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章壽筵(中)

梅氏和大公主又笑著寒暄了幾句,突然一拍腦門道:“啊呀,兩位表妹來了這麼久,都沒有請表妹進去坐,實在是我的不是。賀家表妹,大姑母已經帶著小郡主在裡面等了許久了,只怕是郡主這會兒都要睡著了。”

一聽說榮泰也來了,賀長安哪裡還能夠踏實得了,恨不能馬上就飛到女兒身邊去,梅氏已經是兩個兒子的母親,自然能夠理解賀長安的感情,便帶著賀長安和陸可意直奔內院兒。

剛進去就看到小魏嬤嬤抱著榮泰,靠在床的一邊兒上,小榮泰在她的懷裡睡的正香,而床的另外一邊爬著的是梅氏一周歲半大的小兒子,正在那兒仰著頭,看著乳母懷中的榮泰,一邊嗚咽著:“妹妹……妹……妹妹……”

只可惜他還太小,話都說不利索,而且一張嘴,口水就流到了床榻上,見此情景,梅氏臉上帶著歉意的笑了笑:“這是我的二兒子,大名白俊,沒有起小名兒,就俊哥兒俊哥兒的叫著,才學會說話不久,倒是讓表妹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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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不見,如三秋兮,賀長安已經有半個月沒見到女兒,怎麼可能不想?從小魏嬤嬤懷中接過睡的正香的女兒,輕輕地哄了起來,一邊看向白氏:“多謝母親,我只覺得榮泰比半個月前又壯實了許多,這眉眼也越發的長開了,真是像他爹。”

白氏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王爺,還是沒有訊息麼?雖然如你所說,被聖旨關押進入天牢的人,一般都會有一個月的熬鷹,只是如今大半個月都過去了,雖然表面上是依舊風平浪靜,可是各家,凡是與這件事情有些牽連的,府門前也都有人嚴密監視著。”

梅氏看到白氏說出這樣的話,很是識趣的道:“大姑母,兩位表妹,信哥兒那裡我也有兩個時辰沒有去看過了,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我先去看看他。俊哥兒就拜託大姑母了。”

白氏也回過神來,外甥媳婦雖然不是外人,但是這件事情還是稱得上是機要之事,好在這個外甥媳婦也是個識趣兒的,主動藉口要離開:“這是自然,斷沒有因為小的而忽略了大的的道理,你只管去看你家大兒子,俊哥兒這裡有我、王妃和公主呢,必然能放心的。”

事關重大,就是小魏嬤嬤,賀長安也讓她先行去休息,只是自己抱著女兒輕聲哼著催眠的曲調兒。

屋子裡面一時之間就剩下了白氏、賀長安和陸可意三人,陸可意有些不自在,也想找個什麼藉口出去透個氣兒,就聽到賀長安瞥了她一眼:“這件事□□關你親兄長,你還是在這裡聽著點兒吧。”

陸可意扁了扁嘴,又想到或許能夠探到一些陳敖的訊息,還是乖乖地坐在那兒聽了。

“母親,大妹,實不相瞞,我之前確實收到了王爺傳給我的一封信,不過上面,王爺並沒有談及現在身在何處,也沒有說乾祐之行進展如何,只是說,如果靳家母女有難,我便請求進宮,且要裝成懷孕的樣子,到那時候父皇勢必會有所顧忌,若是我為靳家母女說話,也是容易一些的。”

陸可意聽得有些目瞪口呆的:“啊?懷孕這種事兒還能佯裝啊?只是這十月懷胎,身材總不可能一點都不走樣吧,佯裝出來的,必然還是紙裡麵包不住火的啊。”

白氏愣了一下:“想來王爺應該已經安排了人,助你一臂之力。我想,之前來到伯府,曾經為你祖母診脈的那位江太醫,應該是王爺的人吧。”

賀長安點了點頭,她母親果然是個看事情通透的,只要稍稍說出了陸城的打算,便已經能明白了一大半。

陸可意雖然沒有經歷過這些,但是畢竟從小在宮中生活,對於爾虞我詐之事見得也多了,點點頭道:“我是想起來了,也聽說過前朝有哪個妃子,並不得寵,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假裝懷孕,然後再假裝流產,栽贓嫁禍給另外一個妃子的事兒。”

賀長安點了點頭,雖然已經定下來要假裝懷孕的計策,可是她還是隱隱的有一些擔心,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裝得像一些,若是真的被識破了,豈不是壞了陸城的大事兒?

