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的接過了戴勝,一根筋的他說什麼也不肯收葉奎為徒,便以他耍詐為由再行推脫之舉。

洛啟笙的目光遍佈堅定不移的神色,無奈之下的葉奎只得作罷,畢竟人家有傷在身,他贏得確實不光彩。

葉奎有錯,洛啟笙出爾反爾心中也頗感歉疚,想著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便主動詢問起葉奎是否願意同行,他自是願意。

中午時分,二人行至縣城時不住有人在洛啟笙背後指指點點,誰讓他的衣裳染有鮮血,腰部破損之處甚至還有皮肉外露。

“未來師父,我帶你去裁縫鋪買件新衣服穿可好?”“不必麻煩,我自有銀兩。”

人生地不熟的少年們好不容易才在路人的指點下找到裁縫鋪,老遠便被門口的陣勢震懾住了。

所謂無巧不成書大抵就是如此,幽冥魔宮麒麟堂堂主霍擾藍正在店內採購,裡頭的客人依次被轟至門外等候。

葉奎當即憤憤不平的叉起了腰:“這人也太霸道了吧!憑什麼他買東西的時候就要把其他客人攆出來。”

洛啟笙的心臟在這一刻跳到了極致,他害怕周遇靈已經被這位突然出現的堂主殺害了,他的武功可比瑤柯強上數倍不止,僅次於蘇翎逸本尊。

感受到身邊人緊張到無以復加的神色,葉奎不住的向他詢問:“未來師父,你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洛啟笙捂著心臟搖了搖頭:“我不買衣裳了,咱們走吧!”

就在此時,只見八名孔武有力的弟子分別將兩隻看上去沉甸甸的木箱抬進了裁縫鋪,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紛紛駐足觀看。

霍擾藍只一個晃動手指的功夫,木箱中的寶物便顯現出真身:“一萬兩黃金做酬勞,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幫我製衣。”

左邊箱子裝有黃澄澄的金子,右邊木箱則裝有白燦燦的蟒鱗,百姓們的吶喊聲接連不斷傳進他們的耳朵。

見識短淺的人更是大聲嚷嚷著自己能見到龍鱗,真是畢生最大的福氣。奔走相告中,裁縫鋪門口很快便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未來師父,你快看……”很明顯,葉奎也被那手心大小的鱗片驚住了。

左側木箱的黃金第一次被人如此輕視,就連裁縫鋪的掌櫃都沒有因為這一箱黃金而感到欣喜。

因為一個月的時間根本就無法完工,再多的金子做酬勞也是無濟於事。

當掌櫃耐心向蟒鱗主人解釋時間不夠用時,霍擾藍只是笑而不語,站在他身後的八名弟子齊刷刷亮出了武器。

寒光閃爍中,掌櫃倒吸了一口涼氣,顫抖著兩肩向霍擾藍看去,眼眸中寫滿了驚恐無措:“這位客官,您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霍擾藍頭也不抬的指向了身後八人,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道:“你剛才的話我很不愛聽……所以你必須選一樣做懲罰,只有這樣我才會高興。”

掌櫃在極度恐慌之中向那八名弟子看去,各式各樣的刀槍劍戟,每一樣都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最後一名弟子手中所持乃是長不逾尺的短鞭,似是見到了生的希望,掌櫃二話不說便伸出手去:“我選,最後一個。”

以為沒有利刃便能活命,這樣的想法實在太單純了。

霍擾藍乃五位堂主之首,武學修為深不可測,仙家玄門勢單力薄者也不敢輕易與之為難。

霍擾藍年輕俊美,身形有些消瘦,繡著金文的黑色衣袍穿在他身上顯的有些寬鬆,一動不動坐在靠椅上的模樣甚為恬靜美好。

在外人看來,這該是一個多麼風流俊雅的公子,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實則變態的很,唇紅齒白的俊朗面貌及笑容便是他最好的掩護。

早幾年,他的雙手常年被鮮血浸染。

隨著時間流逝,越發自負的他對殺人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了,他喜歡折磨人,喜歡看別人殺人。

“動手。”霍擾藍以輕描淡寫的語氣將命令交到下來。

瑤柯快速現身,於短鞭落下的瞬間將其攥在了手中,怒聲喝道:“都給我退下!”

礙於她利索的身手,又同為蘇翎逸的堂主,負責行刑的弟子還是按照吩咐後退了一步。手握武器的動作表示他們時刻待命,只等霍擾藍開口。

潛伏於門外的洛啟笙也算舒展了眉頭,若非葉奎一直告訴他不要打草驚蛇,瑤柯所站位置便該是他。

瑤柯很是不解的向霍擾藍走去,像是忘記了自家兄弟的脾性,直言不諱的問道:“哥哥……您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為什麼又要懲罰人?”

