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七章 承恩侯府慘案

陸可意的臉色剎那間就變得慘白,雖然她也曾經在心裡面詛咒過陳敖,可是當真正的噩耗到來的時候,還是覺得難以接受:“你說什麼……你……你再說一遍!”

銀針看著陸可意的臉,突然覺得有些殘忍,猶豫著到底該不該開口,倒是賀長安在旁邊輕輕撫著陸可意的後背:“你不要急,銀針這丫頭素來會打聽,其中也頗有些小道消息,當不得準的。uuk.la銀針,你把你聽到的訊息原原本本地給公主殿下說一遍。”

銀針用牙齒咬著下面的嘴唇,雙手來回互相搓著:“奴婢聽說,承恩侯府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麼人,昨天夜裡,全家上下一百三十六口,從主子到僕役全家被滅門,只是衙門裡的仵作趕到現場之後,一共清點出來了一百三十七具屍身,其中有一具就是駙馬的……至於駙馬為什麼在承恩侯府,奴婢就不知道了……”

賀長安起初聽到陳敖出事的時候,只是微微有些失神,可是卻沒有想到,是整個承恩侯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都慘遭殺害,承恩侯夫人正是兆和長公主,而剛剛嫁到賀家去的新媳婦李琳,也正是出自承恩侯府。賀長安一面替承恩侯府那麼多條人命感到心痛,一面又替弟妹李琳感到慶幸,如若不是她已經出嫁,只怕死的人裡面又要多上幾個了吧!

陸可意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突然跌坐在地上,抱住條案的一條腿就開始嚎啕:“我該怎麼辦……誰來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嫂子,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唐瑜曉他吻了我……是不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所以要降下懲罰來,是不是……嫂子,我就是個不祥的女人,對不對……”

賀長安知道,這個時候無論什麼樣的安慰對於陸可意來說都是徒勞無功的,她讓銀針和青竹把陸可意攙扶起來,拉到座位上面坐好,又在後面給她加了一個厚厚的墊子:“你莫要胡說!咱們已經知道了,陳敖能做出那樣有悖人倫的事情來,跟他比起來,唐瑜曉只不過是吻了你,又算得了什麼?如果真的是老天爺降下來了懲罰,你若是罪孽深重,為什麼要把懲罰降到陳敖身上?可見真正罪孽深重的人應當是陳敖。聽嫂子的,你現在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首先第一件事情,你要進宮,陳敖還是你名義上的駙馬,你必須要找到父皇在他面前哭求,把主動權搶在自己手裡!”

勸住了陸可意,賀長安安排了人送她入宮,正趕上陸城回來,也正是為了這件事情。陸城本不想帶著賀長安一道去承恩侯府,可是賀長安卻拒絕了:“一夕之間全家被滅門,李家這一次算是難再起復了。可是不管怎麼樣,我賀家的兒媳婦正是出自李家,眼下全家一百三十多口的喪事都要交給她一個人,恐怕她撐不住吧。我娘年紀大了,家裡又有小孩子要照顧,恐怕力不從心,你放心,我又豈會不顧著肚子裡面這塊肉呢?我只需要到場,表明咱們秦/王/府的立場也就足夠了,不會沾染上血腥之氣的。”

陸城這才勉強同意帶上賀長安,因為他心裡清楚,就算把賀長安留在家裡,她也會寢食難安,還不如帶著她,他自己也能親自照顧一下。

承恩侯府位於杏花大街上,平日裡的杏花大街算不上是人來人往的大街道,承恩侯府就是這條街上最為顯赫的人家了,佔據了杏花大街最為核心的位置。尋常百姓經過承恩侯府門口的時候都是要繞著走的。此刻的承恩侯府門前,聚滿了嘰嘰喳喳的圍觀百姓,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已經如同炸開了鍋一般。

“哎呦,這承恩侯府也是怪可憐的,前段時間剛剛辦了紅事兒嫁了閨女,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啊,喜帳都還沒來得及撤下來呢,轉眼間就被殺了全家滿門,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說著話的是一個世代住在杏花大街上的中年人,前段時間承恩侯府嫁女的時候鋪排了十里紅妝,這是整條街上的街坊鄰居都知道的事,賀長安聽到了不由得心中冷笑,兆和長公主慣會做面子,表面上十里紅妝好看的緊,可是李琳的那些嫁妝,竟然沒有一抬是實抬,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還有人稱讚兆和長公主這位嫡母的賢惠呢!

