把鍋里弄好了就跟你一塊洗。反正用的熱水也不冷。”
和奶奶往灶膛裡添了好幾把柴，火燒的旺旺的項天琦一進來就覺的非常暖和。
“乾孃你坐著吧，我來和翠英洗這些。要不您就先給我們倆開個小灶，讓我們先填飽肚子。這麼一夜過去，我都餓了。”
項天琦這個時候進來，然後接過話茬。
“小琦餓了啊，那你想吃什麼，乾孃給你做。”
和奶奶樂呵呵的，坐在灶臺前被燃燒的大火映照的臉上紅撲撲的。
“都行，我不挑的。只一樣，我想吃您做的面糊塗了。”
項天琦搬過一個小板凳就做到翠英對面，跟她一起收拾起碗來 。
“那乾孃就先弄點面糊塗，然後再把你二伯說的麵疙瘩拌上，再蒸點饅頭，弄點咱自己醃製得小菜，你看怎麼樣。”
和奶奶又往灶臺裡添了一把火，瞬間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還往外飛濺了幾點火星。
“行，那就這樣，乾孃的手藝是最好的。哪怕最簡單的飯也可以做出最好吃的味道。”
項天琦用瓢舀了水又加了點香草就開始唰唰的洗碗，同時抬起頭看向和奶奶撒嬌的說。
和奶奶被這句話說的滿臉的笑容。
不管她說的有多誇張，孩子喜歡吃自己做的飯那她就是開心的。
和奶奶做飯去了，還哼著項天琦不知道的小調，充分說明她現在的好心情。
“你又來我娘跟前撒嬌、拍馬屁。”
翠英不滿的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
“你娘那也是我娘啊。看不過你也去撒嬌、也去拍馬屁啊。”
項天琦臭屁的對著翠英一臉的得瑟。
她現在就是要刺激翠英。
剛剛看到的那一幕讓她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這樣她就不信翠英沒反應。
“你今天怎麼起來的這麼早。不像你啊。”
不跟她討論這個話題翠英又問了一句。
“有嗎？我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以後我也都這樣起的這般早，跟你一樣的。”
項天琦裝傻充愣並表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