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人口密度，根本不可能和後世相提並論，離開長安城周邊三十裡，四周便已是荒無人煙。而在這荒郊野外，漫天飛雪下，別說找一個歇腳的地方，能不凍死就是天大幸事了。
“阿嚏！”
周成用力吸溜下鼻子，只覺踩在雪地中的小腿已開始漸漸失去知覺。
天氣冷得滴水成冰，在大自然恐怖的威力下，就算他體魄比尋常人強出許多，在揹著趙飛燕淌雪走出數里後，也多少有些撐不住了。
“看著挺苗條，長得死沉死沉，靠！你是豬嗎？”
周成嘀咕著喘著粗氣。
“你說誰是豬？”
突然間，一聲冷哼從耳後傳來，周成精神一振，正想開口說話，就覺得背上猛地一沉，那種感覺，就像原本揹著的一頭豬，突然變成了八頭豬，陡然增加八倍以上的重量，讓周成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然後，腰背也承受不住這力量，很是狼狽的趴在雪地間。
“你說誰是豬？”
咔嚓嚓！骨骼傳來陣陣呻吟，壓在身上的重量再次增加。
周成臉色一白，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至極。
不過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約莫幾息後，周成後頸一緊，被拎重新拎了起來。再次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張花容月貌的俏臉，但她的眼神卻不一樣了，如果說趙飛燕是始終帶著醉意的朦朧，那眼前女人，就是凜然中透著邪意。
臥槽！不是吧？
周成突然湧起種很不詳的預感。
“我在問你話，你沒有聽見嗎？”
趙飛燕嘴角微勾，笑得很明媚，但給人的感覺卻很冷，冷得比漫天風雪還要刺骨。
“聽見了！”
周成用力點頭，然後帶著媚笑，很沒有節操道：“剛才我在說，自己呢，平常吃的太多，動太少，結果才走兩步路就開始喘氣。唉，人太安逸了果然不行啊！”
“是嗎？”趙飛燕眯起眼睛。
“必須的必！”周成舉起手指，賭咒發誓，“如果撒謊，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說完，周成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天空，還好，雪花一片一片，壓根兒沒有打雷的可能。
“哼！”趙飛燕手指一鬆，放開周成，這才捋了捋有些褶皺的衣裳，“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周成嘴角一抽。
如果換成其他人在這裡，肯定會大為詫異。要知道趙飛燕在一個時辰前，才不惜受傷從無名手中救出了周成，為何一個時辰後就冷漠如斯，突然改變了主意？但周成卻沒有太多的疑惑。因為，這種情況在長孫瑤身上已經出現過了。
換句話說，雙重人格這種事兒，周大夫早已見怪不怪。
只不過唯一讓他感到驚奇的，就是為毛換了個人格後，連傷勢似乎都消失了。這好像有些不科學啊。
“不殺需要理由，那殺人，好歹也得有個藉口吧。”
心思轉念間，周成輕吞口唾沫道：“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和她又算得上是好友，對我出手似乎沒有什麼必要……”
“她？呵呵，你這人倒是有些意思，居然一眼就看出了我身上的秘密。”
趙飛燕嘴角微揚，“那你倒是說說，我和她，誰更適合做這青蓮教主？”
“這個嘛……姑娘天縱奇才，蓋世無雙，所行所舉皆是神鬼莫測，像我這樣的凡夫俗子，又豈有資格評價。”
“油嘴滑舌，該殺！”
趙飛燕柳眉一挑，眼眸中閃過抹煞氣，不過，話雖如此說著，她手上卻沒有動作，反而是在短暫沉吟片刻後，再次道：“但，看在你還算順眼的份兒上，我便給你個機會。說吧，長孫瑤身體裡的那個人，你是如何幫她滅殺掉的？”
“啊？”
周成神色一怔，滿臉茫然道：“姑娘是何意思，我不知……”
話未說完，蔥白小手閃電般探出，扼在周成脖頸之上。
下一刻，周成就被再次提起到半空，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那只蔥白小手就像是鐵鉗，不僅死死扼住了周成，還將他周身勁氣全部震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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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數到三，說，或者死，你大可自己選擇。”
趙飛燕笑意收斂，“一……”
“咳咳！”周成臉色瞬間變成通紅，強烈的窒息，讓他眼前瞬間冒起無數盡興，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麻痺你捏著我脖子，讓哥如何開口？
但趙飛燕卻顯然沒有顧忌到周成的心思，手指微微收緊，周身便煞氣流轉道：
“二……”
我日你妹！
周成心中那個鬱悶，努力的眨了眨眼，想要表達出自己不滿，可惜，壓根兒沒啥卵用，下一刻，趙飛燕便冷冷的數到了第三個數。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收緊在自己脖頸間的手指，在她話音落下的時候，竟突然鬆開了。
“你，沒事吧。”
朦朧的目光，再次出現在趙飛燕眸中。
“在晚點出來，你就可以給我收拾了。”
周成大口喘息著落在地上，卻是顧不得恢復，腳步錯動，就和這個危險十足的女人拉開了距離。
趙飛燕倒也沒有追擊，她揉了揉眉心，苦笑搖頭道：“這次是個意外，我沒有想到她會出來。早知如此，就不該用那葫蘆酒去對付無名了。害得現在，我沒了壓制她的東西……”
“喝酒可以壓制你第二人格？”
周成揉著脖頸，皺眉說道。
“第二人格？這個詞倒是用的貼切。”
趙飛燕深吸口氣，又輕柔吐出，反覆三次後開始變幻頻率，似乎是在用一種很奇特的吐納方式，在保持著神智的清醒，但可惜，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停頓了約莫幾十個呼吸後，她目光就開始再次變得恍惚，“時間來不及了，此事以後在與你細說。現在，快些上前，從天池開始，沿檀中，手足少經開始封穴，這十八處穴道，可以抑制我的武功，待她再次出來，也對你造不成威脅。”
“這樣，能行？”
周成眨了眨眼，雖然心中有些不信，這什麼點穴功夫，能封印住像趙飛燕這種層次的高手，但他手上動作卻是不慢，前腳話音落下，後腳便伸出右手，在趙飛燕的指點下，噼裡啪啦的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