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陳先生怎麼可能毒害孔家大賢!”鄭克爽脫口而出。

馮錫範一聽,差點氣的鼻子都歪了。

正準備發火,看到鄭克爽那稚嫩的臉龐,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你如此目光短淺,敵我不分,日後如何和鄭克臧爭奪國公之位。”

鄭克爽聞言,羞愧的低下了頭。

鄭克爽自己明白,自己站在鄭克臧面前,就如同仰望巨人一般。

若不是自己是嫡子,而鄭克臧是庶出子的原因,爭奪國公之位,自己根本沒有一點勝算。

自己和鄭克臧年齡相仿,但是此時的鄭克臧已經開始代鄭經處理臺灣事務,代為批閱公文,甚至鄭經很少過問,只是偶爾抽取一些。

雖說大權依舊握在鄭經手中,但是誰都能看出,鄭經是把鄭克臧作為繼承人來培養的。

並且,臺灣上下,對於鄭克臧全是好評。

反觀鄭克爽,為人優柔寡斷,政事上毫無建樹,可謂一事無成。

若不是鄭經的兄弟這些鄭氏旁氏子弟鄙視鄭克臧庶出子的原因,根本就沒有鄭克爽什麼事了。

馮錫範知道自己說的重了。

從小就被天才一般的鄭克臧壓制,馮錫範知道,鄭克爽在面對鄭克臧的時候,總是自卑的。

現在的鄭克爽極度缺乏自信,馮錫範這次來京,除了原本的目的外,就是想要讓鄭克爽親自建立功勳,為其樹立信心,誰知道,砸了。

深吸三口氣,馮錫範說道:“你覺得,國公爺是如何看待陳永華的。”

鄭克爽剛想說,陳永華乃是臺灣的柱石,不過好在鄭克爽不是真的愚笨,果斷說道:“還請岳父指教!”

馮錫範並沒有失望,反而很開心。

這說明鄭克爽心中自己的地位極重。

馮錫範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與陳永華共事數十年,陳永華曠世絕倫,國士無雙,確實如此。可以說,此時臺灣有如此光景,陳永華有七成的功勞。無論是與海外蠻夷建立商貿,還是在臺灣廣設書院,親近臺灣土族,還是建立天地會,陳永華都可以說功不可沒。”

“他的功勞太大了。”馮錫範讚歎道。即使知道,陳永華是自己走向權利巔峰的最大絆腳石,但是馮錫範也不得不說,自己比不上陳永華。

鄭克爽聞言,腦中福至心靈想到了“功高蓋主”四個字。

馮錫範說道:“此時的臺灣,只知有他陳永華,而無人知國公爺,若你是國公爺,你會如何看自己的這位功臣?若是有一天,陳永華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登高一呼,臺灣傾天將在須臾之間。”

鄭克爽循著馮錫範的話,想了一下,果然如馮錫範所說,陳永華在臺灣的名聲和人望實在是太高了。

甚至有傳言,清朝之所以遲遲不全力攻打臺灣,就是因為忌憚陳永華。

而這樣的一個人,一但登高一呼。

鄭克爽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了。

馮錫範嘆息一聲,眼睛中說不清道不明的光彩。“所以,雖然此次行動失敗,但是當國公爺知道,陳永華死在了北京,定然會讓國公爺浮一大白。”

鄭克爽沉默不語,良久抬起頭,眼神堅定,問道:“岳父所言極是,陳先生為國盡忠,當為天下表率!”

看到鄭克爽終於開竅了,馮錫範欣慰的大笑道:“此時宜早不宜遲。必須儘快趕回臺灣,將這樁噩耗告知國公爺。至於棘手的孔家人,我想永華對國公爺忠心耿耿,背上些許罵名,永華定也是願意的。”

鄭克爽聞言,艱難的笑著,最後笑的很自然。

“總舵主,根據會中兄弟的訊息,小國公已經早已離開。”

陳近南聞言,長舒了一口氣。

這一路上,陳近南最為擔心的就是鄭克爽是否脫困了,現在得到確切的訊息,一直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鄧艾,看你眉頭緊鎖,眼中怒火沖天,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說。”

陳近南看進城打聽訊息,聯絡暗哨的鄧艾神色不對,就知道,鄧艾定然是還有事情沒說。

鄧艾聞言,點了點頭,說道:“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總舵主,只是望總舵主知道這件事以後,切勿怒急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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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近南灑然一笑,說道:“你我兄弟,刀山火海,生死幾經輪轉,還有什麼受不了的,說吧。”

聽到鄧艾這般說詞,周圍的天地會好漢也都圍攏了過來。

鄧艾聞言,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在城中看到一份狗韃子的榜文。”

“說了什麼?”

鄧艾深吸一口氣,說道:“榜文說,原本被鎖拿的孔家族人,在被韃子皇帝赦免以後,返回山東孔家,卻半路遭到我天地會的伏擊,全族上下上千人盡數被屠絕。”

“什麼?”

“不可能!”

“韃子,可恨!”

陳近南連退兩步,右手扶在大樹之上才站穩身子,一行清淚流出,低聲咬牙切齒地道:“滿清韃子果然好毒的心腸!”

一時間,樹林之中,盡是喝罵之聲。

過了好久,眾人也一個個停止了喝罵,但是各個目中怒火沖天。

張超說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總舵主,咱們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原本,陳近南是準備帶領眾人一同前往浙江,一來解釋孔家人死亡的真相,期望和好如初,讓浙江和臺灣達成結盟。二來也是根據從吳乃華手中得到的鰲拜行軍計劃,一路上安排破壞鰲拜的行軍。

只是,經過此事以後,這件事定然會以最快的速度,傳到浙江。

到時候,悲憤交加的孔家人,別說接見自己等人,恐怕根本就不會給他們解釋的機會,就要殺了他們。

陳近南嘆了口氣,說道:“咱們去揚州!”

眾人一愣,問道:“去揚州幹什麼?”

陳近南說道:“既然浙江此時已經不宜前去,那就不去了,咱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說著,陳近南看向馬車上一個個骨灰罈,說道:“咱們送弟兄們回家!”

所有人都是一愣,怒火從眼中慢慢消失,大笑著說道:“遵命。”

張超高聲叫道:“兄弟們,你們聽到了嗎,咱們回家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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