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擦了擦額間的冷汗,解釋道:“我們醫院的花費要比公立醫院更高,保密性也更好,墮胎手術做的也不多。現在的年輕人並不在意這個,雖然墮胎需要交罰款,但是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然後呢?”張不清看向他。
老人擦了擦汗,道:“第一街區每年都有幾千件流產手術,我們醫院附近不遠還有幾家醫院。”
連第一街區都是這個樣子,其他街區自然也不會少。張不清皺了皺眉。
“那就是從他們那來的吧。”張不清抬步走出去。
亞當帶著黑壓壓的厄運跟著青年,問道:“那您看現在該怎麼辦?”
張不清看了眼那些可憐兮兮縮成一團的嬰靈們,面具下的臉緊繃著,道:“他們沒有傷害你,也沒有做什麼壞事,我沒有理由處理他們。”
這些被拋棄的孩子,才是最可憐的。
老人一愣,失望的垂下腦袋,“哦,那好吧。”
張不清看了眼蠢蠢欲動的小鬼,又道:“但是我可以幫你安置這些小孩。這樣他們就不會再和你託夢了,等下你跟我來。”
亞當一喜,道:“好好好!真是太感謝您了!”
他不愁別的,就是被孩子夢裡的哭鬧弄得心神不寧,總感覺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寧願不睡覺,也不想面對孩子們的哭聲。
裝潢華麗的房間中,女孩陷入了熟睡,美麗的臉蛋埋在舒適的錦被中,一條修長的美腿露在床外,足尖泛著粉紅,在淡淡的月光下,更顯嬌嫩。
“唔。”她揉了揉眼睛,從床上迷迷糊糊的爬起來,走到了衛生間,坐到馬桶上,脫下薄薄的內褲,坐下去,解決自己憋脹的小腹。
手環閃著藍色的光芒,她打了個哈欠,點開,裡面有幾條訊息。
媽媽:
——你不要再繼續和那些人鬼混了!你的身體還要不要了!你再這樣下去,你就給我滾出張家!
——人呢?不回我訊息?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你這死丫頭,你是想氣死你老媽嗎!
——是不是還在休息,才做完手術是吧,那明天回家來吧,媽媽想和你好好談談。
爸爸:
——你媽發了好大的火,你暫時先不要回來了,對了,你媽說你又去流產了?乖女兒,你乖乖聽話,不要再糟蹋自己了。
——明天回家吧,爸爸帶你出去玩,不要和你媽慪氣了,她也是為你好。
——我知道你不願意聽,但是你那個男朋友真不是什麼良人,哎,你換一個吧,你換一個怎麼樣爸都同意。
——你媽消氣了,在家抹眼淚呢,聽話,明天回來看看我們吧。
臭大哥:
——明天回家,不然我就把那小子的腿打斷。
沫沫姐:
——傻丫頭,你怎麼又去醫院了?聽舅媽說,你又墮胎去了?你男朋友到底負不負責任?
——那種渣男你還是扔了吧,姐這裡有不少好男人,你該歇歇心了。
......
女孩打了個哈欠,美麗的眉眼中帶著不耐,憤憤道:“誰是渣男了?我們家阿豪可好了,這幾次懷孕都是意外,反正就是一個受精卵,丟掉就丟掉嘛。”
說著,她翻找著通訊錄,找到李雲豪的通訊號,發過去幾條訊息:
——阿豪,你睡了嗎?人家現在好難受啊。你一定要好好補償人家~
——對了,你還有錢嗎?不夠我再給你打點,反正我老媽明天想讓我回家,她要是不
給我錢,我就不在家住了。
——在嗎在嗎?人家好想你哦。
半響,沒有回應。
女孩嘟嘟嘴,埋怨道:“真是的,嗯,現在都一點多了,阿豪應該睡覺了吧。”
想了想,她還是勉為其難的給其他幾人回了訊息。
媽媽:
——知道啦,媽媽,你的寶寶沒錢錢了,求求你給寶寶點援助吧~
爸爸:
——好的好的,明天出院,我就回家,爸爸,人家沒錢啦,沒錢啦!
臭大哥:
——知道了,你不許動阿豪,不然我就再也不進家門了!
沫沫姐:
——阿豪對我很好的,姐你就不要再這麼說他了。
......
很快,就有人回她的訊息。
媽媽:
——乖,我們家寶寶最乖了,明天回家媽媽再給你打錢好不好?回來讓媽媽看看。
女孩撇了撇嘴,收起手環,穿上內褲,自動沖水的聲音響起,她細細的把自己的手洗乾淨,走回了臥室。
明明就是害怕她拿了錢不回家,真是的,一點也不愛她!
阿豪就不一樣了,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是要陪伴她一輩子的男人。
想到這,張茜茜的嘴角勾起,點開手環,再次給男朋友發了一條資訊:
——知道你在睡覺呢,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就去找你~
心滿意足的倒在床上,女孩揉了揉自己的小腹,嘆了口氣,“果然,早知道就早點把它拿掉了,現在還要住院,真是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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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想到自己懷孕後,男友對待自己更好更溫柔,她就忍不住臉紅心跳,雖然是因為不需要避孕了。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嘟嘟嘴道:“什麼時候阿豪才會想要個孩子呢?”
