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時間就在等待中過去。

秦何多餘的事情不做,就是回憶一下原先學武時,教練教的防身打法招式,活動活動身體,籌備下次夢境。

想不起來,這家老武術館與時俱進,有網站,網上還有教學,屋子裡有電腦。

招式整不明白,不知道勁往哪起。

秦何到第四天下午的時候,實在練不會,就坐車去往市東郊的武館一趟,看教練不忙,沒飯局,晚上飯點請教練吃頓飯,本來就有交情,開個小灶,教一教溫習一下沒什麼。

八天來去了兩次,飯錢花了四百多,兩瓶酒七百。

教練人不錯,五大三粗的樣子,個子不高,還在第二次吃飯的時候,專門回去了一趟,拿來了一個心得小本,‘八卦掌打法小結’,又千叮嚀,萬囑咐,喝酒別整事。

整事被人打了,不管對錯,找他。把人打出事了,就算了,不管錯在誰,沒人撈,以後也別找他了。

秦何沒說什麼,當然是虛心接受。

直到第十天晚上。

秦何如往常九天中一樣,穿著一身類似於那個時代的布衣,感受到有些睡意,手裡握著銅板,躺在床上,不知不覺,頃刻陷入了夢中。

..

睜開眼。

好似一直睜著眼?

‘吱吱’蟬鳴的夜色下。

秦何藉著月光,打量著院中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果然真的回來了?

銅板真像是一個介質,潘多拉魔盒,開啟了一個像是夢一樣的世界?

再看了看身上的布衣是睡覺時穿的,也帶來了,體質和自己現實一樣,抽了抽鼻子,有點小感冒。

那問題來了,是自己的東西,就能帶進夢中?夢中要是病好了,或者練成什麼功夫,是不是也能折射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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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要是死了,又會怎樣?可能真會失去這個都不知道怎麼得來的能力,或者腦死亡?

秦何心裡糾結想不通,先不想,並且自己之前或許已經開啟了‘隔閡’,如今再來到夢中世界的第一時間就能動了,手掌觸控旁邊的大樹,冰冷,磨手的樹皮厚實。

但隨後秦何想到自己之前離開時,門外有槍口指著自己,便忽然汗毛一炸,看向了門外,門關著,沒人,只有小販的吆喝聲傳來,溫暖的夜風。

秦何見到這一幕算是松了一口氣,也一打二五六,什麼功夫招式全部忘了,只剩小心翼翼,有些害怕的摸索到了井邊,屋邊,確定沒人,才真正的放心。

整理一下心神。

秦何藏在屋邊角落,搓了搓臉,看到牆角有本書籍,應該是柳三扔的那本,又看到井邊腳步印很多,像是有不少人在柳三離開後又來了,烏黑血跡比之前更多,印染一片。

腦海內回憶一下,記得柳三說‘張大人會在一盞茶後來?’

可能是張大人把老者的屍體打撈上來了,帶出烏黑井水血跡?

柳三還說過,張大人和老者有些交情,那入土為安,想必張大人會念著良心做吧。

秦何心裡想著,想著那位老者可憐,要是老者沒入土,自己就幫一幫吧,自己可能還要學人家的本事,算是半個徒弟,情理上份內的事。

但想歸想,秦何就是沒敢往井口邊朝裡望,害怕。

‘啪嗒’

扇自己一巴掌,還是走過去看看。

既然來了,目前還安全,那就什麼事情辦清楚,省得又悔恨,又糾結,想這個想那個,想當時為啥沒有現在的決心。

心裡抓著恐懼。

秦何吸了一口悶燥的空氣,來到井邊,雙手扒著冰冷的岩石,狠著一口心氣朝裡望。

映照月光的井水清澈、潮氣迎面,什麼也沒有。

秦何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心結開了,那書就在牆邊,半翻開倒扣著,再想它的事。

走近。

破舊的封面上有半個腳印,可能是張大人見到了,但是沒有帶走,還隨意扔了。

秦何拿起來,抖了抖上面的灰塵,帶有激動,又朝井邊鞠了一個躬,才翻開第一頁。

上面是老者筆墨自述,談論文武,其言

..

武者血性如刀,粗獷,暴戾,容人而不受辱,輕生死,慢公卿,帝王在前,平等視之。又鋤強扶弱,慷而慨之,一飯之恩必償,睚眥之怨必報,以血還情、赴義,自視命輕賤,一諾千金。

文人氣節如劍,劍如君子溫玉,通學問,明進退,知情禮,天地君親師,盡忠孝仁義。又孤傲如蓮藕,獨立獨行,持節立身,自束言行,心藏宏願,為天地繼所學,為萬世開太平。

其武者血性,文者心意。

一修外,一主內,相輔相成,聞得有綿駒善歌,雅俗共賞,方才為國士無雙。

..

看到這。

秦何手掌動了一下,沒往後翻,或許有些感悟,有些話說不出來,也明白張大人為什麼要扔了。

開頭他就是不忠義,好像是拿柳三的錢財,把多年的朋友給賣了。

看這引言就像是罵他,難怪動怒?

秦何握著書籍,也有點彆扭,裡面文武說的很明白,這武是學還是不學,看了學了就是承人好處,那還不還?

不還,就是張大人,涉世已深,深明自保圓滑與取財之道。

還,就是還了。

這都無所謂,一切問心。

尤其這段恩怨可能還是夢世界內的機遇引線,天地間有因果,自己來到這,是老者的緣,要是自己磨磨唧唧的想這想那,乾脆什麼都不用做了,有鳳凰落自己院前,也早飛了。

世界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機緣恩惠。

秦何還沒被社會打磨,有點傻,不管什麼因果不因果,只是扭著一根筋,覺得學人本事,是承人恩情,學有所成就盡力而為,盡義之事,只求心安理得,還,這仇接了!

那柳三不是說老者沒傳人嗎?自己就是!

不管老者泉下有所知,不為所知。

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

秦何整理了一下心思,把書放在口袋內裝好,抬頭望著這靜默的小井,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悶噪的空氣,朝著井邊磕了三個頭,“我秦何今日學您武藝,承您衣缽。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

陽光映來,窗外的飛鳥鳴叫。

秦何眼皮動了一下,迷糊望著屋內熟悉的一切,如舊,翻身想再睡。

‘嘩啦’一本書從懷內掉在眼前,夢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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