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瞧著一臉耿直和憨厚的陳阿柳，心中略有酸澀，莞爾一笑。
“傻孩子。”
吃過午飯，歇息了一會兒，秋君來到了自己的劍臺之上，大寶劍旁的兩個小家夥本來在偷懶，一看到秋君來了，忙不迭的飛到空中開始當苦力。
秋君見狀笑了笑，抬手招來一道劍元，繼續開始練劍。
修煉其實真的很枯燥，這些日子來，秋君除了偶爾睏倦時候會睡一會兒，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劍臺練劍，忍受著大寶劍劍氣的摧殘。
如今，他已經可以撐過約莫五十道劍氣了。
足足數百招！
這在外界根本是不可能的，一個人不可能被五十名劍修同時圍攻，空間上不允許，也不會有五十個人有如此默契的配合。
一招一式，連綿不絕，極盡算計。
劍臺之上，秋君真的是身形如閃電，密密麻麻的劍氣肆意縱橫，猶如狂風暴雨一般，空中叮叮噹噹的響聲密不絕耳，恍若一道重複不停的迴音。
沒有一道劍氣，能擦到秋君的衣襟。
自從經歷了幾次生死戰，秋君前些日子一舉突破到五十道劍氣之後，他現在應對這些劍氣越發的得心應手。
若說從前還需要思考如何破招，如今的秋君更像是把劍溶入了心裡，一招一式都是信手拈來，根本不需要去多想，這一劍該如何破解，又該如何反制，只需看一眼便知。
可惜，青鸞見不到這一幕，若是看見秋君如何在這如海一般的劍氣中信步閒庭，她便知道自己輸的不怨了。
秋君的劍道，已經摸到了許多劍修畢生所求的人劍合一的境界。
只是一邊練劍，秋君卻一臉的便秘神色，撐了片刻便被一道劍氣給掃了出去。
他還在糾結陳阿柳的事情。
青鸞這時候拿著葡萄砸了秋君的額頭一下，秋君感覺到，睜開眼睛，道：“又發什麼神經？”
“那會兒我去找大娃，他還是不肯轉修他路。”
“我知道。”
“嗯？”
“他這人就是個一根筋，跟他老子一個樣，都是屬驢的，撞死南牆不回頭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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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準備怎麼辦？”青鸞好奇道。
“還能怎麼辦，喜歡練就練唄，怎麼說也是天生道體，天賦在那裡擺著，還能菜到哪裡去？最多我累些，早晚能練成的。”
青鸞聽了，眯眼一笑，扔出一粒葡萄到秋君嘴裡，道：“賞你的。”
秋君丟給她一個白眼，撐了撐腰，喊了一嗓子陳阿柳，繼續陪著他練劍。
下午的時候，宮裡來了人，宣讀了旨意，也就是一些嘉獎秋君監考有功的廢話，賞賜了一百兩元金，除此之外便沒什麼有用的東西了。
秋君心裡也清楚，這些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至於周帝對他真正的期望和安排，他們二人都已經心知肚明了。
轉眼到了暮色時分，秋君跟陳阿柳停手，這一天便這麼平淡的結束了，吃過晚飯後，秋君點著燈看書，青鸞坐在他一旁的欄杆上嗑瓜子，跟他閒聊。
“你上午進了宮了？”
“嗯。”
“見到周帝了？”
“嗯？”
秋君抬起眼皮子道：“怎麼了，有什麼想問的就說，遮遮掩掩的幹什麼？”
“他跟你說什麼了？”青鸞問道。
秋君放下書，嘆一口氣道：“也沒說什麼，就是送了我一柄劍。”
“就是那柄？”青鸞抬頭看向掛在柱子上的飛光。
“嗯。”
她一抬手，飛光飛入她手中，噌的一聲，拔劍出鞘，青鸞看著宛如鏡面一樣的劍身，嘖嘖稱奇道：“好劍。”
確實是好劍，只不過，這二位的身價擺在那裡，對這些身外之物都不是那麼看重，他們更關心的，是這柄劍背後的意義。
“除此之外呢？沒說其他了？”青鸞意有所指。
秋君瞥了她一眼，道：“問了我這麼多，我倒是想問你一件事兒。”
“你說。”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
青鸞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了？”
“嗯。”
“你怎麼看？”
“長得那麼像，還能怎麼看？”
“也是。”
“為什麼當初不告訴我？”秋君問道。
“告訴你？”
“告訴我這一切，告訴我，原來我就是周帝的侄子。”
青鸞莞爾一笑，道：“告訴你又能如何呢？你能去皇宮相認？還是說你能給自己臉上貼上這幾個大字？還是說，能治好你的一身舊病？”
很明顯，都不能。
她一連問了三個問題，聽得秋君一陣氣悶，自嘲道：“你是在把我當傻子看？”
“不是把你當傻子看，而是你真的就是個傻子，那時候我若告訴你，如果被有心人知曉，只會給你帶來禍端……”
青鸞語氣一頓，深深的看了秋君一眼。
“……甚至，如今也是如此。”
秋君沉默不語，因為他知道，青鸞說的都是對的，他沒辦法反駁。
“你太弱了。”青鸞直言不諱。
他就算能打二十個金丹，也只是金丹，一個元嬰就可以讓他束手無策，引頸受戮。
秋君苦澀一笑，道：“要不要說的這麼直白？”
“這些都是事實而已。”青鸞說著這些，彷彿又變成了當初秋君見到時那樣，神色清冷，面若冰霜。
“而且當時我很懷疑你的智商。”青鸞鄙夷的看著秋君，道：“東望帶你來青玉宮，就算你一無所知，但是只要細想一番，便能察覺其中蹊蹺，可你卻像個呆子一樣，跟著他來了青玉山，還害得我被他擺了一道。”
說起這個，秋君忽然好奇起來，問道：“那小子當初真的是去尋你求婚的？”
“嗯。”青鸞瞥了他一眼，道：“怎麼，吃醋了？”
“那倒沒有。”秋君隨口道，卻忽然看到青鸞眉梢微微抬起，趕緊轉口道：“只是有些生氣。”
“哼。”
“現在一想，陛下是不可能坐看你們青玉山和東出閣聯姻的，這小子肯定也知道這一點，那麼，他當初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青鸞白了他一眼，道：“所以說你傻，你想想，你在什麼情況下，會去做一件明知道不可能辦成的事情。”
“明知道不可能辦成的事情？”秋君皺眉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