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六零章家事國事鄰國事(上)

陸鐸兩周歲生日,本來也就是內宅之間的婦人為孩子慶祝一番的花樣罷了。.org陸鐸是皇帝如今活到現在唯一的孫兒,因此皇帝也還送了不少玩意兒給他,一時之間帝都又起了風言風語,說皇帝這樣子做,難道是有立皇太孫之意?

陸城聽到這話,心裡面但笑不語。依著自己這位父皇的性格,哪是那麼容易就會立國本的?尤其是經歷了自己被廢的風波。更不要說因為一個才兩歲大的孩子,就動了立皇太孫之心了。

不過這一日卻有更大的事情發生。自從大宣和乾祐兩家結成了同盟之後,南安忌憚於兩國合盟實力強大,一直處在觀望狀態下不敢下手。可是三公主嫁到乾祐之後不久,乾祐就爆發了內亂。乾祐的開國元勳何沸何老將軍籌劃多年的謀反,終於就要在這個冬天爆發了。不過這一切都還只是線報,探子給出的訊息就是何沸打算把謀反的日子選在乾祐太后的生辰之日。三公主寫信給母國,請求大宣多少看在一點友邦的面子上,對乾祐施以援手。但是究竟是幫還是不幫,現在是不是幫助乾祐的最佳時機,一切都還不能輕易下定論

因此,皇帝把幾位成年皇子和朝中重臣召集到晏清宮,商議這件事究竟該怎樣答覆乾祐。

這樣的軍國大事,三公主在乾祐深宮為妃,正常是不會得知的,如今卻寫信向大宣求助,那麼這封信背後定然還有一個授意者,就是乾祐皇帝鈞喻錚。

三皇子一向是不大理會國家大事的,今日被叫來,純粹是因為他距離大婚也越來越緊了,皇帝也不打算讓他整日裡只沉浸在典籍書海之中,便把他喊來,也有旁聽學習之意。可是三皇子雖然不太懂國事,但是心眼兒卻是非常實在的:“父皇,既然是三妹妹寫信來求助,兒臣覺得,咱們一定要幫上一幫。三妹妹和親異國他鄉,生活本來過得就不容易,如今送給三妹妹一個在乾祐後宮立功的機會,豈不是讓她以後的路更順暢一些?來日史冊上必然也會記上三妹妹一筆,三妹妹的英姿,只怕是連明妃都難以比擬呢!”

聽三皇子提到和親的三公主,陸城心裡面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本來很多紛爭,就應該由男子來承擔,何苦讓女子夾在中間,兩面為難呢?可見這鈞喻錚雖是年輕帝王,但是在性格上也頗為躊躇,很難說他可以成為陸隨意的良配。

不過還沒等陸城說話,陸垣已經提出了反對的看法:“當時三公主和親乾祐,也不過是因為兩國合盟急需一件大事來證明。可是當時乾祐的崇敬皇帝就沒有下旨封三公主為皇后。如今也不過就是一個淑妃之位,上面還有乾祐兩大權臣唐家和有琴家的女兒分別為貴妃和惠妃,可見乾祐在對待和親這件事上,誠意是不夠的。既然如此,為何不讓他們貴妃和惠妃的母家出頭,偏要在這個時候找到咱們大宣來?難道以為咱們大宣盡是不識數之人,被人賣了還要傻乎乎地替人數錢嗎?”

乾祐的崇敬皇帝登基很早,登基之後數年第一次選妃中就已經立了幾位權臣之女為妃,其中唐貴妃是大將軍唐璟瓊之女、有琴淑妃則是太后母族的嫡親侄女,宮中還有以為晴嵐夫人曲氏位份不低,但是出身卻不高,只不過憑藉著生下過一個女兒才得以躋身三夫人。有趣的是,崇敬皇帝目前唯一的兒子生母卻早早的亡故了,是以後位空懸至今,誰也不知道這位崇敬皇帝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但是三公主雖是大宣公主,卻也不是嫡出,且在乾祐後宮資歷尚淺,尚未誕育子嗣,不能立時封后也不無道理。如今陸垣用這個話來直指乾祐,無非是不滿三公主在他原本安排給四公主的婚事上橫插了一槓子。

三皇子是四位皇子中唯一的圓臉,如今被陸垣的話噎得面色通紅,但是心中的仁厚之念也不得不讓他開口:“那依大哥的意思,難道是打算就棄三妹妹於不顧了?她可是我們兄弟的親妹妹啊!”

陸垣的鼻子哼了一聲:“老三,我看你還是不要天天讀那些經史子集了,讀得腦袋都快成了一塊朽木了。別說是三公主,就是今日如果國家需要,咱們兄弟不是也要付出犧牲的?三妹妹身為公主,在這個時候應該想著如何幫母國一把,而不是給母國添亂!”

