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你先歇著吧,本侯還有別的事情,就不在這陪著你了。”施言墨說完最後一句,轉身就要離開。

宋游魚可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她強忍著恐懼給自己灌下一碗毒藥這事,怎麼也得有點用才行,施言墨要是就這麼走了,她不就又被關起來了?!

“侯爺!魚兒好怕,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魚兒?”

為了不露出破綻,她還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施言墨果然如她所願的停下了腳步,半側過頭來。

十分的美貌雖被病容減了兩分,卻能平添三分憐惜。宋游魚從小看多了那些后妃向父皇爭寵的手段,最明白女人的武器之一就是柔弱。

而且是要給男人增加英雄氣概的那種。

她一改往日裡裝傻無賴的樣子,眼神怯怯的看向施言墨,帶著全然的信賴與崇拜。

這樣的眼神下,施言墨覺得自己要是還要離開,簡直就是罪人了。

但是……這個女人會在隨身的荷包裡裝上一堆毒藥解藥,除非是個傻子他才該相信對方是真的在害怕。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吧,你想做什麼?”

語氣十分冷淡,聽來似乎根本不為所動,但是人卻在一旁的榻上坐下了。

明明就很吃這一套的嘛,還非要裝成這口是心非的模樣,果然是個兩面三刀的!

宋游魚一邊在心裡恨恨的想著,一邊還要努力維持住方才的嬌弱感。

“侯爺……到底是誰對魚兒下的毒,現在有頭緒了嗎?”

“還不知道,你覺得呢?”施言墨神色淡淡的答道。

宋游魚歪著頭想了想,“那可多了,京城有多少想嫁給侯爺的女子,只怕有一半都恨不得毒死魚兒呢。”

又來,施言墨簡直無奈,“你正經一點,事關你自己的性命,怎的還如此兒戲。”

“魚兒沒有兒戲啊~”宋游魚眼珠一轉,“畢竟魚兒只是一名弱女子,又痴傻了十年,哪有什麼機會與人結下怨仇至此?如今魚兒所有的倚仗,都是與侯爺的一紙婚約。”

“若不是因此……”她一邊說著一邊又落下淚來,“家裡母親又怎麼會容不下魚兒,明明當初也是她們想讓遊月妹妹嫁給小公子的,說起來卻又成了我與遊月爭搶侯爺了。”

她說的可憐,但誰都聽出來話裡的明示暗示,無一不是把矛頭對準了段氏。

這般表現實在不算是心胸開闊,但卻讓人覺得有種孩子氣的可愛。

施言墨笑笑,對宋游魚道:

“段氏剛挨了五十鞭子,至少十天半個月也下不得地的,經此一次,宋家也該學的乖了,你無須如此。”

宋游魚卻挑了挑眉毛,聲音裡突然帶上了一絲譏誚,“侯爺這話只怕是不對吧?”

聽到她的語氣突然變了,施言墨有些怔然,不等他想自己話裡有什麼問題,宋游魚就接了下去。

“侯爺在朝堂上,可不是對敵人這麼心慈的。”

施言墨有些不悅,“後宅和朝堂,怎麼能相提並論。”

“怎麼就不能相提並論了?”

施言墨話音未落,就從珠簾外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反駁。

不過這個反駁,施言墨就算是再不悅,也只能乖乖的站起來,前去迎接。

“娘,您來了。”

“我來看看我兒媳婦,一來就聽到你這個不省心的,怎麼和你爹一樣。”

宋游魚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行禮,卻被老太太揮揮手按住了。

“好孩子,不要動了,乖乖躺著就行。”

說完,順勢就坐在了床邊,仔細打量了一下宋游魚的面色。

“看起來還好,如今醒了,晚些時間再請劉御醫來給你重新把把脈,吃上幾副藥,大約是不礙事的,你且放寬心,有什麼事,都有我做主!”

安慰完宋游魚,施老太君扭頭一臉嫌棄的看向自己兒子。

“整天都是朝堂朝堂的,後宅怎麼就不一樣了,朝堂上你們這些男人鬥的你死我活,後宅裡女人你就以為是鬧著玩了?”

“宋家的丫頭人還躺著呢,你倒替外人開脫起來?”

施言墨這會倒不愧對忠臣孝子的說法,乖乖的低下頭聽母親訓斥。

可是施老太君並不因為他的態度好就放過他,而是十分認真,“你莫要以為女人便都是膽小無用的,往日你也說過,安慶長公主聰敏果決,你也未必能贏了她,怎麼如今長公主歿了,這天下女子又成了無能之輩了?”

“母親,在家中妄議貴人,於禮不合。”施言墨聲音低低的勸道。

“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禮不禮的。”老太君似乎是被施言墨的話勾起了情緒,有些悻悻的感嘆道:“長公主也是個命苦的,你們這些男人,不懂女子艱辛。”

“當初先帝崩卒,太子軟弱,一群蠢貨光顧著奪嫡,若不是長公主站了出來,如今這天下哪還能姓沈?”

“換作是你,守不住祖宗基業,還有何面目立世?要我說,長公主才沒有錯,只可惜錯生了女兒身罷了。”

宋游魚在一旁聽得呆住了,她倒是沒想到,施老太君竟然是站在她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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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剛才她沒有幻聽吧?

施言墨在家誇過她?

天哪……她這是毒還沒解,還在發夢的吧。

施言墨顯然是拿自己母親沒有辦法的,而且這樣的言論在施家並不是頭一次,若是往日自家人說說就算了,可今日當著一個敵友難辨的宋游魚……

這樣的話若是傳了出去,施家上下腦袋加一塊都只怕不夠砍的了。

他瞟了一眼床上的宋游魚,意外的發現對方的眼神飄忽,顯然是已經走了神了。

走神也好,要真是聚精會神那才嚇人。

施言墨輕輕咳嗽一聲,再次勸話:“母親……宋姑娘才剛醒,您說這些,不是空耗了她的精神?”

施老太君這才從自己的情緒裡退了出來,她看了看一臉呆滯的宋游魚,和藹的笑了笑:

“人年紀大了,就容易犯老糊塗,宋家丫頭可是嚇到了?”

宋游魚趕緊使勁搖頭,要是天下人都能如施老太君一般的“老糊塗”,那她的日子不知該有多省心。

“老太君精神健朗,哪有糊塗,只是魚兒這些年都瘋瘋傻傻的,聽不大懂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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