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何看到被他發現，就向他笑了笑，樣子像是平常的乘客，見到有人在車廂內走動，繼而無意觀察又被人看到一般，不都是示以招呼微笑。
青年也同樣向著秦何笑了笑，手裡端著杯子接著往前走。
但沒過幾分鐘時間，他再次接著開水回來，卻來到了秦何的桌子旁邊詢問道：“師傅問個事，這兒有人嗎？”
“沒。”秦何搖頭，心裡提起了戒備，感覺那一笑泯不了恩仇，這不人家找上門來了。
“打擾一下。”青年笑著坐在了秦何對面，杯子放在桌子上，又突然抬頭問道：“這位師傅也是練家子吧？看到你手指關節處有不少繭子。”
“練過。”秦何沒有否認，因為不管人家是看出來了，還是猜出來了，他能問出這句話，絕對是有推測，那就不用隱瞞與遮蓋什麼，省得被人家看輕。
出門在外，人家既然都找上門了，膽氣就不能再弱了。
“孫效。”青年是一抱拳，好似看出了秦何的戒備，緩解氣氛般的自顧自道：“一介散修。”
“秦何。”秦何還禮，想了想自己在這個世界沒門沒派，也就順著他的話道：“和孫師傅一樣，如今也是散人。”
孫效一聽秦何也是一個人，倒是笑了，指了指火車開往的方向，略有所指，“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秦師傅也是去衛河市？”
“我是去廟會。”秦何點頭，這車這點就是去那的，更沒什麼好瞞，不如敞亮的先發制人，不然到時候自己在廟會裡和他又見面了，都是尷尬。
小心也不是這樣小心，人家都猜出來了，要是再瞞，那是平白得罪人。
尤其自己在這個世界內沒根基，修煉者最好先不得罪，誰他心眼小不小，打了小的，會不會來老的，最後滿世界通緝，讓自己在這混不下去。
但是孫效聽到秦何是去廟會，卻是盛意邀請道：“巧了，我也是去廟會。秦師傅要是不介意的話，咱們搭個伴？我去過兩次，算是比較熟悉。”
秦何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想了想，望著孫效和氣的樣子，又看著他眼中都是誠意，才笑著抱拳道：“我是第一次過去，也是第一次聽到有廟會這個地方，有孫師傅這樣的熟人搭個夥，是好事。”
“原來秦師傅才接觸到修煉界？”孫效失笑，又覺得失笑不太好，像是嘲笑，便趕忙收拾了臉上表情，正色歉意道：“秦師傅莫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
“這沒什麼。”秦何搖了搖頭，“我也是這段時間才從一位修煉者口中得知了這些事情。這兩天想去看看，開開眼界，看看修煉界是什麼樣。”
“修煉界其實和武術界差不多。”孫效說到這裡，看到有人從前面車廂過來，又壓低了一些聲音，“秦師傅要是不介意的話，我給秦師傅介紹一下修煉界？”
秦何正色道：“洗耳恭聽。”
“我知道的也不多..”孫效看到秦何樣子隆重，倒是擺了擺手，“這個事不知道怎麼講..就先說說衛河廟會吧？秦師傅在意的應該也是這個。”
孫效說著，喝了一口水，“先說地方，廟會是在一處山裡的村子內舉辦。也是舉辦的地方不大，離衛河市又近，就取名叫衛河村廟會了，但是每個月舉辦的時候，武者、修煉者，道士，大商，當官的人都有，反正就是各行各業的人都會來，想看看廟會裡有沒有自己需要的東西。這也導致了廟會期間不一定都是修煉者，很亂，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很熱鬧..”
孫效話語中說著危險與熱鬧，但他笑起來的樣子挺陽光的，“並且修煉界也不是什麼神奇的地方，說白了就是平常生活中的人，只是實力高一些，體內孕養了靈氣，就統稱為修煉者..”
