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一開始,周成還以為沈落雁的人皮面具,亦是出自索爾斯之手,畢竟,這玩意兒在古代,絕對算得上“高科技產品”,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可後來轉念一想,又覺得索爾斯提前製出人皮面具,又將其交給沈落雁的機率,實在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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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周成很想找出這個能工巧匠。

一方面,是要看看能否杜絕人皮面具流傳帶來的麻煩,另一方面,蕭宛若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尤其是近些年來,她深居簡出,已極少在各個場合露面,故而能目睹其真顏者,不是貼身侍女,就是高官顯貴。

而製作人皮面具,自然不可能憑空想象,在所以,周成就有了足夠理由懷疑,這個能工巧匠,就隱藏在蕭宛若左右。

“與青蓮教合作之事,乃李密主導,我雖知道不多,卻也能說出一二,但那人皮面具……”沈落雁猶豫不決。

“這個沒得商量。”

周成冷哼一聲,“今天他敢褻瀆娘娘鳳顏,明天說不準就敢冒犯陛下,如此人物,不將之抓捕歸案,大卸八塊,我大隋威嚴何在?”

還有一句話周成沒說,那就是:老子好不容易抱上條大粗腿,你特麼就在背後使壞,這擺明是在拆臺嘛。要是蕭宛若有個三長兩短,以後誰來罩哥?所以,這種喪心病狂的傢伙,必須有一個殺一個,有兩個殺一雙。

“他的身份,我只是隱隱有所猜測,沒有確鑿證據,說出來你恐怕也不會相信。”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周成神色肅穆,口吻認真道:“我既選擇合作,你的話,我自然會無條件相信。”

“好,既然你將話說到這般地步,再猶豫不言到顯得落雁沒有誠意了。”

沈落雁深吸口氣,雙眼微眯道:“據我暗中調查,那製作人皮面具的大師,有八成以上可能,便是當今御史臺大夫,裴矩。”

“裴……矩?”

周成先是一怔,繼而臉拉得老長,“傾城動手,把這娘們兒綁進去,直接關門放蜈蚣。”

“你……說好的無條件相信,如今這樣又算什麼!”

沈落雁花容失色。

那三個罈子裡,一罈是蚯蚓,一罈是千足蟲,還有一罈則是蜈蚣。雖說後面兩個罈子沒有開啟,她也不知道周成說得是真是假,但光是蚯蚓爬在身上時的感覺,就已經讓她快要崩潰了,若是再來一次,還換成蜈蚣……

沈落雁覺得,自己不如直接死掉拉倒。

“無條件信任?我有說過這種話麼?”

周成扭頭看向第二傾城,見對方很不給面子的點點頭後,不由翻個白眼,沒好氣道:“嗯,就算是說過,你也不能信口開河,挑撥離間,裴大夫是何許人也?他對朝廷忠心耿耿,對陛下肝膽相照,這些年來為我大隋拋頭顱,灑熱血,可謂千古第一忠臣,無人能出其右……連他老人家都敢汙衊,簡直太過分了,那什麼,傾城,放蜈蚣!”

“我沒有!”

沈落雁氣得渾身哆嗦,往日裡的睿智儒雅,在此刻通通煙消雲散,只想立馬撲上前,將這滿口刮大風的賤人咬死當場。

可惜,第二傾城壓根就沒給她機會,身形飄忽而來,便是一掌落下。

沈落雁眼前一黑,帶著無盡悲憤軟軟倒下。

幾乎同一時間,溫和爽朗的笑聲,從敞開的宮門外傳來。

“彈指間迎回皇后,覆滅強敵,榮耀侯之謀略膽氣,當真令人欽佩,本公以為,此事可載入國志,千古流傳……”

說話間,一個儒衫打扮中年男子步入庭院。

周成抹了把臉,臭烘烘的神色,登時被燦爛笑容取代,快步上前,便拱手行禮道:“我說為何剛剛起身,便聽到喜鵲在枝頭鳴叫,原來是裴公來了,呵呵,快請進……不對,瞧我這記性,都忘了此處乃是冷宮。傾城,傳人回府設宴,今日我要和裴公暢飲,喝個痛快!”

“天才剛亮,飲酒也未免太早了些,不如先辦正事……”

裴矩微笑搖頭,目光落在昏迷過去的沈落雁身上,“此女冒充皇后,居心叵測,按制當斬首示眾,以儆效尤。榮耀侯辛苦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本公處理即可。”

周成雙眼一眯,“裴公的訊息還真是靈通,我昨夜方才識破其身份,今兒一大早,您就找上門來,如此速度,就算是陛下恐怕也有所不及吧。”

“沒辦法,此事關乎皇家體面,又豈能拖泥帶水,瞻前顧後?”

裴矩輕嘆一聲,雙手攏進袖中。

雨水沿著油紙傘沿滴滴落下,在裴矩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個青年,從撐傘的侍女身後踱步走出,他面無表情,雙眼微垂,懷抱著柄長劍,雖未曾出鞘,卻依舊讓人覺得鋒利閃耀,幾乎不敢直視。

“這個傢伙,居然是裴矩的人?”

