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年尾

知道賀平安與世長辭,皇帝也沒有下詔,廢除他禹王妃的位分,所以說最後下葬的時候,他還是葬入了皇家陵寢,按禹王妃的位分下葬。

這一次賀長安沒有去參加她的葬禮,只是在自己的王府裡面默默的給賀平安燒了三炷香。

賀平安的喪儀卻辦得很是隆重,雖然說她生前也給禹王帶來了很多不好的影響,但是這場喪儀是由杜若來操辦的。陸垣本來有心讓側妃宋氏來操辦王妃的葬禮,但是宋氏一直稱病不出,他也明白這事本來她心裡面就有一點忌諱,再加上賀平安不能依靠了他總還是需要宋家的勢力的,所以也不強求她。

還在月子裡面的杜若,卻在總是推卻了這個任務之後,主動把它接了過來。寒冬臘月的過著三四層的厚衣服,整場葬禮的事情她無不親力親為,在賀平安的靈位之前哭的泣不成聲,反倒是讓人覺得與王府十幾個妻妾和睦的地方,而賀平安最終選擇離開不過是因為他對兒子的病絕望了而已。

雖然說明眼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賀平安究竟是為什麼會給自己的兒子下了毒,而且自己也去自投羅網,但是,又有誰會說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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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送走了最後一批賓客,陸垣拔步朝杜若的房間走去,走到門口,卻看到杜若剛剛歪在了榻上,臉色慘白幾乎看不到一點血色,身上厚厚的蓋著好幾重棉被,可是額頭上卻還在止不住的冒著冷汗。

丫鬟玉露端著一碗熱熱的薑湯小心翼翼地往杜若嘴邊送:“主子您好歹喝一點,您這樣還在月子裡呢就是操持著王妃的葬禮,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是吃不消的呀!”

主僕兩個卻並沒有注意到站在門口的陸垣。杜若的眼睛微微的閉著可見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卻還是強撐著道:“王妃糊塗做下了那檔子事兒,讓大哥早早的就離開這個世界,單單是這些事情已經足夠讓王爺糟心的了,在這個當口,我怎麼能倒下?就是連求醫問藥也是不好的,只能徒惹王爺煩心。”

玉露嘆了一口氣,默默地把藥碗放在了床頭的矮凳上:“主子自然知道在這個當口求醫問藥會讓王爺心煩,那為何還要接下這個差事,讓自己勞心費力,回頭來連藥都沒有豈不是糟蹋了自己的身體?”

杜若稍稍歪了一會兒,氣色已經漸漸地好了許多,這會子聽到玉露這樣問他,便嘆了口氣道:“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我雖然是庶妃,但是為□□妾者,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能替夫主分憂,如今,王爺這樣心煩,無非是因為王妃做下的蠢事讓王爺聲名掃地,我勢必要替他扭轉他的名聲過來。你們這些沒有見識的,總以為我為王爺生了個哥兒,以後就有些依靠了,其實並不盡然,我作為妾室最重要的還是要依靠王爺才是,我的哥兒,再怎樣也不過就是個庶子,將來我也不指著他有多大的出息,只要為人端正,不給王爺搗亂就足夠了。也不管日後的王妃會是誰?我這顆心只向著王爺,斷斷不是不會出錯的。”

日後的王妃,門外的陸垣冷笑了一聲。賀平安沒了的訊息傳出來還不超過一日,下朝的時候,宋尚書便和自己說了會兒話,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如今與王府沒了王妃,他的女兒出身又並不差到哪裡去,為何不可以扶正做了王妃呢?真是算盤打得極好,如今還不是正兒八經的王爺的岳父呢?倒是已經開始編排起自己來了。

再看看宋端萍自己,剛進來王府的時候也慣是個會拈酸吃醋的,但是那樣的小女兒情態,他自己倒是並不覺得有多反感,只是越來越覺得,她是一個沒有見識的,看不出來大局,更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些什麼。

若是那個時候鈺哥兒剛剛感染了風寒,她就肯出面去太醫院請個太醫的話,鈺哥兒又何至於如此?賀平而又何至於拼到魚死網破的那一步?反倒是最後,大腹便便的杜若去為鈺哥兒請來了太醫,雖然最後也還是有些遲了,但是兩相比較之下,便會覺得,主要是那樣的善解人意,而越發的,覺得宋端萍不顧大局,只顧著自己的一些個人恩怨。

再到這次給賀平安治喪的時候,府中的兩個女眷,宋氏的地位是要高過杜若的是側妃,再加上杜若現在還在月子裡,讓側妃來辦正妃的喪事,難道不應該嗎?何況是這個側妃的孃家,還有心想她接下來扶正做正妃,只是她卻一味地稱病不見,反倒是讓事情被杜若辦的乾淨漂亮。

心裡面的天平就越發的像杜若傾斜了一些,覺得宋端萍雖然是高門貴女,但是見地卻比杜若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推門走了進去,佯怒道:“知道你是有心為本王分憂,可是你還在月子裡,我在這根本忙成什麼能,知道的是,你體恤本王不願意本王擔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本王已經窮成這個樣子,連給庶妃吃個藥都吃不起了。”

杜若樸哧一聲就笑了出來,然後臉色又嚴肅了起來:“今日是妾第一次在王府辦這樣的大事,也不知道辦得合不合王爺的心意,只怕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有疏漏讓王爺不舒坦了,那妾才是真的難過呢!”

