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偷

秦王正妃的屋子裡面沒有點香,只是在屋子角落裡面的幾個花架子上都放上了時令的水果,看著顏色喜人,仔細吸吸鼻子還能聞到空氣中傳來的果香味兒,朱良玉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又狠狠的吸了幾下鼻子,這香味兒可真好聞!

雖然他們朱家是皇商,比起一般的官宦人家來說可以算得上是很有錢的了,可是哪能跟王府較量?這擺在花架子上面的果盤兒,在他們朱家也都是只有主子才有自個吃,賞人都覺得心疼,更別說放著聞味兒了,朱良玉想到這兒,越發的覺得,要是真想過上好日子,就必須找個王爺嫁了!

心一沉:“回秦王爺話,此事涉及到奴婢的家醜,實在是不可外揚,可是……民女若是不老老實實的和王爺王妃據實稟報,民女總是覺得……覺得良心不安。()”

賀長安看著跪在地下,身子明明有一些在發抖但是臉上的表情卻紋絲不亂的朱良玉,心中暗歎,自從上一次於氏帶著她去鞏昌伯府造訪過一次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再見這朱良玉,眼見得是有日子沒見到了,這姑娘倒是確實比昨年兒長開了不少,隱隱的已經能夠看出來朱家人素來遺傳的美貌了,不過心思倒是越來越像她那個不上檯面的娘了,想起朱燕當時給她出謀劃策的時候好幾次在她耳邊央求,若是朱良玉真的自己跑到這個彀裡來,那她可想來看熱鬧,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家醜?只是不知道朱十姑娘有什麼家醜還是與我們秦王府有干係的?既然現在朱夫人和朱九姑娘也都在府上,不若一併請過來聽聽十姑娘是怎麼說的吧。紫筍,去請朱側妃、朱夫人和朱九姑娘。”

被花楠困在裡間兒的朱雲佳動彈不得,嘴上也塞著一個厚厚的布糰子,眼看著賀長安在外面“睜著眼睛說瞎話”,她明明就被她困在房間裡面呢,怎麼還要勞人去請呢?只能低聲嗚嗚的叫喚,試圖能說出話來,可是都是徒勞。

花楠看了一眼朱雲佳,壓低了聲音:“側妃還是稍安勿躁的好,您孃家的十姑娘方才對王爺和王妃說要自曝家醜,您不在不也正好?也是給您留點面子。不然您往後在這王府該怎麼立足?”

朱雲佳斜著眼睛瞪了花楠一眼,但是也知道花楠一個丫鬟敢把她關在這兒畢竟不可能是自作主張,而是秦王和王妃默許的,而且一個丫鬟有這樣的體面能捆了側妃,必定是很得重視的丫鬟,她一個不受寵的側妃也不敢太張揚,轉而又想想,她那個十妹妹,被於氏養的母女一個樣兒上不得檯面,淨幹些損了人還不一定對自己有好處的事兒,這要在王爺和王妃面前“自揚家醜”,還不一定說出些什麼來呢,這樣想著心裡就虛,只能縮在牆腳兒一動不動的聽著前屋的動靜了。

朱良玉轉了一下眼珠子,這要是朱雲佳在這兒,她還真有點擔心說漏了,急中生智道:“啟稟王爺王妃,民女這事兒正是有關七姐姐的,是不是……”

陸城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雖然他從來就只愛著賀長安一個人,雖然朱雲佳這個側妃不過就是個擺設而已,雖然這一切都自己和遂如精心給朱良玉設下的一個套兒,但是好歹朱雲佳也是上了玉牒的側妃啊,竟然有這麼上不了檯面的孃家親戚,倒是枉費了他有心可憐早些年父皇枉死的恬妃朱氏和從小就孤苦無依的二妹妹了。

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也罷,那就只把朱夫人和朱九姑娘請來吧。”

紫筍得了令小跑著出去請人了,賀長安自然知道陸城心裡面想的是什麼,悄悄地握住了陸城的手,陸城感受到手掌心傳來的溫暖,側過頭去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長安,長安倏地就臉紅了。

陸城順著賀長安羞紅了的臉一路往下看,看到賀長安尚且還沒有顯懷的小腹,心中就是一陣暖融融的,身邊的大人和小人,這才是他這一生都立志都保護的人啊,為了長安和他們的孩子,就是這會兒心裡面窩些火,又算什麼呢?

