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聞言,頓時翻個大大白眼。

不失望就不計較,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失望,就會要我好看咯?媽的!這年頭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難伺候。

“放心吧。美酒有的是,就怕你酒量太差,喝不了兩樽直接歇菜。”

周成打個哈欠,懶洋洋的癱在椅間。

“飲遍天下美酒,但求一醉而不得,你可知我之孤獨?”

趙飛燕的聲音,隱隱帶著澀意,雖然看不到她神情,但周成依舊肅然起敬。

高手……就是不一樣啊!瞧瞧,連吹牛都能吹得寂寞如雪,逼格十足,這要是自己不在拿出點壓箱底的寶貝來,恐怕還真要讓人小覷。

半個時辰後,兩人移步偏廳。

自從蠟燭,香皂,果酒生意隨著宇文閥和獨孤閥商號不斷拓展天南海北後,周成的進賬就開始與日俱增,雖說秘聞司佔據了絕大多數開銷,但剩餘的小部分,依舊讓榮耀侯府的生活檔次節節攀升。

一道宴席,備的色香味俱全,比之門閥世家卻也差不了多少。

“這些……”

趙飛燕目光流轉,“得用不少銀錢吧?”

“你想說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還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周成在沉香沉恬的攙扶下落入座間。

別說,瞎了倒也有瞎的好處,至少能光明正大享受美人兒服務。

“脫口成詩,字字珠璣,看來傳言倒也沒錯,你這榮耀侯,倒還真有幾分無雙文采。”

趙飛燕勾了勾嘴角,旋即又搖頭道:“不過,我也不是那等憤世嫉俗之人,先前所言,只是有些感嘆命運奇妙。有些人苦心經營數十年,依舊碌碌無為,而有些人,不過年餘光陰,便能身居高位,衣食富足。如此差異,是蒼天註定,命中使然,還是人定勝天,全在努力?”

“我從來不信命運,也從來不信努力……”

“哦,那你信什麼?”

趙飛燕驚奇道。

“我……”

周成正想說話,一股很熟悉的脂粉香味就突然鑽進鼻間。周成心中微微一跳,腦海裡瞬間浮現出道風情妖嬈的身影,而果不其然,下一刻,獨孤鳳帶著哭腔的聲音,便在偏廳中響起,“夫君,你這是怎麼了,前段時間還好好的,為何突然就得了目盲之症。”

很快,一具柔軟身姿擠貼上前來,周成還沒顧得上說話,就覺一隻小手在身上摸了起來。

“那個……鳳兒,我是眼睛看不到,又不是身上被戳出倆窟窿……”

周成哭笑不得的抓住獨孤鳳小手。

“你還騙人,若沒有受傷,怎生會說失明就失明。”

獨孤鳳抹著眼淚,語氣哽咽。

“我真沒受傷,就是……哎,孫胖子你不多嘴會死啊。”

周成惱怒側身。他先前回來的路上,正好遇見孫胖子,那時還專門叮囑他,不要胡亂聲張,不想這貨轉眼間就將事情說了出去。當然,如果是說給別人,倒也沒有什麼。反正自己遲早都會復原,只要將趙飛燕這尊大神拉在身邊,也不懼有人膽敢趁機作祟。

但孫胖子竟好死不死將事情告訴了獨孤鳳。

這特麼就日了狗了!

自從冷宮瘟疫後,周成最害怕見的人,無異就是獨孤鳳了。至於其中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還是不知如何面對這個敢愛敢恨的小妖精。

獨孤鳳和李秀寧不同,和宮裡那位自己偶爾會意淫下的皇后娘娘更不同。

蕭宛若搞搞曖昧可以,但若真得過分,那別說她會不會收拾自己,楊廣首先就不會善罷甘休。而李秀寧,因為身份地位和性格觀念的緣故,即便兩人有了那種關係,周成也很清楚,最終根本不可能名正言順的待在一起。

剩下個獨孤鳳,她對自己的愛,卻是沒有摻雜任何功利,本身也沒有任何的羈絆,加上楊廣有意制衡的賜婚,只要自己點頭,獨孤鳳肯定會毫不猶豫直接下嫁。

但這樣一來,宇文明秀那邊又沒法交代了。

所以周成很糾結。

不過,糾結歸糾結,人都來了,他就是想躲也沒有機會,只能一邊安撫著獨孤鳳,一邊恨恨道:“還不進來,站在那裡作甚?”

偏廳門口,探頭探腦的孫胖子曬然一笑,旋即賊眼亂轉的走進廳堂,“嘿嘿,自從得知周成失明以來,小弟我是憂心忡忡,夜不能寐,輾轉反側,還是放心不下,故而冒雨前來,沒想周兄果然厲害,眼睛看不見,居然還能一下子認出我來。這般聽聲辯人的功夫,當真出神入化,堪稱江湖一流……”

“哼,你那沉重腳步,遍數洛陽權貴子弟,也沒有幾人能邁的出來,想要認你,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周成哪能不知這貨打得什麼注意。不就是路上偶遇,見到趙飛燕,這才像是聞到腥味的貓兒,直接追上來了麼?還夜不能寐,輾轉反側,我呸,現在才剛天黑好吧!