屋子裡面一片沉默,直到賀長安懷裡抱著的榮泰哇哇哭了起來。賀長安親自給榮泰喂了奶,然後就聽到門外敲門的聲音:“秦王妃、萬宜公主、鞏昌伯夫人,前頭兒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夫人請幾位前面去上座。”

賀長安這才戀戀不捨的把榮泰又送到小魏嬤嬤手中,跟著另外兩人一塊兒往前頭去了。

先是領著陸可意一道兒去給鞏昌伯老夫人祝壽,鞏昌伯老夫人遠遠的看著兩個人走過來,連聲感慨真的是時間過大太快,一轉眼,幾年前那個前來拜年的小丫頭,如今已經出落成堂堂大方的秦王妃了,另外一個又是公主,雖然乍一看並沒有很像她的生母和睿皇后,但是走近了,卻發現鼻子眉眼間也依稀當年的白倩雲。

就拉著陸可意的手感慨道:“當年你母后,小小年紀就失去了雙親,之後就一直是我帶大的,你雖然模樣上面更肖像當今聖上,可畢竟是倩丫頭的親生女兒,總還是有些相似的。我一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你母親當年的時候啊……我現在已經有多年不曾進宮了,也不太關心宮中事,只是不記得萬宜公主如今可是已經許了駙馬?”

提到陳敖,陸可意的臉上不由自主的就浮起兩朵紅雲:“叔祖母又要笑話我了。不過父皇確實已經為我指了一位駙馬,是泗國公家的獨子陳敖,只是如今我年紀也不算大,父皇又向來疼我,想把我再留個兩年再出嫁。”

聽到是泗國公府獨子,梁國公老夫人明顯一怔,這一怔顯然沒有能逃脫開陸可意的眼睛,她有些疑惑道:“怎麼叔祖母,泗國公獨子有何不妥麼?”

梁國公老夫人回過神兒來,搖了搖頭:“自然沒有什麼不妥的,泗國公和我們梁國公府一樣,都是少見的從開國一直延續至今的國公府人家。公主又是聖上最疼愛的女兒,實在是天作之合。”

就又吩咐身後站著的嬤嬤去拿了一雙鐲子一副耳墜子、另外還有一套十二柄又各自有獨立盒子裝著的泥金扇子送給大公主:“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只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大公主留著賞人吧。”

梁國公老夫人又問榮泰郡主有沒有來,白氏趕緊上前道說已經把榮泰郡主帶來了,只是榮泰方才有些困頓,便沒帶到花園裡面。梁國公老夫人欣喜撫掌,直說待到壽筵結束要去看看這個曾外孫女。

這時候白逸雲也到前面湊趣兒來了,老夫人有一左一右兩個女兒陪伴,自然是歡心無限,得了這個空子,陸可意退到一邊兒,拉著自己的丫鬟問道:“你去打聽一下,梁國公府的長媳梅氏是個什麼來歷,和兆立長公主家的女兒梅曦可是親戚關係?”

賀長安在一邊看著啞然失笑:“你不是方才還說父皇誇讚,梅家的女兒中,當屬嫁到梁國公府的這個女兒最好了麼?怎麼如今竟然不知道人家是出身於哪個梅家?”

陸可意吐了吐舌頭:“嫂嫂難道還不知道我麼?這哄人的法子我那裡多了去了。梁國公世子夫人並沒有近距離接觸過父皇,這樣誇她她定然是受用的,反正她又不可能親自去和父皇對峙就是了。但是我自然明白,我這點子鬼主意,肯定是逃不過嫂嫂的火眼金睛。”

陸可意身邊的那個丫頭想必是常年跟著陸可意,很快就替陸可意打聽清楚了。原來,這梅氏和梅曦一樣,都是聖上的生母平懿皇貴妃梅氏的梅家中人,只不過梅曦的祖父是平懿皇貴妃唯一的同胞兄弟,他的父親則是皇貴妃的親侄兒。而梅氏的祖父則是皇貴妃梅家長房的堂兄,如今梅家的族長,雖然同是梅家,但是長房如今倒是沒有爵位在身上。

賀長安心中感嘆,舅母也當真是用心良苦,為大表兄挑了這樣一戶人家的女兒,並不顯赫,也沒有爵位在身上,但卻是和聖上有著血緣關係的梅家,且是梅家的嫡長女,人又聰明識時務,這真的是一樁再好不過的姻緣了啊!

因為提到了梅曦,賀長安又好奇問了一句:“我只記得當日你打了那泌陽縣主梅曦一巴掌,那日到了最後,她就被禁足了半年,只是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只是不知道她如今如何了?可有許了人家?”

“她?”陸可意嗤笑一聲:“嫂子我可跟你說,對於這樣的人萬萬不能心生憐憫,她解了禁足之後,就整日想磨著她娘,讓她嫁給大哥做側妃,反倒是今年,也就是禹王妃剛死的那一會兒,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改了主意。只說自己幼年的時候和二哥有過約定,此生非他不嫁,還說什麼二哥對她說過‘天光雲影共徘徊’的話!這樣的人真的是哪個炕頭熱就往哪裡湊,最是噁心人了。”

賀長安的注意力卻全都在那句“天光雲影共徘徊”上,半天才反應過來,好像這個梅曦姑娘,小字正是雲影來著?

重生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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