霍擾藍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僅一眼便嚇的她踉蹌向後退去,那眼神裡蘊含著世上最可怕的冷光。

利刃能殺人,霍擾藍的眼神能斬滅人心。

瑤柯才站穩腳步,霍擾藍揮掌便將其打出了門外,引得百姓們一陣喧譁。麒麟堂弟子從不以真面目視人,無人知道面具背後那一張張臉是悲是喜。

就在瑤柯從裁縫鋪飛出來的瞬間,幸而洛啟笙及時揮出一股真氣替其中和了霍擾藍的掌力,否則她指定會承擔碎骨之痛。

不死,卻能致殘。輕則斷臂斷腿,重則金丹損毀,讓她下半生再無法修行。

“你多管什麼閒事!”葉奎當即發出嗔怪之語。

洛啟笙自己也很迷糊,他為何要多管閒事?這女人昨日還要將他置於死地,自己身上的傷口也是拜她所賜。

許是因為她為掌櫃求情之舉,讓洛啟笙感覺到她良心未泯吧!也許,他只是為了讓霍擾藍堵心。

說到底,瑤柯再怎麼心狠手辣也是個女人。且死在她手上的,大部分都是蘇翎逸和魔宮的敵人。

她在外作威作福,卻這般被霍擾藍輕賤,該是蘇翎逸不重視她的緣故吧!

以霍擾藍的敏感,自是不難察覺到有人相助。

但他沒有明說,只是不動聲色的起身向門外走去,不知情的瑤柯還以為他是來殺自己滅口的,索性閉上了眼睛預備忍受永久的黑暗。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天空高懸的太陽在他那身黑衣面前瞬間遁去了所有亮光,霍擾藍只轉動了一下手腕兒,周遭瞬間變的一片陰森寂靜,陰冷的風聲突起。

瑟瑟發抖的百姓們紛紛逃竄而去,洛啟笙幾次三番欲要現身都被葉奎拼命攔住:“未來師父,你不要衝動,小不忍則亂大謀。”

洛啟笙十分不忿的攥住了劍柄:“可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在我面前害人性命?”

葉奎死死的抱住他的腰禁止他前行:“他們人多勢眾,以你我之力豈是他的對手?你若有萬一,我找誰拜師學藝?再說了,你沒聽那小娘們管他叫哥哥嗎?”

生怕他會因衝動誤事,葉奎又補充道:“你不是說要救你的朋友嗎?你死了,我可不會獨自冒險。”

這番話果然有用,洛啟笙緩緩將握住劍柄的那只手移到了葉奎的肩膀處,道:“橫豎這女子也非善類,權當他們今日是狗咬狗。”

氣勢昂揚的霍擾藍自是不會低眉順眼,也便不知道洛啟笙曾在這附近出沒,他一直以為出手救瑤柯之人乃是其餘三位堂主中的一位。

無意與自家人多做為難,霍擾藍冷笑著轉過身來:“我平生最恨不聽話的人,給我狠狠的打,只要不打死就好。”

踉蹌起身的瑤柯被弟子們扶至一旁,縱使可憐那掌櫃無辜受難,卻也不敢再多管閒事,只能暗暗責怪自己修為低微。

動手之前,霍擾藍刻意向裁縫鋪的掌櫃放出了狠話:“你最好不要叫出聲來,否則我會讓你妻兒隨你同去。”

語畢,負責行刑的弟子揚起鞭子狠狠抽打在掌櫃身上,皮開肉綻,溢位的鮮血染紅了皮鞭。

掌櫃卻沒有半點求饒之意,連發出一句“嗯哼”聲來示意痛苦都不敢,強大的意志力在支撐著他絕對不能讓妻兒因自己受苦。

那掌櫃極力隱忍險些將舌頭咬斷,為的就是不讓自己發出聲來。可是他又如何知曉,身處簾後的妻兒看到他在受苦心中是怎樣的痛。

年僅一歲的兒子安靜的被眼角含淚的母親抱在懷中,一雙滴溜溜的小眼睛正在觀望著四周,似是在探尋什麼。

抱孩子的母親卻是心如刀割,昨日還是一家和樂的場面,災難轉眼便輪到了自己丈夫身上。

一鞭狠過一鞭,身為妻子的他終是忍不住哭喊著跑了出去:“相公!”

舌尖險些斷裂的掌櫃聽到妻子的呼喊聲後當即嚇的魂不附體,又驚又怕的發出了一聲低吼:“誰讓你出來的?還不趕緊將孩子抱進去!”

語畢,血液肆無忌憚的從口中流出,看的瑤柯心中一緊,眉頭隨之皺起:“老天爺,你為什麼要將哥哥變成這樣?他從前最心疼的人便是我們,也最是怕我們受苦。”

察覺到她的反常,霍擾藍自執法弟子手中奪過短鞭遞了過去:“為兄命令你,殺了那個礙事的女人!”

“哥哥……”瑤柯快步向後退去,言語中帶著絲絲哭腔,渾身寫滿了不情願。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