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徐二就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暗罵自己沒出息,可是這一巴掌下去之後,徐二反而把自己打醒了。

他又哭了。

遭了!

自己把這位拉坑裡了!

他要是死了……那自己,自己豈不是……一想到那位的手腕,徐二頓時覺得,自己死定了。

死定了!

自己一準兒會跟著陪葬!

徐君信哭喪著臉,失神落魄的在漱玉峰走著,跟個沒頭蒼蠅一樣,完全不知道該去哪裡,腦子裡一片空白。

跑路?

他跑不過清天司。

躲避?

他躲不過清天司……

反水?

他幹不過二皇子……

這一瞬間,徐君信知道,自己不僅僅把秋君拉坑裡了,自己也順帶著跳了下去。

還是一個大坑。

不覺間,徐君信走到了漱玉池邊,看著平靜的池水,忽地就哭了,淚流滿面。

…………

在這時候,秋君也在懵逼之中,腦子裡不斷的回想一個問題。

自己去還是不去?

去?

菊花不保。

不去?

這狗東西都跑到玉京來找他了,能不來書院?

俗話說,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橫豎都是一刀,自己不去會不會顯得太過於慫了?這要是慫了,傳出去豈不是很沒面子?

秋君陷入沉思,開始仔細回憶上一任秋君的記憶。

那麼,在當年,兩人是如何相遇的呢?

重新回憶之下,秋君才發現了諸多不一樣的細節。

那時候,他還沒從父母失蹤這個噩耗中緩過來,想著去尋他那爹媽,結果呢,他宅了二十多年,一出去便被這花花世界迷了眼,完全玩瘋了。

這麼一晃盪,秋君就完全把他父母的事兒給拋之腦後了,反正錢財不愁,家中也無人管,他打著去尋他父母的幌子,騙老黃放他出去胡天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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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浪蕩了幾年之後,秋君某次就在青州府的東出閣內見到了東望,當時他隨一個門派的幾人去逛東出閣,出手闊綽,便被東望邀請。

兩人的相遇,秋君現在想起來覺得有些怪異,當時就算自己出手闊綽,也沒可能引得這東出閣少主親自接待啊。

現在想想,怎麼說呢,東望這人,稍顯熱情。

老喜歡看他,尤其是看他的臉。

之後便是相逢恨晚的老戲碼了,東望邀請他去莊子裡遊玩了幾天,之後幾年內,他們時常外出同遊。

這個過程裡,秋君本人除了感覺東望這人很熱情,待人很好,很體貼之外,便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可是在如今的秋君看來,這裡面問題太大了!

哪裡有一個男人時不時盯著另一個男人看的,秋君一想到回憶裡那雙東望的眸子,就覺得一陣得慌。

有句話說的很好。

有些人,註定得活在回憶裡。

秋君就很想東望一輩子活在他的回憶裡,因為這樣起碼他不會出現在自己現實的世界裡,可東望不肯啊。

秋君陷入沉思之中。

陳阿柳過來喊秋君吃飯,秋君一下子都沒聽見。

“師父?”

“哦?怎麼了?”

“飯做好了。”

“哦。”

陳阿柳覺得自己師父不對勁了,吃飯可是他最愛的事情,一回來就急匆匆攆著自己去做飯,飯做好了卻坐在那裡發愣?

“您怎麼了?”

“大娃,你說該不該去?”

“什麼?去哪裡?”陳阿柳一頭霧水。

“百花樓。”

陳阿柳聽到這地方就一哆嗦,道:“師父,您還想去那地方?”

“你不想?”

“這……”陳阿柳心慌道:“這要讓黃爺爺知道了,不得打死你?再打死我?”

秋君一琢磨,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可是如果不去呢?

東望十有八九會找上門兒來。

到時候會發生什麼?

當著眾人的面,伸出那加裝了電動小馬達的手,輕輕拂過自己美膩的臉龐?然後用悲切和欣喜的眼神看著自己,對自己說心裡只有自己一個人?

不需要用腦子想,秋君也可以肯定,出不了一個時辰,這件事兒就會傳遍整個書院,然後一夜之間傳遍整個玉京。

到時候自己還做不做人了?

老黃一定會打死自己!

秋君略帶絕望的看著天空,對陳阿柳道:“推為師去素問峰,先去扎針。”

“那飯呢?”

“不吃了,完了直接去百花樓。”

“啊?”

一個時辰後。

天色已暗,入夜的玉京卻仍舊熱鬧,十里花街華燈初上,兩旁的小樓閨閣上,一個個嬌娘倚著窗看著路上的人來人往,脂粉氣隨著清風吹滿每個人的心頭。

陳阿柳隨秋君站在這百花樓遠處的巷子口,光是站著,就已經小臉撲紅,低聲道:“師父,咱還是回去吧。”

“慫什麼?這姑娘們還能吃了你?”

陳阿柳崩潰道:“是吃不了,可我怕咱吃不消,師父,您腿還沒好呢,對自己好一點兒吧。”

“說的些什麼屁話,幹這活兒用的是腦子,走,師父今天帶你開開眼,教教你什麼叫臨危不亂,要知道,你師父我最擅長的可不是劍術,是三十六路槍法,怎麼能讓你丟了為師最引以為豪的這門兒手藝呢?走!”

…………

另一頭,貞德修和東望二人在百花樓內等著,心急如焚。

當然了,心急如焚的是貞德修,東望老神在在的聽著姑娘彈著曲兒,穩的一匹。

“這徐兄怎麼還沒有傳回訊息,到底是怎麼了!”

東望笑了笑,道:“貞兄莫急,他會來的。”

貞德修嘆了一口氣,道:“這讓我如何能不急。”

“你且寬心,我倆是舊友,只要徐兄通知到了,這點面子,他還是會給我的,時候差不多了,貞兄你去準備一下吧。”

貞德修嘆一口氣,卻也只好如此,拱手告辭,匆匆下樓。

東望倚在憑几上,品著香茗,閉眼沉醉在姑娘素手彈出的曲子裡,微微點著頭,片刻後,他忽地問道:“這首曲兒,叫什麼名字?”

簾後姑娘手掌微壓,止住了琴聲,輕聲回道:“水調歌頭。”

“再彈一遍吧。”

東望就這樣聽著,不一會兒後,有人上來傳信,東望睜開了眼睛,目光複雜。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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