於氏和朱燕很快就被請過來了,於氏看到跪在地上的女兒還有些驚詫:“我的兒,你這是……”

說話間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啟稟王爺王妃,玉兒她還小,若是有什麼地方無知,衝撞了王爺王妃,還請王爺王妃恕罪……”

乒乒乓乓的一頓磕頭,看的賀長安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紫筍提著膽子小心的扶住了於氏:“朱夫人快快請起,王爺和王妃都不是沒有心胸的人,您大可不必如此。”

於氏一聽這話頓時不磕頭了,搭著紫筍的手站了起來,轉過身來就開始罵:“你說說你說說讓我說你點什麼好,雖然你是庶女,但是在家中我什麼時候不是有什麼都想著你們姐妹兩個一塊兒的啊,你做姐姐的,妹妹年紀小不懂事兒,你就不知道提點著點兒嗎?”

受了無妄之災的朱燕聳了聳鼻子,嘟囔著道:“我哪兒敢啊母親,方才我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您,妹妹若是做了什麼不妥當的事兒,就是我瞧見了,也不敢在母親之前造次不是?若是母親覺得以後女兒看到了十妹妹有什麼不妥當的事兒,即使母親在場,女兒也可以直接說出來,那女兒一定從命。只是,這似乎……於孝道不合。”

一番話說得於氏臉上是青一陣白一陣的,她其實就是不想讓朱良玉在秦王府王爺和王妃面前落了個不好的印象罷了,所以才要把什麼事兒都往朱燕身上推,誰知道朱燕這麼輕易地就給擋回來了呢。而且朱燕那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朱良玉做得不對的事兒還不止在王府這點呢。

站在和長安身邊貼身伺候的銀針最是藏不住的性格,看到於氏這樣尷尬的樣子,忍不住用帕子捂著嘴巴吃吃的笑了起來,被碧螺狠狠的瞪了一眼才止住。

賀長安心中也暗暗歎服,看來朱燕和這個繼室嫡母作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到了現在作對的水平已經是爐火純青,偏偏於氏還一直覺得朱燕就是那些個軟弱可欺的庶女中的一個,不過這臺戲還得繼續唱下去呢,若是就卡在這兒可就沒意思了,這樣想著就擺了擺手:“朱夫人您不必緊張,這會兒把您和九姑娘請過來,實在是因為十姑娘說有要事要回稟王爺和我,又說是涉及到了朱家的家醜,因此才把您請過來在一邊聽著,這要是真是會傷了朱家顏面的事兒,王爺也說了,好歹王府的朱側妃是朱府上的七姑娘,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王爺自然會幫朱家收拾收拾局面,您說可是這個理兒?”

一聽到賀長安說出了這樣的話,於氏連連覺得贊同,心下卻更加堅定了要讓朱良玉當上個王妃的想法,端看著這個賀長安出嫁之前,她也是見過的,不過就是個伯爵府養出來的女兒,哪裡有這麼強大的氣場和架勢?倒是現在當了王妃,吃穿用度一應都好也就罷了,這氣質哪是出嫁前能比得了的?

嗯,她的玉兒現在小小年紀就已經堪稱女孩兒中的上品了,若是能當上王妃,那更能到天上去呢!

陸城無暇去揣摩於氏心裡是什麼個想法,面無表情,於氏也看不出來這位秦王爺想的是什麼,一時之間屋子裡面的人都不敢出大氣兒,直到賀長安開了口:“朱十姑娘是有什麼要是要回稟王爺和我呢?”

朱良玉用力的攥了一下手上握著的東珠:“啟稟王爺王妃,民女聽聞秦王府丟了一副頭面上一顆極大的東珠,不知可是真的有此事?若是有,您看看是不是民女手上的這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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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就把右手從袖子中伸了出來,碧螺趕緊走上前去,接過朱良玉手上的珠子,呈遞給了陸城和賀長安。

陸城不置可否,只是朝賀長安點了點頭:“你看看呢。”

賀長安大驚失色的捂住了嘴巴:“正是這顆珠子,這顆珠子極大,成色有好,實在難得,一定是它。只是……這顆珠子為何在朱十姑娘的手中?”

“回王妃的話,民女方才在姐姐院子門口碰到了姐姐,不知怎麼著姐姐神色慌張不已,妹妹給姐姐請了安,本想問問姐姐在王府過得怎樣,卻不想姐姐根本就沒有意思回答民女的問題,反而是行色匆匆好像要去辦什麼事兒,卻忘記了有東西從她身上掉下來了,民女走過去撿起一看,正是這顆東珠……哎,這實在是家醜,從前兒在家的時候,姐姐她……她就……”

一邊說著,一邊還擠出了幾顆金豆子,賀長安心底笑了一下,這個朱良玉演戲的功夫倒是比她親孃還好了不少。

“當初姐姐還沒有被封為秦王側妃的時候,就曾經偷過家中父親最愛的兩顆祖母綠石頭,因為這事兒,還曾經被父親上了家法,至今右肩頭應該都還留有疤痕。民女覺得,當年的事情如果還是小事兒的話,那麼今日這事兒就是大事兒了,因此民女斗膽,也要說出事情的真相啊!”

...

重生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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