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信恍若未聞,仍舊走來。

“等一下啊,哎,你這人咋這麼不聽話呢。”

徐君信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步踏出。

他停了。

他動不了。

一柄劍,或者說一道劍元,就懸於他的眉心,帶著無盡的死氣,漆黑的猶如深邃的夜空,讓人冷汗都冒不出來。

秋君咧嘴笑了笑,無奈道:“我說了等一下,怎麼就都聽不明白?”

張易芝失神的看向了天空。

烏雲蓋頂,遮天蔽日。

不知道何時,天色暗淡了下來,陰風呼嘯而至,那連綿不絕的烏雲,彷彿將整個天空都遮蔽,一道道細微的閃電遊曳其中,恍若末世降臨。

不是天黑了,是雲來了。

那漫天的黑雲之中,浮現出一點星光,隨後逐漸變大,變廣,帶著讓人心悸的氣息,自雲層內緩緩的探出。

那,似乎是劍尖?

所有人都失神看著,然後流淚。

不是他們感動了,是他們不敢動了。

僅僅是一點劍尖,那逸散的劍意,已經讓人肌膚都感覺刺痛,彷彿下一刻,只要那劍尖再露出一點點,他們便會被刺破。

就像是被一柄劍刺在了喉嚨上,讓他們頭皮發麻,膽戰心驚。

秋君低頭看了一眼將自己纏繞的金色鎖鏈,鎖鏈譁啦啦一聲全部跌落在地上,不知何時,它們已經被切割成一截截碎片。

量天尺忽地自空中現身,彷彿遇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慌慌張張的逃入了張易芝的眉心,再不肯出來。

張易芝懵了,或者說他們所有人都懵了。

這,是什麼東西?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是劍,可是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那是劍。

秋君活動了一下身體,看著彷彿被定格一樣,動都不敢動的那幾個人,臉上掛著開心的笑:“那會兒跟我說什麼來著?”

“很嚴重?”

“多嚴重?”

“有死嚴重嗎?”

“我現在,又該怎麼處置你呢?”

秋君走到了張易芝身前,滿是好笑的看著他,表情與剛才的張易芝如出一轍。

四個人,頭上四柄劍,一個個都成了提線木偶。

看到這一幕,張易芝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對秋君道:“那現在準備怎麼做呢?殺了我們幾個嗎?”

他忽地笑了,笑的很是自然,就差一個攤手,這個神態便完美了。

“這次事兒是我們幾個栽了,你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他認真道。

“意義?”秋君思索了一下,道:“殺了你們,這事兒好像確實有點兒行不通。”

張易芝聽著,臉上露出了笑意。

“所以,到此為止吧。”張易芝道:“你走吧,這一切我們都當……”

他沒有說完。

秋君眨著眼睛,一臉好笑道:“但是我可以折磨你們呢。”

“有必要嗎?”

“當然有。”

“你遲早得放了我們。”張易芝冷靜道:“這裡動靜鬧大了,清天司就要來了,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考慮一下如何提前脫身嗎?”

“脫身?”秋君哈哈大笑道:“清天司來了又如何,我又沒犯法,為何要逃呢?何況,就算是犯了……”

秋君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街道兩側的屋簷上,無聲無息的多了許多個身影。

他們腰間掛著長劍,一個個面戴面具,無聲無息,只是站在那裡,便讓人感覺彷彿聞到了血的氣息。

秋君抬頭看了一眼。

張易芝也看了一眼,他笑著道:“瞧,晚了。”

秋君懶得理他,四下打量了一番,找到了那個戴著金色面具的身影,抬手射出一道令牌,那人接過瞧了一眼,點了點頭。

“沒事兒的,大家都散了吧。”秋君似開玩笑一樣的說道。

張易芝一臉失笑,楊柳更是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小子,你以為你是誰?你又以為他們是誰?是你家養的?揮之即來,呼之即去?哈哈……”

他笑到一半兒,笑不下去了。

因為他看到那位戴金面的清天司司劍,竟然真的朝著秋君點了點頭,然後一揮手,眾多清天司劍衛便消失不見了。

他張著嘴,愣在那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秋君走到他面前,拿著飛光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笑著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沒有驚喜,只有驚嚇。

楊柳這下子是真的嚇著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徐老三這時候看著秋君,狠辣道:“費什麼話,有種殺了老子,老子倒想看看,你把我們幾個都殺了,能不能還跟現在一樣大搖大擺的在這裡說風涼話。”

楊柳看著眼前的飛光,感受著頭頂的黑劍,心中滿是崩潰,吼道:“徐老三,你他娘的閉嘴能死嗎?這小子萬一上頭了,咱們就真他娘的死了!”

“慫包。”徐老三呲笑一聲道:“秋君是吧?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可你想來也不知這倆是什麼人,他們是正兒八經的朝廷欽犯,那個叫芻蕘的,身上背了上百條人命,你真的覺得你救得了他?”

秋君轉頭看去。

芻蕘抱著荊芥,嘴中仍舊念念不斷。

他沒有說話。

“他惹下了大禍,秋君,你救不了他,陳六爺也救不了他,整個大周,除了陛下出面,誰也救不了他,因為只要他活著,寧國公府會坐立不安,徐國公府也會坐立不安,整個西北軍都會坐立不安,這麼多人都想他死,你說,你怎麼救他?憑你手裡的劍?”

徐老三呲笑著。

…………

茶樓上。

“您考慮的如何了?”趙海天瞧著底下那一幕道:“這位秋公子如今已是進退兩難了,您還沒有考量好嗎?”

趙海天說的沒錯,秋君如今確實是有些進退兩難了。

別看他揮手便制住了這四個人,又是談笑間讓清天司避退,可是制住之後,又該怎麼辦呢?

真殺了?

不現實。

放走嗎?

不能放,放走了,芻蕘活不了。

什麼叫進退兩難?這就是了。

秋君不知道芻蕘到底犯了什麼事兒,不過看那徐老三信誓旦旦的口氣,想來應該不是假話。

這就麻煩了。

現在還不是他出場的時候,他不能,也沒那個面子去強行出面保下這兩人,起碼在這一刻,他的面子還不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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