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萬萬不可!”吳乃華的吼聲在御書房中響起。

康熙一臉不在乎的模樣說道:“為什麼不可以。朕微服出宮又不是一兩次了,這一次也無什麼不同!”

吳乃華大感頭疼,他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康熙竟然這麼膽大包天,竟然要在孔家行刑的今天偷偷跑出去,要看鰲拜等一干人是如何將天地會一網打盡的。

試問吳乃華怎麼能夠同意。

先不說其他的,康熙出宮,吳乃華勢必要陪著,此時的吳乃華靈魂強度不夠,本尊觸動,這具旗人分身只能陷入沉睡假死狀態,若是跟著康熙,吳乃華將分身乏術,一切計劃都成了鏡花水月。

二來,到時候兩方人馬廝殺,場面混亂,誰也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

吳乃華做夢都想宰了康熙這個小麻子,但是,宰了康熙那是簡單,就是現在的吳乃華都有無數種方法殺死康熙。

可是康熙死了以後呢,康熙兄弟眾多,再選一個就是了。

別指望諸王爭位,讓清朝陷入混亂,有孝莊這麼一個獨霸朝綱的女人在,清朝亂不了。

雖然不喜歡這個女人,但是吳乃華也不得不承認,此時清朝的定海神針,不是康熙,不是鰲拜,也不是索尼,而是這個整日在後宮之中,吃齋念佛的老女人。

而自己,別看現在風光無限,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康熙的恩寵之上,一但康熙死亡,吳乃華立刻就會被趕出皇宮,不死也要脫層皮。

在想著進入清朝權利中樞,那將是難上青天。

康熙不是不可以死,但是一定要在吳乃華進入權利中樞,掌握實權以後,康熙即使死了,對於自己的影響力也會降到最低。

有赫舍里氏作為靠山,只要吳乃華站穩了腳跟,想動他,就將難上加難。

所以,無論如何,吳乃華也不能讓康熙去冒險。

“皇上,您乃是我大清的擎天巨石,萬萬不可冒險。身為國君,身系一朝之命脈,將自己置身險地,實乃不義之舉,請皇上捫心自問,如此這般可對得起我朝列祖列宗!”

吳乃華抱住康熙,大聲哭號。

康熙氣急,幾次想要那拳頭將吳乃華捶開,可是怎麼都捨不得下手。

朱九公更是跪在一旁,不敢動彈。

“你先放開朕!”

“不放,倘若皇上真要離宮,那就踏過我的屍體過去,朱九公,你替皇上取劍來,我阿爾圖哈洗乾淨了脖子等著!”

吳乃華一副忠肝義膽,大義凜然的說道。

朱九公啊了一聲,將頭埋的更低了。

康熙無奈叫道:“好了好了,朕不去了還不成!”

“真的?”

“真的,朕金口玉言!”

吳乃華這才放開了康熙。

緊盯著康熙重新開始讀書,吳乃華這才放心離開。

就在吳乃華離開以後,康熙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書,氣憤之餘還有一絲欣喜。

他知道,吳乃華不是一個不懂變通的腐儒,這般阻攔,的確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是對自己有著絕對的忠心。

想想康熙就覺得開心。

不過,康熙決定的事情,哪裡是這麼容易就改變的,待聽不到吳乃華的腳步聲以後,康熙才輕咳一聲,說道:“朱九公,你去把索額圖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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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皇上您……”朱九公跟隨康熙多年,哪裡會不知道康熙的心思。

看到朱九公這模樣,康熙頓時怒道:“你這狗奴才,還敢學阿爾圖哈這混蛋,忤逆朕不成!”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說完,朱九公就連滾帶爬的滾出了御書房。

此時,吳應熊的額駙府中,幾個官員急的是團團轉。

吳應熊身染惡疾,連床都下不了了,可是皇上和朝堂諸公卻連個話都沒有,那吳應熊就必須前往。

可是,現在吳應熊這幅半死不活地樣子,又如何能夠前往,這可把幾個官員急壞了。

就在他們在客廳中手足無措的時候,吳世璠走了出來,說道:“各位大人,我父親已經在門口等諸位大人,諸位大人為何還在此處?”

“啊!”

“額駙不是無法下床了嗎?”

“我等未得到訊息,失禮之處,還請海涵,我等這就前去!”

現在不是打聽的時候,完成皇命才是要緊的事情。

幾個官員和吳世璠客套了兩句,就小跑著向著額駙府大門跑去。

可是剛到大門口就傻眼了。

只見小半天的功夫,額駙府外,此時一條街上,站滿了儀仗隊,方言望去,好傢伙,這吳應熊所有符合身份的儀仗那是一個不少,而府前街道上,立刻就抓住他們眼球的,就是一個碩大無比的木床,木床下面交叉著穿著幾根碗口粗的竹子,就麻繩結結實實的綁著。

那大床上,躺著的,可不就是吳應熊嗎?

只見此時的吳應熊,雙眼發黑,面如金紙,一副氣若游絲,油盡燈枯的模樣,好似下一秒就會吐出最後一口氣,嗝屁了。

彷彿用盡了最後一絲力量對著從府中出來的官員點了點頭,就無力的躺了下去。

還沒等這些官員反應過來,就聽見一個家將高唱一聲,整個隊伍就出發了。

頓時間,鑼鼓齊鳴,隊伍宛若長龍。

幾個官員目瞪口呆,看著遠去的由八名大汗抬走的大床,汗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爬滿了額頭。

“額駙大人,果然是我大清忠臣!”

話音剛落,幾個心思通透的官員已經像傻子一般看著這個人,然後默默閃開兩步,心道以後定然要離這個傻子遠一點。

連這麼明擺的事情都看不懂的傻子,註定在京城這深海般的官場中活不久。

果然,隊伍並沒有向著法場走,而是繞著京城主街道,逛了一大圈,待吳應熊等人到達法場的時候,幾乎半個北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吳應熊這個監斬官,身染重病,是被人抬到法場的。

按理說,吳應熊等人應該早早到達法場,可是因為吳應熊鐵了心了要讓更多人知道自己怎般模樣,繞了不知道多少路,待到了法場,已經快要到了行刑的時候了。

只見寬廣的法場上,幾十名孔家族人,身穿球服,脖子上插個牌子,跪的整整齊齊。

那優美的姿態,好似他們不是等待梟首的囚犯,而是等待坐而論道的鴻儒。

讓人看到,也不禁是要誇他們一聲才好,還是要嗤笑一聲,腐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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