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不清反手握住洛洛的手腕,安撫道:“不要慌,穩住,是不是有些細思極恐啊。”

青年的笑容淺淡,其中包含著某些東西,眼角瞥向一側,話語沉重卻故作輕鬆,“所以說啊,你不知道這些鬼東西到底想幹嘛,它們的腦子裡都是屎啊。”

洛洛一愣。

張不清看向她,眉頭展開,笑容無奈,“但就是這樣啊,這些傢伙們特別喜歡捉弄人,可能真的沒什麼壞心,但是真的很嚇人,我小時候就是這麼過來的,現在還有心理陰影呢。”

“咦?!”洛洛一驚。

張不清似乎觸景生情了,看著眼前那密密麻麻的狹窄屋門,身上都帶上了憂愁,“我和你說過吧,我有個家人,他教會了我所有,但是他也是個十分不負責的長輩,把年幼的我丟到各種恐怖的寺廟鬼物中,根本不考慮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啊,還一本正經的告訴我,要增加我的抗壓性。”

青年頭顱低下,身體開始抖,半響,他抬起腦袋,聲淚俱下道:“我現在的陰影簡直比宇宙都要大啊!”

他也怕啊,他不怕跟鬼物正面剛,就怕這幫狗東西悄咪咪的躲在各處,突然躥出來嚇人啊!!!

洛洛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老公瞬間變臉,驚得無話可說。

害怕都顧不上了,連忙安慰眼淚掉下來的丈夫。

“沒關係的,那個,是哥的家人沒有考慮好呀,小的時候,家人總會做出一些錯誤的決策,而他們那個時候也不能明白我們,陰影什麼的,也是可以慢慢克服的,對吧。”少女臉上帶著笑容,試圖用微笑來消除丈夫的陰影。

“而且現在我們是兩個人哈,絕對不會有問題的,雖然我們都害怕,但是這個東西,兩個人害怕和一個人害怕應該也沒有什麼區別吧,哈哈哈,我們只需要找到那個人,然後就可以出去了。”洛洛的大腦已經斷絃,根本不知道的自己在說什麼。

張不清低下頭,噗的一聲笑出來,他的雙肩顫抖著,笑道:“其實沒那麼怕了,那麼現在,我們家的傻洛洛,你還害怕嗎?”

青年的臉抬起,掛著滿滿的笑意。

“不,不怕了。”洛洛一臉懵逼。

張不清也不打算給她緩衝的時間了,要是智商上線了,就會發現很多細思極恐的地方吧。

在這裡,最好放棄那些發散的思維,放棄所有聯想,不然,嚇死的可是自己。

想的越多的人,越會產生恐懼感。

張不清現在不害怕了,也不會想東想西了,他只知道,用最簡單的思維去看待事物,能夠把自己的恐懼感忽略,甚至消除。

這可是他多年來悲慘遭遇累積下來的經驗啊。

直接把門踹開,張不清道:“時間不多了。我們趕快把二樓的所有房間都搜一遍,千年,你去其他地方找。”

黑貓喵了一聲,知道有張不清保護,洛洛就不需要自己了。

它跳到地板上,奔向走廊的盡頭打算從那裡開始尋找。

張不清和洛洛迅速的搜了幾間屋子,然後他們發現了一點東西。

“這些房間是後建的啊。”張不清看著自己眼前,不足四平方米的狹小房間,裡面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幾本書。

空蕩蕩的牆壁上有著裂痕,那如同被人挖開的裂痕,能夠看到另一個房間。

洛洛:“這些房間都是用隔板隔出來的,門,應該也是後來安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鬼屋的建造有這麼多說頭嗎?”張不清摸了摸下巴。

這棟三層的小別墅不算大,和柳家在第一街區的柳宅根本比不了,但是,這也太奇怪了吧。

千年躥了過來,停在門前,道:“喵,主人,我沒有找到木頭人,但是,我發現了通往三樓的樓梯。”

“在哪?”張不清一愣,他們上了二樓,並沒有發現過樓梯。

黑貓跑向另一側。

兩人緊跟著它過去。

距離一個小時,還剩下六分鍾。

二樓的牆壁上掛著許多畫卷,千年在一副寬度正常但是很長的畫卷前停下。

“就是這裡喵,在這裡,有樓梯。”千年伸出爪子指了指眼前的話。

那幅畫上畫著奇怪的場景。

衣著華美的婦人金色的髮髻高高盤起,五官立體,碧色的眼眸似乎瞪視著畫外人,眉眼凌厲,哪怕左手緊緊的牽著一個孩子,她的氣息依舊冷漠。

帶著浸透到骨子中的高貴和冷漠。

而孩子,那個被緊緊牽住的孩子,表情中帶著怯懦,金色的短髮軟軟的搭在腦袋上,大大的藍色眼眸中帶著恐懼,他穿著白色的小禮服,露出的手腕瘦的嚇人。

他也同樣看著畫外,充滿了恐懼。

在他的身上溢位了自卑和懦弱。

而他們身後的背景是黑色的,泛著紅光的黑暗。

洛洛看著這幅畫,“或許這其中有什麼意義吧,被掛在這裡,遮掩了去三樓的道路。”

