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山谷內。

等林青將一切收拾乾淨,邁步準備回去的時候,忽然趴在地上,只見一道寒芒不知何時,消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背後。

如果不是他的五感被不死丹心改造,感覺敏銳,恐怕就要喋血在這裡。

稀裡糊塗的死去。

想到這裡,冷汗自林青額頭狂流而下,還沒等他想好對策,忽然後背汗毛炸豎,跟狗啃泥似的,果斷地朝著一側滾去。

同時,他打眼朝著剛才趴著的地方看去。

那裡大片的土地凹陷,被灼燒出一個數米深的大坑,一股黑色的火焰,靜靜地燃燒,像是九幽地獄竄出的冥火,寂靜無聲。

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意。

周圍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像是置身積雪冰窟。

嗖!翻滾在地的瞬間,林青沒有絲毫停歇,一躍而起,渾身元力鼓盪,嘴巴一張,吐出一個“臨”字。

霎時間,巨大的音浪以他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狂飆,空氣中出現道道有形的漣漪,所過之處,土石崩飛,巨木連根拔起,飛上高天。

咔嚓聲響中,盡數化為漫天的齏粉。

這門九字真言的音波武技,隨著林青修為的躍升,越發威力莫測。

嗖!破空聲響起,一道灰影被逼出的瞬間,如出膛的炮彈,向著林青爆射過來。

一柄巨大的長刀破空而至,刀氣橫天,巨大的刀身上,黑色的冷炎蒸騰而起,虛空如同脆弱的紙片,毫無阻礙的被穿透,破碎出巨大的真空帶。

“命魂境!”

面著對碎空一刀,林青瞳孔緊縮,呼吸一窒,絲毫不敢大意,吞下幾顆風魔丹,同時運轉鬥戰天下,全力爆發。

左右齊動,揮舞雙拳,兩條巨大的血色巨龍穿空破雲,鱗甲森森,獠牙大張,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

“皇龍絕殺!”

這一刻,林青不敢絲毫保留,一出手,就是自己威力強大,最熟悉的殺招。

“轟!”

長刀和金龍相撞,爆發出毀天滅地的能量,這片山林顫抖,地龍翻身,百丈高的小山爆開,虛空出現大片真空。

“哇!”

林青狂吐一口鮮血,在空中倒滾三圈。

哪怕他現在自問同階無敵,一拳能將一位本命境九重的高手打爆,可命魂境涉及更深層次的精神力量。

林青淬不及防之下,靈魂被震顫,體內血氣翻騰,一口逆血噴出,強行運轉《血陽真經》,才壓下躁動的血氣。

忌憚地盯著來人。

那是一個中年人,面貌普通,五官普通,身上的氣息卻格外強大。

此刻的他,同樣不好受,被巨大的能量震的身子趔趄,連退幾步,握住長刀的右手,虎口裂開,止不住地顫抖。

他沒想到對方力量大的出奇,實力驚人,根本不像是本命境的力量。

這一擊之下,吃虧不小。

“閣下,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要對我痛下殺手!”

林青厲聲質問,腦子飛速轉動,在思量對策。

“你膽大包天,出手殺害皇子府的人,本座殺你,這個理由夠不夠。”

中年人沉聲說道。

林青心中震驚,以為易容丹實效,被人循著氣息追了上來。

只是面上,他不慌不忙,面色一下子陰沉下來,“閣下,捉姦捉雙,捉人拿髒,你往我身上潑髒水,也要講證據。”

“哼!”

中年人冷哼出聲,“這方圓十幾裡,只有你一個人,如果不是你,難道還能是本座殺的不成。”

話到這裡,中年人忽然聲音一寒,滿臉殺機,“何況,就算不是你,誰讓這附近只有你一個人,只能算你倒黴,本座斬了你,回去正好有所交代。”

“你……”林青表上惱火,憤怒地瞪著對方,心裡卻明顯松了口氣,知道不是易容丹失效,不然,要出大問題。

即使如此,對於中年人“無緣無故”要殺自己,也心中窩火。

在對方下手之前,從儲物戒指裡面丟擲兩具屍體,控制著兩名命魂境的大能,一起合攻,搶先下手。

“你……這……好膽!”