秦何聽著，也沒打斷，心裡仔細記著。
孫效說完了這些，也說起了他去往衛河村的目的，是想買一些藥方，或者練氣士的丹藥，最好再有一些上了年份的藥材。
習武的人，缺的就是這些。
秦何想了想，自己的東西反正要賣，就問孫師傅有沒有想要的意思，可以便宜些，換點自己能用得著的東西。
孫效聽完了秦何所言的藥效，則是萬分歉意，他身家不太夠，沒多餘資金買秦何的東西。
兩人聊著，晚上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孫效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他起了一個早，找秦何接著聊，用他的話來說，也是他好不容易找了一個伴，當然要打好關係，等廟會的時候前後照應。
同樣今天一聊，他也把一些東西的價格，大致說了一遍，保證了秦何知道些一二，不會吃虧。
就拿淬體丹來說，以孫效的推測，一顆約莫能賣現在物價的十萬，一輛小汽車。
這也是秦何目前沒有上了年份的‘主藥’，藥性不太夠。
可這一副藥的成本才一百不到，這年頭物價不貴。
兩人聊著。
直到晚上七點，衛河市到了。
兩人出了車站沒多久。
孫效在車站口倒是接了一個電話，掛掉以後，帶著笑意與歉意道：“秦師傅，我昨天聽你說起丹藥的時候，我這邊沒有錢買，總覺得心裡過意不去..就打電話聯絡了幾位有錢的朋友，和他們說了說。剛才他們回信了，有意想買你的丹藥，並且他們也正好參加廟會，現如今就在衛河市內。說過來車站接咱們，一塊順路去衛河村廟會。”
孫效說到這裡，又向著秦何一抱拳笑道：“咱們到那裡吃一頓好的，再喝兩杯？”
“我請客！”秦何聽到上來就有生意，那肯定是見見，能早點出手，等明天去廟會的時候，單單轉圈買東西就行了，省了賣的章程。
有時候多個熟人朋友多條路，確實有用，總比自己一頭扎入陌生廟會來得強。
在車站外沒等一會。
大約半個多小時過去，兩輛轎車停在了馬路上。
孫效向著車子招了招手，帶著秦何過去了。
等上了車，開車的是一位中年，還有兩個朋友在另一個車子上。
一商量，等吃飯的時候在談生意。
先出發，去衛河村。
一路行過。
等開到市區外，再行了三十多裡地，軲轆壓著凹凸不平的石子土路，先是來到了一座山村外。
‘剎’
車子在村子邊上停下，孫效幾人下車，存放車子。
剩下的路不好走，都是山林，車子過不了。
秦何下車，望了望周圍，看到這片大空地內停了不下百輛車子，其中不少這年頭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豪車。
附近村民都在看著。
其中孫效的一位朋友拿出了一百塊錢，交給來收費的村民。
孫效則是望了望天色，向著秦何道：“還有十多裡地的山林，希望趕過去以後，那家烤羊腿店還開門吧..那裡的酒純。”
“想吃東西要走快點..”
剩下幾人笑著回了一句，又和秦何打了打招呼，說著那家烤羊腿店的事，人家不是關門早，是來的客人太多，廚師師傅累，當然累了就下班。
秦何沒閒站著，幫他們鎖好車子，最後檢查一遍，也念著喝酒吃肉，這兩天全是吃的泡麵，自己都快變成泡麵了。
中年從後備箱內拿出了幾個包袱，讓另外兩位朋友一背，出發。
等來到山林內，聽著‘嗡嗡’蚊蟲聲。
秦何踩著腳下的腐爛樹葉，路確實難走，看來想參加廟會，也不是省事開車就能來的，還必須走上十里山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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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也在秦何思索著的時候，前方的孫效卻突然止步，又回身望向了秦何道：“秦師傅，把丹藥拿出來吧，我們幫你賣就行了，山路顛簸不太好走。”
‘沙沙’同時旁邊三人把秦何圍著，抽出了包袱內的刀劍。
秦何望著夜色下泛出寒光的刀刃，也是一下子明白過來，是中套了。
要是自己沒猜錯，孫師傅原先在火車上和自己說的那些，細心逐字逐句的為自己介紹修煉界，看似好心，其實就是為了探自己的底？
等探清楚了，看著自己年輕，好騙，自然要下手了？
“孫師傅是什麼意思？”秦何心裡有些彆扭，自己剛才還想和孫師傅把酒言歡，沒想到這兩天聊的來朋友竟然是這樣的人。
“秦師傅別怪我。”孫效望著秦何有些探尋的目光，卻是嘆口氣道：“沒辦法，我們都是散修，沒什麼大門派支援，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說到底就是搶？”秦何腳步動了一下，旁邊的三人也是跟緊了一步，是不打算讓自己走了。
“怎麼會是搶？”孫效搖了搖頭，“修煉本來就是逆天而行，物競天擇，這是上天早已定下的規矩，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是秦師傅不明白。”
“我明白..”秦何默默點頭，望向了帶著溫和笑容的孫效。
旁邊三人的刀鋒離越來越近。
..
少頃，‘滴答’血液漸染地面腐爛落葉。
秦何拿著包袱破布擦了擦手掌與刀鋒上的血跡，偏頭望著孫師傅等人的屍體，有些嘆息，本以為是能交位朋友，剩下的路卻還是自己一個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