雖然那些肉塊根本稱不上孩子,但是她還是想要個孩子,這樣阿豪就會和她結婚了,家裡人也沒有辦法拆散他們了。
女孩抱著被,蹭了蹭,閉上眼睛,準備繼續睡覺。
但是好像有什麼東西纏住了她的腳。
女孩睜開眼,看向自己露在床外的腳趾,那上面什麼都沒有啊。
她動了動腳趾,可能是錯覺吧。
沒心沒肺的女孩繼續睡過去,在她看不見的床下,幾團漆黑的物體緩慢的移動著,從床邊往上攀爬著。
蠕動的口中不停的呼喚著,呼喚著永遠不可能給他們回應的人。
——媽媽,我們來了哦。
兩人慢慢的往下走,一切寂靜無聲。
突然,厄運們開始搖擺不定,似乎在糾結到底是繼續跟著這好欺負的老頭子,還是去牆的另一邊。
半響,小半嬰靈從牆壁鑽過去,留下亞當急的滿頭大汗。
要是這幫小祖宗一直跟著他還好,現在穿牆過去,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這就不好解釋了!
“這,這可怎麼辦?”老頭子摸著牆,恨不得穿過去把那些小東西們揪回來。
張不清看向牆壁,嬰靈們絕對不會隨意行動,他們本就害怕活人,要不是亞當實在好欺負,還有玉石指引,他們絕對不會從牆壁裡跑出來,他看向樓梯間的數字,25,問道:“這一層樓是什麼?”
亞當看向數字,道:“是病人休息的樓層。”
“那就去看看吧,看看是哪個病人把嬰靈招過去了。”張不清走向長廊,跟著蠕動的嬰靈往前走。
亞當也不敢阻止,也不敢過問,只能踮著腳跟
在青年身後。
看著黑氣繚繞的青年,亞當越發覺得這個人不是個人。
這般神秘的人物還是不要招惹的好,老人又擦了擦自己額間的汗液,和他相處不過十幾分鍾,卻感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兩人走到一扇雕花金屬門前,上面寫著“25—3”,張不清抬手敲了敲屋門,問道:“這個房間有人嗎?”
亞當拿著自己的手環查詢今天的記錄,連忙道:“有人有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身體太過虛弱,就留院觀察了。”
沒有人開門,張不清看向老人,道:“沒人開門。”
臉上那張白森森的面具看起來就像在質問。
亞當勉強露出一個乾笑,道:“都這個時間了,病人可能睡著了。”
確實,三更半夜的,誰會像他們倆在醫院裡晃盪?連值班的醫生都已經回到寢室休息了。
張不清抬手,指尖拂過門,道:“你可以開啟吧。”
這是肯定的,院長有資格在特殊情況開啟病人的房間,保衛系統是授權的。
亞當咽了咽口水,乾巴巴道:“這不太好吧。”
兩個男人大晚上的闖進小姑娘的病房,怎麼說都不太好,老頭子這麼一把歲數了,臉還是要的。
張不清看向他,面具遮住了他的神情,但是亞當就是覺得,這個人正在譏笑他。
清冷飄忽的聲音從面無表情的面具下傳出,“那明天早上的新聞就應該是,亞當醫院一女病人在醫院遇害身亡了。”
被青年的話嚇了一跳,冷汗不要錢的往下冒,老人捏著袖子擦了擦汗,自己的手帕已經溼透了。
亞當乾笑著,“您別開玩笑了。”
“開沒開玩笑明天就知道了。”青年收回手,骨節分明的手隱藏在寬大的長袖中,長靴悄無聲息的往回走,幽幽道,“是真是假,明天可知。”
“您等等!是老頭子糊塗了,快快快,人命要緊。”亞當慌慌張張的用自己的身份牌打開門,就算面子上不好看,要是真的出了人命,那就不是面子的問題了!
亞當一馬當先走了進去,看到的是背對著他們的少女。
在那凌亂的被子下,美好的軀體露出來一半,線條流暢的美背,散亂的烏髮,毫不遮掩的裸露在男人面前。
老人仔細的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尷尬的往後退去,攔住正欲進來的青年,道:“那個,我看了,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那些孩子可能去了其他房間吧。”
張不清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雖然老頭子沒看見。
他的鬼目可不是裝飾品,那些從地底湧動過來鑽到床下的嬰靈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青年揮開老人的手,側身走進去,道:“莫要多話。”
他看見了屋裡的景象,下意識的和自己妻子對比起來,相比之下,洛洛的身體更加嬌小一些,腰肢也更加纖細一些。
他腳步毫不遲疑,走到床前,把女子抱著的被子掀開,只見容貌清麗的女孩睜著一雙烏黑的杏眼,眼中滿是淚水,紅唇大張,一個黑影正扭動著想要從她嘴中鑽進去,被如此對待,女孩卻動彈不得,連哭聲都發不出來。
烏黑的嬰靈正集中在她的腹部,如同蠕蟲一般,尋找著進入她體內的方法。
緊跟著他過來的老頭子驚叫一聲,跌坐在地上,止不住的擦著自己額頭的汗水,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嚇得他臉色慘白,配上那烏黑的熊貓眼,乾巴巴的身體,整個人看起來倒像是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