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慶嬪

在聽到慶妃被貶為慶嬪的時候,賀長安還是很驚訝的。在她看來,雖然說皇帝和已故的和睿皇后有很深的感情,但是畢竟身為帝王,李氏陪伴他也有二十幾年的光景了,哪裡是說能割捨就真的能割捨得下的?

不過陸城聽完了賀長安的困惑,神秘而又促狹的一笑:“說起來,能讓父皇下決心貶了她的位份,你應該也算是功不可沒了。”

咦?他這段時間可是就待在皇宮裡面安心待產了,哪裡可能對這件事情功不可沒了呢?賀長安撓撓頭,不明所以。

“還記得你給我送過來的那封家書嗎?裡面三番五次提到梅花的香味兒,我就覺得一定是要在這梅花的香味兒上面做些文章,或許是要告訴我些什麼,就仔細回憶來著。接著我就想到了我母后生前,也是因為喜歡梅花的香味兒,所以就有人給母后送來梅花,隔三差五的就採幾支插在瓶裡,現在想想那梅花的顏色分明有些暗淡,因為已經快錯過梅花的季節了,可是何來那樣濃郁的香氣呢?”

賀長安睜大了眼睛,他之所以能給陸城寫那樣一封信,也是因為覺得保平公主的遺書上面透出來的資訊不一般,原來保平公主生前查到的那些事情竟然都是真的嗎?

彷彿是看明白了妻子的困惑,陸城解釋道:“那年我雖然只有六歲可是記憶力卻是極好的,總是能記得當時跟著那梅花送來的,還有一隻很漂亮的瓶子,是一隻鈞窯月白釉長頸瓶,後來幕後故事沒有多長時間,就被一個小宮婢失手打碎了,父皇因為被打碎的東西是母后的遺物,大為肝火,還杖殺了那宮婢。所以我去內務府分別調了走禮和行刑的檔子,根據檔案上面的顯示,那只長頸瓶是恬妃朱氏所贈,而那個失手打碎了長頸瓶的宮婢,也是恬妃宮裡的人。”

恬妃朱氏?那不就是保平公主的生母?怪不得當時內務府給出的定論,說就是她殺害了和睿皇后。

“當年父皇為母后的死,生了很大的氣內務府自然也不敢在這事兒上面懈怠,查了很久才查到了那個瓶子,但是查來查去,幾個焦點都在恬妃那裡終結了。所以說恬妃當時就被當做是殺害母后的兇手而被廢去了位分,最終還沒了性命。但是時隔十幾年,我再去查的時候,卻又發現這件事情有很多新的進展。”

明明天色已晚,可是賀長安聽陸城講這些事情,精神正濃,怎麼也睡不著,非要停陸城接下來講不可:“什麼新的進展?”

“第一個就是瓶子的來歷,內務府的檔案上面,只寫了這瓶子是朱氏送給母后的,但是這瓶子是朱氏從哪裡得來的呢?宮裡面有規矩,嬪妃若是將自己孃家帶來的東西,贈與他人,是不必記檔的。但如果是父皇賞賜下來的東西,就是一定要記檔的了,可是父皇歷年來,賞賜給朱氏的東西,並沒有這只鈞窯月白釉長頸瓶 。”

陸城說到這裡,賀長安隱隱有些懂了,撫掌大笑道:“也就是說,這瓶子的來歷,只可能有兩個。一是別人送給恬妃的,另外一個就是恬妃從孃家帶過來的。我之前聽朱側妃講過,朱家一脈本是皇商起家,雖然說這些年來,也沒有出什麼有出息的子孫,能夠入朝為官,但卻是世世代代都居住在帝都的。可是鈞窯,似乎……是在禹縣吧?”

禹縣……!陸垣的封號可不就是個禹字!而陸城的封號為秦,或許也是因為陸城的親外祖父,老梁國公白乾曾經在秦縣帶兵大勝的緣故?

偏過頭去問道:“太后的祖籍,可是禹縣?”

陸城給了賀長安一個讚許的目光:“不錯,申國公李氏原本就是生活在禹縣的,所以如今帝都三成的李姓人,祖籍都是禹縣,錦瑟宮那位也不例外。”

賀長安恍然大悟,但是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但是也沒有人說鈞窯的瓷瓶就一定是禹縣的人才能拿的到啊!若是父皇不信怎麼辦?”