也有明事理看穿了些不尋常的人站出來駁斥之前那人的一番話:“造了什麼孽?他們家造的孽可多了。想當年太后老人家還在的時候,他們家的丫鬟小廝一個個的都能頤指氣使的。只不過現在沒有了靠山,當年做的那些孽,紙裡包不住火罷了。前段時間嫁出去的是他們家唯一的一個庶女,都那麼大年紀了,才急急忙忙出了門子,也就你們才覺得長公主是個慈母吧?要我說啊,這李家姑娘是運氣好的,雖然嫁的草率,但總比一夜之間丟了性命的強。”

正說著,就看到一頂青色的小轎停在了承恩侯府門口,一個穿著一身素服的年輕女子也等不及丫鬟上前攙扶她,一陣風似的就從轎子裡面衝了出來,聲音也帶著一些哭腔:“父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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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人,不是李琳又是誰呢?賀長安慢慢走上前去扶助李琳:“誰都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現在已經發生了,你要節哀。這一大家子人的後事都還需要你。”

陸城帶來的侍衛已經穩住了現場的局勢,圍觀的人也都被驅趕到距離府門口較遠的地方去了。李琳的眼淚倒是很真實,不管她對承恩侯和兆和長公主是不是有感情,這兩人人在,就意味著她還有孃家,可是一夕之間發生了這樣的慘事,她除了賀家之外,就真的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仵作走上前來向陸城回報當時的情況:“啟稟王爺,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承恩侯府的人都是在睡夢中被人取了性命的。所有人的思狀都是一樣的,左胸口被人剜開剖心死。且從刀法上來看,兇手應當是同一人。現場還找到了許多細小的竹管,應當是有人提前用竹管向承恩侯府吹從了迷煙,趁著這些人無還手之力的時候動的手。”

這樣的行事手段,這樣的死狀,不能說不殘忍。

“除此之外還有一事,微臣不知道該如何定奪,還想請示一下殿下。萬宜駙馬的屍身是在兆和長公主寢房被發現的,當時兩人俱是不著寸縷,躺在同一張榻上,這件事情是否要上報?”

陸城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陸可意這個丫頭當時是怎麼抽風才能看上這麼個人渣的,和舅兄行苟且之事已經超出了他能夠接受的範圍,如今還被人抓住死在了老婆的姑母的床上!這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只是不知道泗國公府能不能接受得了這樣的訊息了:“這種事情還要請示嗎?越是遮遮掩掩,就越是別有用心。你只管據實上報就好了。”

前來稟報的仵作領命而去,陸城讓賀長安把李琳帶回到馬車上,一來安撫情緒,二來總要對承恩侯府的後事加以處置。出了這樣的事,慶嬪李氏原本應當出來看一看的,但是她又被無限期禁足,雖說不知道皇帝會不會開恩送她出宮一次,但人死了總不能大模大樣把屍身擺在那兒就不管了吧。雖然是二月天溫度也不高,但是放上一段時間也該臭了。安頓好兩個女人之後,陸城就在承恩侯府裡面兜兜轉轉,試圖能夠找到一些重要的線索。

走了一大圈,確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正準備返回馬車上的時候,陸城腳下一滑。定睛一看,正是一枚精巧的圓柱形的竹管。竹管很細,也就是和天佑那麼大的孩子的食指差不多醋,但是打磨的很光滑,一遍的埠隱隱有些燒黑的痕跡,顯然就是迷香的來源,陸城把竹管送到鼻子邊聞了聞,一下子就愣住了!

這個味道,他太熟悉了。可兒出生之前,他曾經在母后的宮中聞到過;去年在乾祐的時候,他也曾經在乾祐的宴會上聞到過。如果是乍一聞到的人肯定會覺得是極好聞的梅花香,可是他已經能夠分辨出來這其中一些不同於梅花香的味道了。

這是梅銷散!

二月初,乍暖還寒的時候,正是梅花盛放的時候,陸城又在承恩侯府兜轉了一圈,果然在東北角發現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梅林,而在梅林中,還散落著許許多多與陸城手中所持一樣的竹管!陸城把那些竹管一一撿起來,放進自己的袖口中。雖然現在他還不知道承恩侯府一家究竟是因何被殺,但是他已經能夠確定一點,這個案子一旦攻破,當年母後難產身亡的真正原因也就要水落石出了。

只是,承恩侯府在這一齣戲裡面,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呢?到底是害人的人,還是意外被害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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