沒好氣的撇了撇嘴,周成卻也拿這傢伙無可奈何,只得順其意願開口道:“飛燕姑娘,我來介紹下,這位是獨孤閥的獨孤鳳,這位是……”

“孫非然,姑娘叫我非然即可。”

孫胖子一整衣衫,身輕如燕的躍進來,只一剎那,便姿態優雅詩的坐到了趙飛燕身側,如此迅捷舉止,當真很難讓人相信,這是個兩百多斤的胖子。

“孫思邈的嫡孫?”

趙飛燕斜斜眼角,語氣不鹹不淡。

“姑娘認得我?”

孫胖子驚喜莫名。

“雖未謀面,但亦有所耳聞。”

趙飛燕微微頷首,“當年孫思邈來尋我討要靈藥時,曾說過生平兩大憾事。其中一件,便是有一嫡孫,原本生性聰明,可繼承衣缽,卻因疏於管教而不學無術,以至靈性盡失變成個痴肥紈絝,不僅好色如命,而且沉溺於邪門歪道,終日研究些下九流的東西……”

“呃。”

孫胖子登時被噎的臉色發青,好半晌後,才縮著脖子嘀咕道:“祖父此言,實在有失偏頗。所謂大道九十九,皆可通蒼穹。我研製的那些藥物,也不全都是歪門邪道。至少其中有很多,可以用來造福天下百姓呢!”

“你還見過孫思邈,孫老神醫?”

周成詫異的接過話茬。

“神醫,呵……”

趙飛燕搖搖頭,神色有些不以為許,“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說也罷。你的美酒呢?何時才能呈上?”

“對對對,瞧我這記性,光顧著說話,竟忘了今日設宴,乃是為飛燕姑娘接風洗塵。”

周成壓下心中疑惑,笑呵呵的揮揮手,侍候在外的木魚,便端著樽銀製酒壺走進門來。布上酒盞,一一斟酒,很快,一股濃郁的酒香,便在空中浮動開來。

趙飛燕輕咦了聲,目光微微閃動,不待周成說話,就端起酒盞一飲而盡,下一刻,她俏麗面頰,猛地湧上抹嫣紅,就好像是天邊朝霞,煞是明媚,看得孫胖子眼珠子一突,差點沒落入盤中。

趙飛燕沒有說話,一盞酒飲盡後,她雙眼登時變得極其明亮,也不等木魚倒酒,便奪過銀壺,仰頭連灌而下,直到酒壺空掉,這才長出口氣,抹去額間沁出的香汗,意猶未盡道:“爽快,直衝肺腑,回味悠長,如此烈度當真世所罕見,不知此酒何名?”

“這個……名字還沒有,若飛燕姑娘喜歡,大可為其命之!”

周成嘴角微抽。

眼睛失明後,他其餘感官開始變得敏銳許多,所以單聽聲音,便知趙飛燕已豪爽的飲盡了整壺酒水。

話說,這酒壺雖然不大,可裡面的一斤酒,卻是他閒極無聊時,用蒸餾法提純,準備用來處理傷口,避免感染高度酒。若用後世度數計量,至少在四十到五十間。趙飛燕短短幾個呼吸,便將其一飲而盡,這酒量當真稱得上彪悍。

“天下酒水,皆是五穀雜糧所釀,你這酒雖未脫此範疇,卻堪比瓊漿玉液……不如,就叫五糧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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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燕聲音傳來。

周成沒忍住,噗嗤一聲,將抿進口中的白酒吐了出來。

“五,五糧液?”

“怎麼,你覺得這名字不好?”趙飛燕奇怪道。

“沒,沒有。高階大氣上檔次,就叫五糧液吧。”

周成咳嗽著端起酒盞,結果還沒再飲,便被獨孤鳳按住手腕,“不許喝了。飲酒傷身,萬一情況惡化,你讓鳳兒如何是好?孫胖子,你來陪飛燕姑娘,算算時間御醫應該到了,我帶夫君下去診治……”

“呃,我真沒事,眼睛失明不過是因為練功走火,過段時間自然會好。”

“夫君!”

獨孤鳳剛剛消失沒多久的哭腔,再次變得濃郁。

周成一聽,登時苦笑連連。

“周兄,獨孤小姐也是關心你,不管有事兒沒事兒,看看也沒有什麼!再說了,這裡不是還有我嗎?將你珍藏的五糧液通通拿出來,今夜小弟捨命作陪,定要讓飛燕姑娘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孫胖子搓搓手,笑得雙眼都眯成了縫隙,再加上那迫不及待的語氣,就算是看不見,周成都能猜到,這貨心裡轉動的猥瑣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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