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小心謹慎地在裡面穿行。

距離光源越來越近。

夜傾和夜殤兩個也越來越吃力,呼吸急促,汗流浹背。

咬牙把禁神珠拿出來,被珠子散發的幽光籠罩,他們才稍微好上一些,繼續前進。

等到又走了一段距離後。

三人終於走到了光源所在的地域,這是一方巨大的祭壇,四方高臺的石壁上,雕刻了無數人族先民搏殺猛獸,在洪水中斬蛟龍,騰九天屠鷹,穿山林滅百獸,戰天鬥地的圖案。

高臺之上,一面繪有龍紋的金色令牌,靜靜的懸浮在上面,光芒閃爍。

正是秦逸他們這次的目標——天子令!“我們只能到這裡了,下面就靠你了!”

夜傾鄭重地說道。

秦逸同樣面色嚴肅,知道事情到了最關鍵的一步,要融合天子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是有過幾次經驗的他,也不敢有絲毫馬虎。

“交給我吧!”

秦逸點點頭,一步步走向高臺,同時施展出最強意志,靠著強大的意志力,一步又一步,邁著緩慢而堅定的步伐,向著祭臺頂端走去。

身上承受的壓力越來越重,像是有一座高山,壓在身上。

呼吸越來越粗重,大顆的汗珠不斷從額頭、後背滲出,滴落在臺階上,很快就打溼了傑臺。

恍惚中,秦逸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上古,成為無數先民中的一員,擒猛虎,滅蛟龍,踏洪水,殺透天地,為人族的未來,奮力搏殺。

血沾溼了衣衫。

淚水打溼了臉頰。

這是先民為人族爭奪生存之地,灑下的熱血。

這是人族百姓為英雄隕落大荒,流下的血淚。

秦逸感覺體內有一團火在瘋狂地燃燒,看著一個個一起浴血奮戰的先民、兄弟,前仆後繼,死在戰場上,只為爭奪人類生存的一角天地。

目睹人族踐踏在異族的鐵蹄下,秦逸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沖霄的殺意侵蝕。

腦海裡,彷彿只剩下一個殺字!他手持長槍,瘋狂地衝了過去,在戰場上縱橫來去,渾身實力毫不保留的施展開來,一拳打爆一頭渾身繚繞火焰的豹子,一槍爆頭一隻俯衝而下的巨鳥。

鎮世皇拳!金剛伏魔!神縱步!天子鎮獄功!鬥戰天下!……秦逸在戰場上拼命搏殺,一隻又一隻兇口獠牙的異獸倒在自己的腳下,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時炸開,肌肉虯結的胸膛上,佈滿血痕和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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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染大片鮮血。

有些是秦逸的,但更多是異獸的。

秦逸呼哧地喘著粗氣,身後庇護了一小部分人族,可還是有更多的人族倒在戰場上,喪失在異獸的口中。

家園被毀,辛苦建造的木屋燃起大火。

田地被毀,大片的糧食被踐踏成灰塵。

一個又一個人族在恐懼和絕望中死去。

秦逸雙目血紅,他親眼見到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被一頭三丈大小的赤紅雷豹一頭咬成兩半,稚嫩的哭聲戛然而止,卻毫無辦法。

親眼目睹一個花季少女,為了給家人報仇,手持骨刺,拼著被異獸吞下,在身體被咬斷的剎那,依舊兇狠地拿著骨刺,瘋狂地戳著異獸的眼睛。

白色的腦漿夾雜著鮮紅的鮮血噴濺,少女哈哈大笑,絕望地看著天空,眼神呆滯地倒在地上,很快就其他湧上來的異獸撕成碎片。

空留一地鮮血。

親眼見到一群飽經風霜的老人,為了人族延續,擋在婦女兒童的前面,手持扁擔、斷刀,一往無前,跟異獸拼殺在一起,不斷倒下,又不斷有人堵上去,倒地都維持拼殺的模樣,脊樑高挺,死死堵住缺口。

用老邁的身軀,為人族後輩份,豎起一道堅實的高牆。

親眼看到人族青壯,視死如歸,竭盡全力的拼殺,手指鋼刀,湧入滾滾而來的獸潮,不顧自身傷勢,完全瘋狂,為人族撤離爭取時間。

右手斷了用左手,雙手斷了用雙腳,腿斷了用嘴,用牙齒撕咬,在獸群中自爆,直到再無一戰之力,直到漫天血雨飄零,除了瘋狂的嘶吼和癲狂的笑意,什麼都沒剩下。

用血肉白骨為種族延續,殺出一條生存之路。

……一股又一股憤怒的火焰衝擊著秦逸的意志,一個強烈的意念強迫他留下。

心中不斷湧起的危機感,又驅使秦逸儘快離開這裡。

秦逸腦子亂成一團漿糊,在掙扎、在猶豫、在取捨、在抉擇。

他有一種感覺,只要自己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離開這裡,遠離這片像是毀天滅地般的亂世。