底下兄弟兩個一個打著忠君愛國的旗號,一個又唸叨著血濃於水,雙方互不相讓,氣得皇帝在桌案前頻頻嘆氣。他也是父親,如何能夠捨得三公主呢?何況之前還有二公主橫死在異國他鄉的例子擺在那兒,他的心底總是還有一點悲慟的。可是別的不說,連年征戰,大宣已經非常疲憊,如果在這個時候施以援手,勝了固然好,既可以揚大宣國威,也可以藉著這個機會鞏固女兒在鄰國的地位。

可是畢竟勝算只有三成。

如果不幫,也得有一個合適的藉口,比如朝中發生了一件大事。最大的事莫過於喪,可是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死一個舉足輕重的人吧?

皇帝揉著太陽穴:“老二,你一直沒說話,你心裡面在想什麼?”

話音剛落,就聽到近侍跑到門口,正想要往裡進,卻看到裡面皇帝神色肅穆,探頭探腦不敢進去,只能小聲召喚吳松:“師傅,師傅,禹王府出事兒了

。”

不過這聲音還是大了,坐在御案前的皇帝雖沒聽清楚說了些什麼,但是站在底下的皇子們卻是聽得足夠清楚了,只聽三個聲音一同響起:“怎麼了?”

不過三個人的目的各不相同,陸垣是擔心府上出事傳到宮中不太好,惹了盛怒他就得不到一分好處,陸城是在擔心長安,而陸均則是擔心今日也去了禹王府的側妃柳荷。柳荷自從生下陸怡心之後,又曾經有了兩次身孕,只是因為體弱,腹中的孩子一直都沒能保住,也算是個可憐人了。

冒冒失失的小近侍只能硬著頭皮道:“秦王妃和禹王側妃都在禹王府的宴席上暈倒了……”心中暗罵自己倒黴,怎麼偏偏趕上這樣的時候進去通傳,只怕少不了責罵了。

這回皇帝也聽清了,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女兒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兒子兒媳婦們這邊又鬧出了事情來,也是夠給人添堵的:“太醫去禹王府了嗎?”

“啟稟陛下,皇后娘娘已經親自指派了兩名太醫去禹王府了,其中一名還是專門給秦王妃安胎的江太醫,只是如今還沒有回報傳過來。”

話音剛落,陸城拔步就朝殿門口跑去,跑到一半又想起什麼似的停下來,轉過身:“請父皇恕罪,兒子請求先行一步去禹王府上看看長安,她這一胎本身懷相就不是很好,兒子,兒子怕……就算父皇怪罪下來,兒子也還是要走!”

陸城把禹王府三個字咬得很重,在場所有的人包括陸垣在內,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陸城的恨意,並且絲毫不懷疑,如果賀氏在禹王府有三長兩短,這位平素裡溫文爾雅的二皇子能變成一個冷麵閻王大開殺戒!

而且他真的在說完話之後轉身就走,沒有等皇帝準或不準,這位秦王妃在秦王心中的地位,眾人心裡面也就有了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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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坊間傳聞都說秦王素來愛重王妃,不是妄言。

那邊見柳荷什麼事兒都沒有的陸均心裡面已經打起了小算盤,將來一定要為陸怡心找一個能像二哥愛重二嫂那樣愛重她的男子做女婿才好。

陸城騎著馬,也不等後面的隨從,自己飛也似的就往禹王府趕去。進門的時候也不讓人通傳杜若,直接問了秦王妃在哪兒,就往賀長安暫歇的屋子裡面走去。本來與禹王府的人也有心勸阻,可是看著陸城臉上的表情,就算是再有什麼心,也只能老老實實地揣在肚子裡面。

秦王妃腹中的孩子,有可能是秦王的長子呢!

看到陸城這麼快就趕了過來,就是江明也有些驚訝。之前為賀長安請過脈,他自然已經知道賀長安不過是裝暈,雖然不知道緣由是什麼,可他自己是陸城一手提拔上來的,哪有不幫著遮掩的道理?所以杜若傳他去詢問情況的時候,他便是這樣回答的:“秦王妃如今已經有了數月身孕,因王妃本身懷相不是很好,今日又心緒波動,鬱結於心,急火攻心之下就昏了過去。如今微臣已經為王妃施針,但是王妃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卻還要看天意了。”

為防隔牆有耳,對著陸城他的話也不敢做太大的改動,只是道:“王妃在微臣的治療下已無大礙,只是瘴氣還在,一時之間難以醒過來。王爺多陪陪王妃,興許王妃和王爺夫妻一心,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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