張不清伸出手,拿起地下的畫軸,慢悠悠的往上卷,“我感覺吧,這就是畫了一個受到母親掌控而失去自由的小可憐,和他的母親完全相反,他恐懼著外面的一切。”

“為什麼這麼說?”洛洛皺了皺眉。

她更傾向於母親正在用凌厲的氣勢逼退他人,保護自己年幼無助的兒子。

在她的眼中,母親,是個美好的詞彙。

張不清已經把畫卷起來一半了,露出了裡面黑色的樓道,他歪了歪頭,“因為,這位母親看起來太過強勢了,沒有孩子會喜歡自己的母親那麼嚴肅,他們更喜歡母親提供溫柔和愛護,但是,這位母親做不到吧,她可能更善於掌握孩子的未來,而不是心靈。”

青年笑了笑,語氣縹緲,“洛洛,我們要沒時間了。”

張不清突然提起時限這個事,洛洛心裡咯噔一下。

看了眼時間,確實,還有一分鐘不到。

“那怎麼辦?我們快點上去?”洛洛急忙道。

張不清已經把畫綁好了,拉著洛洛直接衝上了三樓。

三樓和二樓不一樣,長廊寬闊,只有四扇房門。

但是時間已經不足以讓他們細細尋找了。

張不清看向四周,在樓梯不遠處,還有一架不起眼的爬梯,那是通往頂層閣樓的道路。

青年喝道:“保護好洛洛。”

他直接衝到爬梯處,唰唰唰幾下爬上去,伸出手試圖推開閣樓的板子。

沒推開。

張不清站在爬梯上,笑吟吟道:“好了,願賭服輸,我找到你了。把手從板子上拿開。”

沉默了幾秒之後。

閣樓上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

洛洛:“咦?!!!”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為什麼哥知道閣樓上有人啊?!不是說,他感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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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氣息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張不清得意的笑,伸出手,把板子往上一翻,露出了空蕩蕩的空間。

至於他為什麼會猜到這裡,就像洛洛說的。

那家夥就像個小孩子,那就按小孩子的想法去做。

要是他,也會選擇看起來小孩子不會上去的閣樓吧,更何況,這個閣樓可能是這個孩子的住所吧。

張不清看向洛洛,笑容輕鬆,“你是在下面等我呢,還是上來呢?”

洛洛表情如常,“上去,哥你先去。”

她把黑貓放下,爬上了爬梯。

張不清爬上去,上面是一件矮小寬大的閣樓,角落裡堆積著玩具娃娃,一隻大大的白熊掉了一隻眼,留下一個白色的缺口,坐在床腳。

床很小,不足以讓成年男性躺下,被子是柔軟的天藍色,上面印著白色的小雲朵。

還有一雙門衣櫃,就在他的正前方。

張不清站起來,還好閣樓的中間區域沒有太低,他能夠站直身體。

“我都找到你了,為什麼不出來?”青年雙手插兜,看著衣櫃縫。

衣櫃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條縫,木頭人的衣角露出來,在那黑漆漆的縫隙中,能夠看到木頭人的眼睛和一段嘴。

一人一木頭相視了一會。

洛洛爬了上來,站在張不清身後,小心的看向衣櫃。

心裡不由的嘀咕:那個紙人藏到哪裡去了?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木頭人突然開口。

張不清懶懶散散的站在原地,眉眼中帶著散漫,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不靠譜,“就是知道你在這裡啊,一看就能看出來的,更何況,你連爬梯都沒有藏起來。”

木頭人沉默了,它的手指伸出來,黑色粗糙的指頭攥緊了衣櫃門,呢喃道:“可是,其他人找不到我啊。”

現在它就像個迷惑不解的小孩子,沒了一開始的瘋癲氣息。

“我藏了好久,就在這裡,沒有人能夠找到我......”

木頭人身上溢位了悲傷的氣息。

張不清也沒心情哄它,直接道:“都找到你了,放我們離開吧。”

這是約定好的。

可是木頭人躲在衣櫃後面,道:“不行。”

“為什麼?”洛洛發出疑問。

木頭人往裡面縮了縮,聲音低啞,尾音帶著奇異的顫聲,“不行的,你們要留下來陪我——留下來呀,咯咯咯,我不會讓你們離開的,咯咯咯——永遠......”

張不清挑眉,“那你這是不準備按照約定去做了?”

木頭人把衣櫃門合上,“本來就是為了把你們留下來啊,咯咯咯,我不想讓你們走啊,咯咯咯,為什麼我要這麼痛苦呢,咯咯咯,我很寂寞啊——很寂寞很寂寞很寂寞,寂寞的要死啦......”

木頭人褪去了悲傷的氣息,癲狂再次覆蓋了它的平靜。

“那可不行,咱們可說好了,我們也信了。”張不清走向衣櫃,笑道,“抓住你了,就要說話算話啊。”

“可是,我不要,咯咯咯,我不要,你們永遠在這裡陪我,不會死不會餓不會疲憊,和我永遠的做遊戲吧。”木頭人粗糲的聲音從一側傳出。

張不清看向那邊,只見穿著黑色短打的木頭人正坐在床上,擺動著自己的雙腿,雙臂高高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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