陸垣用自己的手揉了揉杜若的頭:“今日你雖然是初次掌家理事,但是做的卻實在是很好,我很滿意。還有鈺哥兒的事兒,雖然是男孩子命博最後也沒能救得回來,但是畢竟太醫是你給他請來的,這事兒本王要給你記上一功。還有你給本王生起了一個大胖小子,這也是一功,按理來說,本王應該上表請封你為側妃,但是現在府上沒有正兒八經的王妃,這事兒反倒不方便了。”

杜若臉頰緋紅:“妾出身不好就算封了側妃也沒什麼的,只要王爺心中有著妾身和孩子就好了。”

陸垣笑道:“還是你聰明懂事,這樣的你本王怎麼捨得不放在心尖子裡面呢?”心裡對於不識時務的宋端萍的厭惡就又多了一分。

本來還想出了杜若這兒再去看一眼二兒子銘哥兒的,只是這會兒就什麼心思都沒有了,傳了奶媽子把小兒子抱過來逗了一會兒,便直接在杜若這裡歇下了不提。

賀平安下葬之後,這一年的臘月也就接近了尾聲,各家各戶都在緊鑼密鼓地籌備著年禮,和過年所需要的一應物事。

上一個新年的時候,賀長安尚且還沒有嫁入秦/王/府,所以這一個新年賀長安本來有心,好好的把王府折騰一番。結果自從臘月二十四陸城開始休沐以來,便待在家裡什麼都不許賀長安親自張羅了。

賀長安暗自腹誹,其實若是有點什麼事情做。反倒還覺得時間過得快一些,像這樣陸城成日只看著自己,不讓自己去做這做那的,她反倒覺得日子有些無聊。能做的,不過就是看看書溜溜彎兒罷了。

江太醫給賀長安估算的預產時間,大概應該是在正月初十左右。賀長安懷孕的時候經常也是在院子裡走走的,所以肚子也不算很大,用江太醫的話來說生產的時候容易些。

除夕那一日,陸城本來是應該在宮中和皇帝皇后一塊吃了團圓飯,一起守了歲之後再回到自己的王府的,可是因為賀長安產期將至,他心裡面實在掛念的很,上百道菜的團圓宴他不過是匆匆扒了幾口,就跟聖上說要告辭回家了。

皇后一貫是很寵著他的,笑罵道:“都說是女生外嚮,可是我看咱們秦王爺啊,可是不一般的向著自己家的小媳婦兒呢!”

陸城也不說什麼任由著皇后打趣,其實皇后這樣打趣一下倒還好了,也降低了皇帝動怒的可能。

因為早就和賀長安講過了他今夜一定是要回來陪著她的,所以她早就讓廚房的人做了一大桌子年夜飯,一直熱著,卻並沒有自己動筷子。

王府裡面的年夜飯雖然說沒有宮中的那樣看起來豐盛,可是畢竟只有他們兩個人和賀長安腹中的孩子,一家三口到時也其樂融融。

至於朱雲佳,賀長安本來有心想叫她一塊兒來吃年夜飯,可是陸城卻不願意一家三口的溫馨被朱雲佳打擾了,賀長安心中過意不去,便讓人多撿些菜,送去給側妃的院子裡面,還熱熱鬧鬧地賞賜了一大堆東西,讓側妃可以關起門來在自己院子裡過個好年。

剛吃飽的時候賀長安本來也還是有很多精神頭的,還說著要和陸城一塊兒守個歲,只是陸城去淨房洗漱回來之後,就發現自己的小媳婦已經歪在床頭,幾乎要睡著了。

那邊紫筍來稟報,說守歲時要用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只是要請示王爺今晚的守歲究竟在哪個地方。陸城低頭看了看那個眼睛幾乎都困的睜不開了女子,嘴角彎了一下:“今夜就姑且破個例,就不守歲了。”

紫筍有些遲疑:“這些都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呢王也不在宮中守歲也就罷了,只是回到府中,不守歲,只怕是不吉利。”

陸城不再說話,也不回答紫筍,只是默默地寬衣解帶。在他心裡,能夠得到遂如已經是這世上最大的吉利,又何故再求那麼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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