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這時候看到了記錄,覺的有趣,對老黃道:“先把我推上去,到時候你不想進去就等會兒。”

老黃看看書童瘦弱的小身板,一點頭,道:“中。”

書童這下子樂了,臉上又露出笑容,道:“兩位請跟我來。”說完,就蹦蹦跳跳的上臺階了。

真是個實誠孩子啊,不過這一個叫清風?那另一個是不是叫明月?

秋君忍不住好奇道:“清風?”

“公子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清風驚訝道。

“另一個是不是叫做明月?”

清風瞪大了眼睛,驚歎道:“公子,你怎麼知道?”

秋君樂呵呵一笑,道:“猜的。”

瞬間,清風看向秋君的眼神都變了,透漏著崇拜。

上了山頂,便是大祭酒呂生的住處了,沒有山腰大殿的半分氣派,翠竹成林,曲徑通幽,穿過竹林便是一片池塘,隨後是一排竹子所搭建的廬舍。

一任自然。

這豈止是沒有氣派,簡直是簡單的令人髮指。

不過景色卻是極美,恍若仙境,竹林隨風發出沙沙的響聲,林下還有一方棋盤,右側便是山崖,朝外看去,雲濤霧海,一覽眾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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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童看秋君面露驚奇,便笑著道:“這裡是先生的居所,平日裡是不待客的,公子請隨我來。”

老黃把推車遞給書童,自己則蹲在了竹林外抽菸,書童推著秋君穿竹林與池塘,來到了廬舍前。

“請稍等。”

書童進去通報了一下,便出來推著秋君要上臺階,可奈何這臺階約莫有一尺高,書童推的滿頭大汗也不見輪椅動一下。

這時候,憑空生出一股力,卷著秋君和他的輪椅便進了廬舍,秋君措不及防下,差點兒嚇的叫出來,隨後便發現自己已經進來了,定睛一看,正中堂裡坐著一位中年男子,生的仙風道骨,蓄著短鬚,面容清奇,瀟灑俊逸,一頭長髮隨意的束於腦後,穿著一身月白長袍,正一臉有趣的打量著他。

這人便是不說話,光坐在那裡,看著也讓人為那種瀟灑自然的氣度心折。

秋君心道,這位約莫就是大祭酒呂仙了,趕緊抱拳施禮道:“在下秋君,見過大祭酒,身體抱恙無法施禮,望大祭酒莫怪。”

“無妨。”大祭酒揮揮手,手中拿著那塊木牌,微笑道:“這的確是我書院的玉律令,不知你是從何處而得?”

秋君微微低頭道:“乃是家父留下的。”

呂仙點點頭,看著木牌一言不發,倒是讓秋君有些緊張。

這可是一方大佬啊,別看著平易近人,估計一個噴嚏就能把自己噴死。

許久後,呂仙開口道:“這玉律令,先師確實曾交代於我,說若有人持令來訪,可代師收徒。”

秋君一聽,眼珠子都瞪大了,差點兒沒瞪出來。

書院各峰雖然自成一系,各自有各自的祖師爺,但是卻是以師兄弟相稱的,哪峰出了大祭酒,在繼任大典上,各峰的弟子也都是需要共拜稱師的。

如今的一代弟子,皆是各峰祭酒,其餘的都已入朝為官,也就是說,秋君這一下子,就要成了各峰祭酒的小師弟了。

這是要上天的節奏?

沒等秋君細想,便聽得大祭酒呂仙繼續道:“如今,先師已然仙去,此事也算是他的遺願,我自然是要履行的,只是……直接讓你行禮拜師,恐難服眾議,如此行事,也不合書院規矩。”

秋君眉梢一跳,心道來了,老子就知道事兒沒這麼簡單,還好沒白高興一場。

“不知你道典經籍學到了何處?如今秋試尚早,不過為你破例先開一場,也不是不可,只需過了考試,便由我親自代師收徒,你看意下如何?”

道典經籍秋君是一個字兒不懂,秋試乃是書院掄才大典,相當於後世高考,秋君哪裡能考得過去?

呂仙說完便看向了秋君,秋君也只能硬著頭皮,一臉尷尬道:“這道典經籍,在下未曾習得……”

說完這話,秋君自己臉也紅了。

說實話,秋君也不算是不學無術,相反的,以前整日除了吃飯,老黃把他看的死死的,為了解決自己不能修煉這個問題,整天就在屋子裡讀書。

可是他讀的是什麼?都是些各種功法典籍。

至於什麼四書五經,史實經義,他是一個字兒都不懂。

呂仙聽完,看著秋君一臉窘迫,也是樂了,嘆一口氣,悠悠道:“如此,便是難辦了。”

話說到這裡,秋君還有啥不明白?

你想要拜師入書院當我小師弟是吧?

行,咱也認這個事兒,可是你平白無故的就來空降,說出去我不好辦事兒啊,這樣吧,你先考個試,考完了咱就收你,怎麼樣?

什麼?你不會?

哎呦,小夥子,你是不是專門兒上來刁難我的?

秋君很想說不怎麼樣。

可是坦白說來,大祭酒呂仙說的也都是實話,而且對於這件事來說,已經很是寬待秋君了。

要不然,人家不認,你能怎麼辦?

還真指望拿一個破牌子一步登天?

房內一時無言。

秋君深吸一口氣,抱拳低頭道:“在下才疏學淺,拜師之事不敢奢望,只是如今傷病纏身,命不久矣,還需勞煩素問峰李祭酒每日診治,只是書院規矩如此,夜間不能留宿,整日往返恐耽誤診治,只求大祭酒能給在下一個棲身落腳之地便可。”

呂仙聽了,沉吟片刻,看著秋君嘆息一聲,道:“如此也罷。”

說完,翻手掏出一塊兒木牌,隨手一扔,木牌輕輕落於秋君手中,道:“此令乃是垂星峰山令,你且收下,日後便居於此處吧。”

秋君接過令牌,松了一口氣,道:“多謝大祭酒,今日之恩,在下銘感五內,沒齒難忘。”

呂仙揮揮手,道:“清風,你且帶秋公子去玉律院安頓一下。”

小書童清風聞言,走進來道:“秋公子,那咱們走吧。”

兩人出了竹林,老黃還蹲在竹林外抽菸,見秋君出來了,問道:“成了?”

“成了。”

老黃點點頭,磕了磕煙鍋,往腰間一插,從清風手裡接過輪椅,推著秋君,隨著清風去那玉律院。

而秋君此刻還不知道,他手中握著的那塊兒木牌子,到底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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