中年人又驚又怒,氣林青狗膽包天,竟然敢率先朝自己出手,驚林青竟然能控制兩名命魂境的大能,一同動手。

這一刻,中年人駭然,知道擒賊先擒王,拿下林青,剩下的兩人就不足為慮。

大喝一聲,拼盡全力地揮動手上長刀,一道道巨大的刀氣繚繞著詭異的黑色火焰,阻截住自左右兩側,率先而來的兩名命魂境大能。

與此同時,中年人雙手持刀,身體與長刀連成一線,人刀合一,朝著林青力劈而下。

這一刀勢大力沉,攜裹磅礴的元力,泛著一股神秘的波動。

刺啦!虛空被劈碎,發出布帛撕裂的聲音,出現道道空間裂縫。

林青面色冷肅,猛然大吼,渾身被濃烈的血霧包裹,同時雙手飛快地在胸前結一個奇怪的印訣,隨手一揮,渾身熾烈的血氣蒸騰,伴著周身的血霧,化作一個巨大的烘爐,朝著劈來的長刀鎮壓而下。

“呲呲!”

神秘波動和血霧相遇,猶如水入油鍋,發出爆炒豆子一般聲響。

“當!”

烘爐和長刀相撞,漫天的血色火焰自爐中噴出,和黑色火焰相互吞噬,虛空中被截成兩部分。

一部分刀光肆虐,黑炎滔天;另一部分烘爐蓋天,血焰滾滾。

“咳!”

林青咳血,哪怕他將《血陽真經》和《萬世烘爐》中的無上攻伐妙術相合,也無法彌足巨大的境界差距。

這樣硬抗,他要付出慘重代價,後背炸裂,血肉模糊。

好在,他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將這一擊暫時扛下來,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兩位命魂境大能脫困而出,發動攻伐大術,一頭巨大的蒼熊虛影浮現,漫天的蠱蟲鋪天蓋地,散發刺鼻的惡臭,聯手攻向中年人。

逼得對方不得不回手防禦。

“臨、兵、鬥!”

腳步一踏,眨眼出現在百米外,林青趁機脫出戰圈中心,大口吞下幾顆長春丹,他發動攻擊,極盡所能地爆發出自己掌握的九字真言,巨大的音波化為無形的長槍,不斷攻擊中年人的精神。

進行干擾。

“啊!”

三人合攻,你來我往,這片山林徹底坍塌,陷落地面十幾米,完全不成樣子。

終於,在又一次被林青的音波干擾後,中年人稍微愣神,被依舊殘留戰鬥本能的兩個命魂境大能找準機會。

被瞬間束縛住身子,一拳轟在胸口,鮮血揮灑長空,墜落在地,砸出一個數米深的人形大坑。

趁你病,要你命!林青眼前一亮,抓準時機,手捏拳印,施展金剛伏魔,龐大的金色拳印從中年人的胸口穿胸而過。

心臟被捏爆。

中年人不甘地嘶吼,徹底沒了聲息。

一把抓住中年人的屍體,林青帶著兩人朝著遠處迅速掠去。

這裡的動靜太大,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探查。

……一輪圓月懸掛天宇,皎潔清輝,點燃漆黑的夜色。

上京城,此刻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東西大道,南北大街,到處張燈結綵,奇形怪狀的彩燈、各種各樣的詩會和洶湧的人潮,將整座帝都渲染成一座不夜城。

清風樓。

人來人往,京中達官貴人的馬車雲集,各大勢力匯聚一堂,一個個衣著光鮮,年輕的男俊女俏,儀表不凡,上年紀的各具威儀,姿態十足。

一個個從下車就開始攀談,走進樓內,找相熟的人交流,結交各式人物。

這座名揚帝都的酒樓,現在被皇室包下,要在這裡舉辦元宵的魚龍盛會。

林青站在冰月宗隊伍的前列,跟方夫人並非而行,走在赤火老祖的後面。

現在他身為丹宗,身份上跟命魂境大能相比,也毫不遜色,與方夫人平起平坐。

無視後者射來的刀子一樣的眼神,林青對著林韻點頭微笑,率先踏步朝著樓內走去。

“小人得志!”

