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早有人把宋游魚的訊息送去了施言墨那裡,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施言墨就到了。

宋游魚什麼也沒做,就只是呆呆的坐在窗邊看雨。

她見施言墨來了,這才起身。

施言墨看她素白著一張小臉,脂粉全無,笑意一絲也無的樣子,十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嚇她。

但他話已出口,總不能再和宋游魚說只是逗她。想想也只能等此事完了再慢慢解釋。

“既然準備好了,那就走吧。”

兩人各懷心思,竟是多的一句話也沒有了。

宋游魚出了屋子才發現,施言墨過來的時候,還帶了一乘軟轎跟著。

毫無疑問,這是給她準備的。

進了轎子她才發現,這軟轎還是特製的,四周密不透風,她想看一眼外面都不行。

這是為了什麼不言而喻。

而且顯然也不是第一次用了,宋游魚咧了咧嘴,要不是親眼所見種種,她還真無法想象,公認的忠君報國的信陽侯,居然還有這麼多秘密。

也不知道偌大的施家宅邸中,到底是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

她坐穩之後,轎子便離了地,一開始她還能記住方向,但幾個圈轉下來,目不視物,人很快便沒了方向感,也就不再知道到底是東南西北去往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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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的時間流速彷彿也變得慢了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轎子終於停了下來。

轎簾掀開之後,宋游魚頭暈腦脹的鑽出來,卻愕然發現整個院子裡只剩下她與施言墨兩人。

雨已經停了,空氣中傳來一陣陣草木清芬,天上一輪圓月通透明澈,倒是個難得的賞月佳景。

但他們身處的院子十分普通,普通到她連自己是否還在施家都無法分辨,環顧一圈之後,她也就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你若是現在後悔了,那還來得及。”施言墨冷冷的看著她。

宋游魚嘴角抿了抿,到底是沒有再說任何話。

都到了這個地步讓她後悔?倒不如施言墨自己做夢比較好。

施言墨見她不說話,也只能嘆了口氣,顯得像是很遺憾一樣。

“既然你執意如此,他們都被關在裡面,燃著的蠟燭是有迷煙的,你進去吹滅它,一刻鍾之內他們就會醒過來了。

屋子裡有個佛龕,佛龕裡的雕像向右擰上三圈,會露出來一條密道,通往城中西南一處廢宅,你讓他們就從那裡離開。

至於話要怎麼說,想來宋姑娘比本侯擅長的多,就不用本侯教了吧?”

宋游魚半信半疑的聽他說了這些,不由得納悶道:“你為什麼要把他們放在一間有密道的屋子裡?”

施言墨挑了挑眉,“也許本來我就打算給他們留一條路逃出去呢?”

呵,騙鬼呢。

宋游魚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就要過去推門。

施言墨又把整個拉了回來,宋游魚剛想問他又要做什麼,施言墨就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酒壺來,灑了幾滴酒液在他身上,又伸手去抓散她的髮髻,搞得她像是在宴席間偷偷溜出來一般。

看著她有點狼狽的樣子,施言墨滿意的點點頭。

“做戲要做全,你一身乾淨整齊的進去,只要不是傻子都會懷疑你是與我勾結。”

宋游魚呆了一呆,她確實沒有想這些事情,可是勾結不勾結的,還要什麼意義呢?過了今夜她都要變成廢人了,還在乎別人怎麼看她的嗎?

只當是施言墨趁機羞辱她罷了。

於是便也反唇相譏道:“沒想到侯爺竟然這般擅長做戲,真是失敬啊。”

施言墨倒是難得的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臉:“承蒙誇獎,宋姑娘是關心則亂,否則比起本侯是擅長的多了。”

宋游魚懶得這會還要和他打嘴仗,甩脫了他的手,向著屋門走去。

就要推開門時,施言墨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三更宵禁,希望宋姑娘三更之前能讓他們人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否則若是撞上了守城官兵,本侯也幫不了你。”

在他說話的時候,院牆外傳來了二更鼓響的聲音。

該死!她怎麼忘了這一點!宋游魚幾乎想要罵人了。

她眼中冒火的看向施言墨。

不過這會也沒時間給她磨蹭了,宋游魚能做的,也就只有狠狠地剜上一眼,趕緊推門進去。

果然,空氣中浮動著一股子膩人的香氣,聞了便覺得昏昏沉沉的。

宋游魚快步走去吹熄了燈燭,可惜四邊的窗子都已經鎖上不能通風,她只能將屋門開上一條小縫,藉著月光悄悄地打量屋裡的人。

雖然人人都戴了人皮面具,但靠著身形,宋游魚還是可以勉強分辨出來,她找到趙行澤之後,湊過去探了探耳後,確認面具確實沒被人動過。

這就很讓人納悶了。

不光是把人關在有密道的屋子裡,還連他們的身份都不探究。

施言墨到底是要搞什麼呢?他費了那麼大的力氣,難不成就是要坑自己嗎?!

不過現在的時間讓她也無暇細想,還是先把人推醒問清楚事情才好。

迷煙的藥力果然沒過多久就散去了,再加上宋游魚的手法相對粗暴,趙行澤很快就醒了過來。

他一醒過來,就伸手擒住了宋游魚的脖子!

“阿澤!阿澤是我!”宋游魚一時不察,被掐的透不過氣來。

趙行澤聽見是她,這才趕緊鬆開手,眼神漸漸清明,“安慶?!”

宋游魚趕緊給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起身並將他順勢也拽了起來。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趙行澤環視屋內橫七豎八躺著的一地,不由得扶額問道。

宋游魚比他還納悶,“不是說不看見煙丸不要行動的嗎?你們怎麼就擅自闖了進來?!”

“可是煙丸不是你發的嗎?”趙行澤傻了眼。

宋游魚萬沒想到還有這一出,趕緊掏出自己的荷包開啟,藉著月光仔細打量自己的那枚煙丸。

不一會,就發現了端倪,煙丸的蠟封看似完好,但其實有一處極其細微的痕跡表明,這枚煙丸是已經被人開啟過,又重新封起來的。

可惡的施言墨!一定是他讓鵲兒偷出去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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