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衙役班頭的缺失，很快就被在外巡查的刑部官員察覺。
刑部看似十分的大，但是刑部主管的可不是緝拿之類的事情。
有這麼多的衙役捕快，還都是因為它是清朝六部之一而已。
本來可用的人就不多，再這麼被吳乃華一徵調，人手的不足立刻就顯現出來了。
開始，刑部的尚書侍郎們則是一個個怒髮衝冠，這可是踩到自己頭上拉屎了。
一個小小的御前侍衛，雖說對他們這些官員有大恩，解決了他們退休後的晚年問題，可是他們這些一二品的大員可不是太過領情。
做了這麼多年的官，雖然不是內務府那種油水衙門，但是撈錢哪裡都能撈到，更何況，到了他們這種地位，撈錢在哪裡都一樣。
而吳乃華現在拿著雞毛當令箭，在他們刑部作威作福，他們哪裡能夠忍住這口氣。
本來是準備立刻回到刑部鬧一鬧，教教吳乃華如何做人做官的。
不過，這個時候，清朝最具特色的一群人，算是救下了他們的小命。
正是清朝享譽歷史河流的清朝師爺們。
清朝學習前明，科考乃是八股之文。這些大臣雖然在官場縱橫多年，但是總免不了一些迂腐的書生意氣，做事毫無主見不說，還經常犯些蠢事。
而滿大臣，卻是沒讀過多少書，清朝開朝不過二三十栽，想要從一個野蠻人進化到一個文明人，這點時間明顯是不夠了。
所以，畸形的王朝，早就了清朝最具特色的師爺文化。
若是沒有這些“聰慧過人”的師爺們，這些官老爺，估計連貪汙都貪的令人瞠目結舌。
正是他們勸住了這些大人，告訴他們，現在這件事對於皇上的刺激和影響，只看那菜市口快要堆成小山的人頭，就知道，現在膽敢去找吳乃華的晦氣，那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況且，這件事已經爆發了一天多了，他們這些刑部老爺卻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在他們看來，這啥都沒有，怎麼查，肯定到頭來還是一個無頭冤案，若是被逼急了，他們也只好找個破落家，將這件事栽贓在他們頭上，用他們的人頭來平息皇上的怒火。
辦好了，是他們的分內之事，辦不好，他們可是要吃掛落了。
這麼一件吃力不討好，鐵定辦砸的事情，竟然有人傻不愣登的出來幫他們背黑鍋，為什麼要去找吳乃華的麻煩，他們是不是傻啊。
刑部的官老爺們一聽，對啊！
於是，乾脆連刑部也不會去了，徹底將自己當成一個捕快，放飛自我。
用他們的話來說，天天在刑部坐著，如何可以體察民情，為民伸冤，咱們也要體察民情不是。
不過，若是吳乃華知道了，定然恨不得砍了這群幫了他的師爺。
現在吳乃華手拿尚方寶劍，奉旨可以先斬後奏，這麼好的機會，吳乃華定然毫不客氣，拿幾個刑部大臣開開刀。
畢竟自己的技能樹還餓著呢。
吳乃華的念想算是被一群猥瑣的師爺破壞了。
好在他不知道，和朱九公泡了壺差，悠哉悠哉的在刑部裡做起了一日老爺。
不過，這可苦壞了那群被吳乃華徵調的衙役們。
雖說是朝廷的捕快，可是此時乃是清朝，可不是前明，一個個大字都不識一個，別說是他們了，此時清朝許多地方的滿人都統，提督之流，還是個文盲，無論滿漢文，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能夠寫自己名字的，那都是文化人兒。
不過，人有人道，鼠有鼠道。
這群班頭衙役雖然大字不識一個，但是好歹在勳貴多如狗的京城裡整日作威作福，若是沒點小聰明，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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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不知道明明一樣的紙，哪裡能看出不一樣，不都是白色的嗎？
哦，還有黃色的草紙，那不算。
那墨不都是黑色的嗎？到底有啥不一樣。
反正他們幾十個人愣是沒看出有哪點不一樣。
甚至都以為，自己是不是平日裡不小心得罪了這位爺，今天就是逮住機會，來正大光明的殺他們的。
可是，擔心歸擔心，事情既然已經放下來了，為了自己的小命他們也只能盡力而為。
雖然紙張的不同，筆墨的不同，他們不懂，可是有人懂啊。
於是，這群衙役倒也聰明，除了前往印刷作坊的一群人，其他的人都將這些書店，紙張店，墨店的掌櫃的和師傅給“請”到了一起。
只是現在北京城中到處都是清兵，街上除了他們，連個鬼影都沒有。
將這群掌櫃的請來以後，距離日落已經沒多少時辰了。
這可急壞了這群班頭。
於是，當這群掌櫃的到齊以後，幾個班頭二話不說，一人一把鋼刀就砍在了可憐的桌子上，刀刀盡入桌面。
“各位掌櫃的，今天請大家來，萬某先行陪個不是。上官老爺下了死命令，讓弟兄們查詢線索，若是今天日落不能將線索帶回去，我等的腦袋可都要搬家，所以，還請各位掌櫃的好生配合，日後我等定然上門賠罪！”
“萬班頭好大的官威，你這賠罪，小人可怕沒福消受啊！”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
眾人看去，就見以為富態的掌櫃，坐在椅子上，拿斜眼看著萬班頭。
這是翠玉坊的掌櫃，專售名貴四寶。名為金超，乃是當朝一位王爺的包衣奴才。
他們知道，這人與萬班頭有過節，遂也不言語。
萬班頭眼中寒光一閃，冷笑一聲，說道：“金爺，你我過節那都是小事，今日之事可不僅僅是我等一群兄弟的幾條賤命的事情，更是皇上震怒，要求徹查的事情，你可別為自己的主子招災啊。今日若是金爺可以放下往日成見，萬某來日定當賠罪，如何？”
不等那金超說話，萬班頭接著說：“諸位也都看到，我等幾個兄弟皆在，除了張班頭另有要事，是不是沒看到王班頭，實不相瞞，萬班頭辦事陽奉陰違，已經被上官老爺斬了腦袋，現在屍體都還沒涼呢。諸位也不想讓兄弟幾個也這般下場吧！”
一群掌櫃的面面相覷，就是那金超也是一臉錯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