周成瞳孔微縮。

邁步而來的青年,對他來說並不陌生,當初長街之上,就他以極血腥的手段,斬殺掉了那個凌辱紅拂女的刑部官員,且隨後沒有惹來任何追究。

周成當時還在想,此人究竟是何來路,卻沒料今天就有了答案。

唰!寒芒閃爍,一柄飛刀沒入青磚,在青年腳前震顫著柄端。

青年嘴角微勾,淺淺笑意似是嘲諷,又似不以為然,下一刻,他邁步而過,雲淡風輕,但地面上的飛刀,卻是無聲無息斷開了。

第二傾城柳眉一挑,一柄飛刀沿著袖口滑落指尖。她緩緩抬起蔥白小手,就像是飛刀有著千斤重量,站在旁邊的周成,沒有什麼異樣感覺,但不斷接近的青年,嘴角笑容卻猛地消失了。

第二傾城的小手,每向上半分,一股凝聚的殺機,便穿越層層虛空,鎖定在他身上,當第二傾城將飛刀舉在胸前最終止住時,青年眉心已忍不住狂跳起來。

武者的直覺告訴他,飛刀一出,自己必死無疑。

但理智卻讓他不願意相信這種預判。

猶豫間,他下意識的停住腳步,目光冷冷閃爍的盯著第二傾城。

風吹,雨揚,青年衣衫獵獵鼓動。一股股強悍的氣勢,不斷於他身間凝聚升騰。懷中長劍,開始嗡嗡作響,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跳出。

而長劍出鞘之時,便是青年隨身而動之刻。

那時,勝負必在剎那間見出分曉。

不是第二傾城被斬於劍下,就是青年被飛刀洞穿……

時間流逝,宮院內的氣氛壓抑而冰冷。

這不僅是第二傾城和青年的對峙,同時也是周成和裴矩的第二次交鋒,上一次,大業殿內周成已小敗一陣,導致宇文成都因楚紫瑤懸屍城頭而發狂,最終與楊廣生出間隙。這一次,他不想敗,也敗不起……

鏘!

就在這時,猶若龍吟的顫鳴突然從前傳來,青年的劍,出鞘了!

方圓十步內,雨水震開,草葉紛碎,一道耀眼劍芒,彷彿鴻蒙初開的極光,霎時間充斥在整個視野內。冰冷如霜,鋒不可擋。青年人劍合一,幾乎在劍芒亮起的瞬間,便快若閃電的出現在第二傾城面前。

這般詭異身法,明顯大大出乎了第二傾城的預料,她柳眉微皺,下意識退出半步,原本凝聚到巔峰的刀勢,隱隱有了潰散之跡。

狹路相逢勇者勝。

刀勢一散,勉強再出,必然會威力大減。

然而,就在第二傾城心中暗到不妙時,一柄巨劍突然橫空而來。

簡單,粗暴,就像是街頭無賴在亂舞兵器,但若細細看去,卻能發現這巨劍橫空的軌跡,煞是玄奇神妙,雖後發而來,卻是先至於半空,生生插進那匹練如光的劍勢中。

下一刻,轟鳴聲響起。狂暴氣勁四散,將屋簷下的雕欄衝得支離破碎。

周成胸口氣血翻騰,五指幾乎拿捏不住烏木巨劍,但,到底是大隋榮耀侯,堂堂正四品秘聞司大夫,即便在難受,這種場合下卻也絕對不能丟了逼格。

腳步一轉,卸掉力道,右手將烏木劍拄地,擺出個瀟灑至極造型的同時,周成一口將湧到嗓子眼的血水,生生吞了下去。

而這邊,青年則沒有抬高逼格的機會了,凌空而來,人劍合一的他,被周成破掉劍勢時,本就已受了不輕的內傷,再被上百斤的烏木劍帶著蠻力橫抽,哪裡還能穩住身形,倒飛向後落地,狂退出七八步後,就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這一傷,氣勢登時跌落谷底,氣機牽引下,第二傾城小手一翻,便將飛刀凌空射出。

這一刀,雖因先前影響,沒有發揮出全部實力,但也是快若閃電,奔若驚雷,幾乎脫手瞬間,便來到青年眉心前。

青年瞳孔驟縮,渾身汗毛根根倒豎而起。

眼見著躲閃無力,就要斃命。一道玉光突然劃破長空。

啪!飛刀旋轉著偏離方向,沒入一顆大樹,不見了蹤影。青年面前,一枚玉扳指於空中落下,很快被橫流的雨水染上汙泥。

“呵呵,以軟玉擋開飛刀,裴公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周成眯著眼睛看向裴矩。

裴矩淡然收手,淺笑不變,“大同劍術,非墨家鉅子不得修習,榮耀侯能將其練到爐火純青,深的三味,才是真正的真人不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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