砰!一個花季少女倒在自己面前,她長得並不看好,臉上卻帶著一絲秦逸從未有過的燦爛微笑。

在秦逸愣神的功夫,用羸弱的血肉之軀,擋在自己面前,血肉炸開的瞬間,她依舊揚著一抹恍如暖陽般的微笑,雙眼緊緊盯著秦逸,嘴裡無聲的吐出兩個字。

身體猛然間炸開,血水濺了秦逸滿頭滿臉。

臉頰染血,絲絲粘稠的血珠自髮絲滴落,在睫毛上顫動,滴在地上,蕩起點點紅暈,也將一把利劍狠狠刺進胸膛。

心從未有過的疼痛。

秦逸聽懂,那個不認識的女孩,在花季黯然凋零的女孩,臨死前,無聲說的兩個字——活著。

簡簡單單,在這個戰火紛飛,朝不保夕的歲月,卻格外沉重。

“啊!”

理智的弦猛然斷裂、崩塌,秦逸仰天嘶吼,黑髮狂舞,雙目猩紅,這一刻,他忘卻了一切。

眼前一幅幅人族先輩慘死的畫面劃過。

什麼安危,他不在乎!什麼理智,他不在意!這個人族為食的狗屁世道,老子就是要殺他個天翻地覆,殺到無人敢犯人族,殺到天地昏暗,生命盡頭。

哪怕永世留在這裡,也要一戰到底。

這一刻,秦逸完全把自己沉浸在這個世界,長槍接連不斷地刺出,儲藏在儲物戒指裡面的武器、丹藥,一個又一個的使出。

搶斷了,用劍!劍斷了,用刀!刀斷了,用錘!……丹藥不要錢的消耗,身上多出一道又一道咬傷、抓傷,遍體鱗傷。

元兵大戟被使出,金龍咆哮,雪封天下。

秦逸不知道自己戰了多久,一個個人族被他納入羽翼,隨他一起拼殺。

一隻又一隻異獸倒下,血流成河,屍體橫陳,漫山遍野。

秦逸紅著眼,依舊在殺著。

他已經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殺了多少異獸。

也還記不得自己用了多少招式,只知道,管用就行,招式越來越多變,跳出武學的範疇,一個個迥乎不同的武道大術,信手拈來。

都猶不自知。

……鎮妖塔中。

在夜傾和夜殤眼裡,看到的就是秦逸一步步走上高臺,距離祭臺頂端越來越近,天子令的金光開始朝著他一人圍攏,大片的金光被秦逸吞噬。

“昂!”

一條鱗甲分明的金龍從令牌中咆哮而出,在天空盤旋飛舞幾下,湧入秦逸的體內。

“咔嚓!”

祭臺上的天子令自中間裂開,裂痕越來越多。

很快就四分五裂。

光源暗淡,本就昏暗的鎮妖塔,更加昏沉。

與此同時,秦逸的身子一震,意識猛然清醒,環視四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鎮妖塔,正要融合天子令。

大段的資訊湧入秦逸腦海,讓他的腦子差點爆開。

嗷!轟隆!巨大的虎嘯聲,像是九天悶雷,在這片地域炸響,讓秦逸心頭一沉,他強行壓制腦子裡的資訊,知道現在不是消化的時候,轉過身子,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那裡,巨大的山脈坍塌,巨石飛上高天,半個山峰都倒下,天搖地動,鎖鏈崩裂的聲音響起,大片的符文明滅不定。

一頭威武霸氣的白虎身子不斷壯大,將符文護罩撐爆,仰頭發出一聲更加肆意的吼聲,呼目圓瞪,睥睨四方。

刷!白虎身子一閃,露出老者的模樣,直接出現在這方祭臺附近。

吼!老者的脫困嗎,像是開啟了連鎖反應,一聲又一聲嘶吼聲響起,一座又一座山峰開始劇烈的搖晃。

山石從上方不斷滾落,發出沉重的巨響。

“快!用禁神珠!”

秦逸站在高臺上,看的更遠更清楚,跟白虎老者原本相鄰的山峰,有一座已經快要徹底崩潰,符文護罩明滅不定。

裡面關押的是一頭脊背長滿骨刺的異獸,已經快要掙脫束縛。

夜傾面色嚴肅,不敢怠慢,將手裡的禁神珠拋向祭臺高空,青蔥的手指不斷舞動,打出一道道解封的符文。

譁!土黃色的光芒自禁神珠中潮湧而出,瞬間將鎮妖塔的照亮。

取代天子令,大展神威,鎮壓住塔內蠢蠢欲動的妖族。

那頭動靜最大的異獸,不甘的嘶吼幾聲,只能重新被鎮壓回去。

見到震動平息,秦逸一下子癱倒在地,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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