方夫人俏臉含煞,嘴角都要氣歪了,胸口起伏不定,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林青這個小輩無視。

甚至以後,在身份上也不遜色於她。

“夫人慎言!林青是我冰月宗的少年丹宗,大庭廣眾之下,夫人還是收斂一點比較好。”

林韻少見的開口,維護林青。

這讓方夫人眼中的寒意更深。

自從天泉老人帶人在天雪峰大鬧後,林韻就開始端起聖女的架子,雖然沒有不阻止方夫人代行聖女命令,但兩人的關係大不如前。

尤其是她數次針對林青後,兩人僵硬的關係更是快要擺在明面上。

說完,林韻不等方夫人,直接就抬步,款款走了進去。

赤火老祖就像沒有看見這一幕一樣,笑呵呵地帶著人,給林青介紹丹藥界的老友:“這是丹藥殿的吳長老。”

“這是天涯海閣的水長老。”

……任誰都看得出赤火老祖是真正把林青當至親後輩培養。

要將自己的人脈交給他。

林青知曉好歹,感動之餘,也做足了後輩的禮數,比平時多說幾個字,並未因為自己是丹宗,就第一時間把自己放在與這些丹道大師同等的地位。

而其他人也樂意結交這個天賦卓絕,前途無量的少年丹宗。

一時間,氛圍倒也其樂融融。

“這是出身北疆大族沈家的沈長老。”

“晚輩林青見過沈前輩。”

林青深深看了眼前這個肚子滾圓,大腹便便,笑得跟彌勒佛似的丹道宗師,忽然想起了自己在西界坑過的那位沈家嫡系弟子沈元,對沈長老的笑容更加真誠親切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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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認識老夫?”

沈亮察覺到林青注意自己的眼神有點特殊,雙眼一眯,笑呵呵地問道。

林青心中一驚,沒想到這老家夥的感覺這麼敏銳,自己不過是多看了他一眼,就被其捕捉到。

連一旁的赤火老祖都吃驚,據他所知,林青除了半年前出過宗門一次外,平時都在宗門的殘星山裡“死宅”,偶爾出來,也是去丹藥殿和萬卷閣,根本沒有機會跟沈家的老家夥認識。

“不認識!”

林青面色冷然,在沈亮反應過來之前,眼皮一掀,繼續說道:“認識沈元。”

“哦!”

沈亮眼前發亮,對林青的冷然毫不在意,顯然做過一番調查,對他的性格很瞭解,知道林青今天能多說幾個字,已經是給他們幾個老家夥面子。

“小友竟然認識十三那混小子?”

“西界認識!”

沈亮笑得一臉燦爛,“那感情好!小友,回去以後,老夫一定打發那小子去冰月宗看你,你幫我好好督促一下那小子,整天不好好修煉瞎鬧騰,交給小友,我放心的很,相信那小子回去的時候,一定能給老夫一個驚喜。”

林青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心中暗罵一句,“老狐狸!”

這老家夥不愧是沈家出身,還真是唯利是圖,這麼快就順杆子往上爬,讓自己幫他調教沈元,明顯就是看重自己的煉丹本事,想要拉近沈元跟自己關係的同時,再白白讓自己出幾顆增長修為的丹藥。

這算盤打得真精!寒暄過後,各自尋找安排好的位置落座。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林青的位置被安排在最前面的幾排,距離最上首也就幾個桌子的距離。

他抬頭環視,打眼望去,比他還靠前的,不是各大勢力這次的帶頭人,就是在皇親國戚中都擁有一定地位的實權王爺、皇子。

後面距離自己最近的三排,也是一群中老年,在各自所屬的勢力,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像北斗無缺、血蒼穹等各家這次來的傑出弟子,距離林青還差了好幾個位置。

