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連天,寒意逼人。

戰場之上,一面帥旗躺倒在雪地間。以其為中心,方圓三十丈內到處都是兩軍屍體。在這屍體間,數十名身著大隋制式鎧甲,但披風成淺灰色的兵將尤為顯眼。他們體格高大,戰死之狀甚為慘烈,正是王世充的近身侍衛,兩萬江淮勁卒中的最強者。wavv

按理來說,這只護衛隊的悉數戰死,於整個江淮軍士氣而言,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可遠處同出江淮的袍澤,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哀傷和驚恐。因為,王世充並不在此地。所謂帥旗,也不過是個誘餌。其目的就是為了在這混亂無比的戰場上,引瓦崗猛將前來。

現在,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在帥旗邊上,秦瓊,羅成,程咬金,單雄信,互相依靠著方能勉強站穩腳步。他們身上的鎧甲,早已被破爛不堪,斑斑血跡被冷風吹得凍結,如冰晶般黏連在髮絲,臉頰。

數十場交戰下來,瓦崗五虎的威勢,在隋軍上下早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猛將的存在,對戰爭的影響,向來是不可估量。

所以,能用一面帥旗設計,將其中四人圍困在此,區區數十侍衛的死亡,自然也算不了什麼了。要知道,將這四人生擒,不僅可以斬斷瓦崗爪牙,更能對其士氣形成極大打擊,而最重要的是,這四人位列瓦崗五虎將,身為地位和在瓦崗的影響力都是非同小可,用他們做籌碼,可以施展的計策就太多了。

“拿下之後,速速押解洛陽。”

一片小山丘上,王世充冷漠的揮了揮手。

一個校尉快步消失在黑暗下。很快,一道道石鎖被飛擲向中央四人。石鎖,就是兩端拴著石頭,中間是條麻繩的鎖鏈。被力士甩開後,旋轉著飛向敵人,一旦被纏住,兩端的石頭就會在慣性作用下自動打結,將被纏之人迅速束縛。

若是在平時,以羅成,秦瓊等人的武藝,如此簡陋武器,休想傷他們分毫。但現在,數十名江淮侍衛配合上百人的絞殺,早已讓他們精疲力盡,能勉強站在此地,就已是非常了不起了。

所以,在很艱難的躲過幾道石鎖後,四人就被一一纏繞。而後,就被四面八方湧來,如狼似虎般的大隋軍卒捆成粽子,拖入後軍之中。

“成功了。”

小山丘上,一名將領深吸口氣,滿臉盡是興奮神色。

“大將軍神機妙算,實乃我輩楷模。今夜生擒瓦崗四名猛將,朝廷必會有大封賞下來……只是可惜,那李密向來身先士卒,這次居然沒有同來。若是能將他抓住,大將軍封個國公想來都不是什麼難事兒。”

令一名守在王世充身邊的將領,惋惜的搖了搖頭。

相比下,王世充則顯得冷靜許多,他先是拍了拍陳舊鎧甲上的積雪,這才按住刀柄,冷笑道:“斬將奪旗,原本就是瓦崗逆賊慣用伎倆,以帥旗引之,自然會有所得。只是,一次抓住四個,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看來某家先前的猜測沒錯,翟讓雖然死了,但李密仍沒有全部掌控瓦崗……”

“大將軍的意思是?”

“很簡單,這四人,從一開始就是李密派出來送死的。”

王世充指了指前方戰場,“如此混亂局面下,就算我軍有意算計,且提前佈置,故意放水讓他們接近帥旗,這四個人也不可能如此巧合的撞在一起。”

“死士?”先前開口的將領眉頭一皺。

“沒錯,就是死士。這四個人的親衛早已被李密掌控,是他們有意無意的引導,才將此四人幾乎同時間送入局中。借刀殺人,呵呵,這李密的手段還真是狠辣啊。”

王世充輕嘆口氣,眼神閃爍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瓦崗五虎,乃是其軍中最為驍勇之輩。李密那逆賊方才起兵,就要自斷臂膀?這似乎有些於理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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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絕對權利面前,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變得荒誕絕倫。”

王世充搖搖頭,“傳令,各處鳴金,開始收縮兵力。仗打到現在,雙方都已是極限了,在繼續拼殺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喏!”左右轟然領命。

而幾乎同一時間,數里外,騎在匹黑色駿馬,但鎧甲樸實無華的李密,也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還未奪得天下,就開始排除異己,你這樣做,簡直是在自毀長城。”

李密身邊,一個面若桃花的女子,面如表情的收回了眺望向遠處的目光。

“你很聰明,但有些時候聰明並不是好事。”

李密冷冷轉身,目光如利劍般落在女子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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