陸城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不是還有第二個疑點嗎?當時恬妃娘娘宮中的那個小宮女被杖殺,就沒有了活口,這線索便算是斷了。但是十幾年過去了,這一次居然讓我查到,那個小宮女的家人,竟然在京郊建了宅子,而且在沒有什麼產業買賣的情況下,日子過得極為舒坦。”

賀長安這就懂了,能讓那個小宮女捨命,多半是錦瑟宮那位許給了他的家人什麼好處?就算他的家人不肯承認,只要陸城稍稍的給出一點誘惑,也必然出來認罪的。畢竟當年做的也是掉腦袋的事情,如今出來認罪既能滅了心頭的恐慌,又能再得到一筆錢財,何樂而不為呢!

小宮女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他們不過就是被人驅使的平頭百姓罷了,就算天子震怒也不至於總拿多餘的人命來開刀啊!

至於第一個疑點,雖然不能完完全全的釘死了錦瑟宮那位,可就算是這樣的模稜兩可,也足夠勾起天子的疑心了。

陸城咬牙:“有些時候,我甚至後悔幾年前做的那荒唐事情,明明自己已經是太子,卻要為了向父皇證明自己的能力,而故意自己演了那場戲,現在想想倒是給了錦瑟宮那對母子可乘之機,讓他有機會傷害你和咱們的女兒……長安,你怨我嗎?”

賀長安搖了搖頭,一把抱緊了身邊的男子:“你能為我做這麼多,我已經是心滿意足了。我賀長安何德何能,能今生嫁給你?答應我,讓我給你生個兒子吧……”

每次想到陸城的好,賀長安就隱隱的不安,她是多麼的想給陸城生個兒子啊!

這次從宮中回到自己家中,賀長安就明顯的感覺到,陸城有意的規避給自己懷孕,每次在行事的時候總是不肯在她身/體/中盡興,就算有時候沒有控制好,也會在第二日哄著她喝一碗藥。

陸城把她抱的更緊一些:“子女都是緣分,可是我舍不得你,再去那鬼門關走上一遭了,所以這一點,我無論如何也不答應你。”

賀長安不由得溼了眼眶,對於一個王爺,還是一個想要繼承大統的王爺來說,子嗣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可是他卻能為了自己一個女人,而放棄生子。

陸城知道賀長安求子心切,索性也不去觸動她的心絃,只是緊緊的抱著她入睡,卻並不多做什麼其他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宮中來了旨意,召賀長安入宮陪伴四公主陸稱意。

陸城已經上朝去了,賀長安看著這道旨意哭笑不得。雖然說她是嫂子的身份,可是對於這個四公主,她一向接觸的不多。若說是召人進去陪伴,應該是杜若更為合適,畢竟杜若可是四公主嫡親的嫂子啊!

但是畢竟是不能抗旨的,賀長安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下進了宮,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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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李氏從妃位變為了嬪的事情,一直是瞞著四公主的,就是把四公主接到鳳棲宮去,也只說是小住,可是小住了十日八日,四公主終於覺出不對勁兒來,哭著鬧著要回錦瑟宮去。

陳皇後也是十分苦惱,一邊好言勸這是公主,一邊派人去請來了皇帝。按著陳皇後的意思,是覺得四公主還小,她孃親被貶這事兒,還是不要提早跟她說的好,可是皇帝本來就正在氣頭上,看到四公主在鳳棲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模樣,就覺得這個女兒完全是被慶嬪養壞了,更是怒從中來,一氣之下,就把四公主這輩子都不能再跟她孃親相見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四公主自打落地,就一直在錦瑟宮住著,身邊陪伴她的也一直都是慶嬪。如今讓他永遠不跟自己的生母相見,本來就是孩子心性的她怎麼能受得了呢?當即就跟皇帝吵了起來。

皇帝在晏清宮還有正事要處理,便下了聖旨,讓賀長安這個嫂子進宮來哄勸一下這個小姑子。得知了事情真相的賀長安簡直一個頭兩個大,皇帝給她的這叫個什麼活兒啊!

陳皇後就在鳳棲宮的正殿坐著,止不住的唉聲嘆氣:“過去那些年,慶嬪一貫勢大,有些時候就連本宮都壓不住她,如今四公主養成這樣的性子,仔細想想本宮也是有責任的。如今陛下怕是有意四丫頭送到乾祐和親了,可是這幅樣子,別說是當人家的一國之母,就是送過去做一個低等的妃嬪,只怕也是不討喜的呀!反過頭來還要叫人家國家看咱們大宣的笑話,說咱們大宣的公主沒有公主的樣子。”

賀長安實在是能明白陳皇後的擔憂,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母後,讓我來試試吧。四妹妹現在年紀還小,有朝一日,一定可以明白母后的苦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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