唯一欣慰的是,林韻因為冰月宗聖女的緣故,位置跟自己緊挨著。

這一幕,讓場中大部分人都驀然一愣,隨後釋然,以林青現在的地位和潛力,確實有資格坐在靠前的位置。

於是,一群中老年之間,插著兩個年輕男女,偏偏一個俊美,一個傾城,個個氣質不俗,就顯得異常扎眼。

不少人,都絕對兩人男才女貌,十分登對。

只是礙於冰月宗聖女一脈的臭規矩,大部分人都沒有開口。

老一輩是怕得罪冰月宗,沒必要為了一句口舌,惹出是非。

年輕一輩是純屬嫉妒,抱著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的想法,恨不得林青立刻消失,又哪裡會出口相助。

只是,有人偏偏不識好歹,在此刻開口。

“赤老鬼,看來你們冰月宗好事不遠,老祖在這裡提前恭喜你,到時候別忘了請老祖喝一杯喜酒,就是遠隔萬里,老祖也一定當場。”

夜浮伸出白皙的手指,輕搖手裡的夜光杯,比女人還要驚豔的臉上,掛著一絲戲謔的邪笑。

搭上一頭赤紅如血,垂到腰際的長髮,露出半個胸膛和蜜色肌膚的黑色長袍,邪魅到無邊。

讓場中不少少女美婦看的面紅耳赤。

此話一出,原本交頭接耳,互相攀談的場面霎時一頓,安靜的可怕。

所有人都順著夜浮的目光,看向坐在前排的林青和林韻,有的冷眼旁觀,有的面露好戲,有的一臉擔憂,有的漠不關心。

赤火老祖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幕,面色一沉,隨後又像是想到什麼,嘴裡不乾不淨地喝道:“怎麼,夜老怪,你這是羨慕我宗聖女天生麗質,年輕漂亮,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紀,再裝嫩也拼不過小年輕,不拼美貌改拼騷。”

“還是,你看林青那混小子年輕俊美,比你那群私藏的那群見不得人的崽子更加身強體壯,心生歹意。”

“只是,你選錯物件了,我冰月宗這一代最傑出的兩個弟子,才看不上你這個老黃瓜刷綠漆,裝嫩的老貨。”

……場中人都聽得目瞪口呆,怔楞地看著赤火老祖,沒想到他火力這麼猛,直接出言反擊,嘴巴跟個機關槍似的,說個不停。

更沒想到他這麼沒下線,越說越沒譜,越說越難聽。

最後,直接指著夜浮老祖的鼻子罵。

“你!”

大廳上,夜浮眉頭輕皺,赤火老祖的不要臉顯然超出他的想象,看見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他剛要發怒,眼角餘光瞥見赤火老祖得意洋洋的面容,眼珠骨碌碌地轉動幾圈。

嘴角上揚,掛上一抹更加魅惑的微笑,輕舉夜光杯,喉嚨輕動,把杯裡的鮮紅美酒送入口中,一飲而盡,邪魅的臉上添上幾抹紅暈。

一張絕色的容貌更加出色。

這一幕,看著場中的不少少男少女面紅耳赤,心臟撲通直跳。

夜浮笑得一臉肆意,“怎麼,赤老鬼,看來你是不甘寂寞,對老祖這麼觀察入微,莫不是你餘情未了,想重溫當年的舊夢,可惜,你人老了,臉上的褶子都一大把,白給我都不要。”

“你!”

赤火老祖似乎想起什麼糟糕的經歷,跟吃了shi一樣,一張老臉難看至極。

“老祖這是順應天道,體驗歲月更迭之道,這是男人味,你這個陰不陰,陽不陽的玩意兒,怎麼會明白。”

儘管赤火老祖狡辯,但眾人怎麼看赤火老祖,都覺得他吃癟,處於下風,隱隱泛著一絲難為情的紅暈。

只是臉太黑,看不真切。

眾人頓時大感好奇,議論紛紛,一些不明舊情的人,紛紛朝著知情人士打聽。

連林青和林韻都豎起耳朵,顯然這其中藏著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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