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說的通了,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說起來,楊彥虎死的真是冤枉,若不是他將滿城的滿人掛在了城牆上,鰲拜還不至於立刻就攻城,恐怕會消極怠工在分水城下相安無事數月。

這也讓吳乃華明白了,為什麼這場戰爭如此的詭異。

原來,浙江已經被孔家人和鰲拜變成了一個大甕,只等著天下反清義士自投羅網。

好一招請君入甕。

這也讓吳乃華明白,為什麼即使發生了營嘯這種事情,鰲拜依舊可以穩坐釣魚臺,絲毫不見慌亂。

浙江的反叛軍,完全就是由浙江孔家牽線的,此時雖然滿清入關建國二三十年,但是錢朝遺風依舊很甚,各地反清義士,雖然心中想著的是反清復明,但是誰都不服誰,也只有孔家後人這張大旗可以暫時的壓下所有的矛盾,將他們整合在一起。

現在孔家人消失,這張大旗倒下,各個羈傲不遜的反清義士們,哪裡會甘居於人下。

內鬥就不可避免,一塊鐵餅瞬間化成了沙子。

這樣一群烏合之眾,別說是鰲拜,即使吳乃華都敢說自己這麼一個軍事小白,帶領有著組織紀律的滿清官兵,就將這盤散沙掃蕩的一乾二淨。

恐怕,自此以後,天下反清勢力,恐怕即使沒有傷筋動骨,恐怕也會元氣大傷,短時間內將無法對清朝的統治造成威脅。

吳乃華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傷心,內心糾結的彷彿腸子被打了結。

他為天下反清英雄們悲哀,感嘆他們死的冤屈,不值。

然而吳乃華又狠高興,因為吳乃華一直都在想著,如何讓鰲拜的權勢到達頂點,到那個時候,留給鰲拜除了造反這一條路,就不會再有第二條路了。

到時候,就不是鰲拜自己願意不願意的問題了。

吳乃華沒有想到,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

當鰲拜回京以後,吳乃華可以相信,那時的鰲拜,即使索尼沒死,也無法阻止掌控六部和十數萬兵權的鰲拜了,那時的鰲拜乾綱獨斷,獨攬朝綱將不是夢想。

屆時,僕強主若,鰲拜會被在極快的時間內,被無數人推著邁向那最後一步。

到時,無論結果如何,清朝必亂,各地勤王大軍必定要麼上京勤王,要麼畫地而治。

到時,天下大亂,這才是反清最好的時機。

康熙的死活並不重要,這也是吳乃華一直不去動手加害康熙的原因,因為一個皇帝死了,愛新覺羅家還有數以千計的繼承者可以接任。

但是,一個強大的權臣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卻是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的。

他們或許不會關心皇帝的死活,因為無論死活,他們都無法找到一個讓他們實現自己野心,而撕下面具的理由。

但是,鰲拜篡權,卻是野心家最好的理由。

納蘭明珠一回來,就快速的收拾東西。

現在大局已定,納蘭明珠留在這裡延緩鰲拜收復浙江的任務算是失敗了,繼續留下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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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應該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件事告訴皇上,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而納蘭明珠和吳乃華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皇宮之中,康熙正帶領二十多名從八旗各家選拔出來的十四五歲的少年們正在“嬉戲”。

鰲拜沒有刁難吳乃華和納蘭明珠,放任兩人離去。

納蘭明珠歸心似箭,但是吳乃華卻在杭州的時候生了“重病”只能暫時留下休養,而納蘭明珠只能自己一人先行上路。

吳乃華雖然同樣著急回京,分散康熙的注意力,但是吳乃華還是沒有忘記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調換出本尊,吳乃華在杭州城中並沒有廢多少力氣,就找到了天地會的成員,在留下一道命令之後,就悄悄的用本尊的身體趕往北京。

鮫人洞。

這是北京城現在最為神秘,火爆的消金窟。

他並非在北京的城中,而是在北京郊外的一處大型私人莊園。

在這裡,看的不僅僅是金錢,還有身份地位。

在這裡,有著現在秦淮八豔中的三名花魁,有著十數名千嬌百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少女。

在這裡,有錢沒身份,進不來。有身份沒錢的,也進不來。

鮫人洞開張不過兩個月不到,就已經聞名整個北京上層。

此時,鮫人洞一處輕紗如雨,泉水滾動的房間中,錢氏和範承謨面對面躺在一張流水環繞的石床之上,範承謨手拿一杆大煙槍吞雲吐霧,整個人彷彿極為沉醉。

錢氏女此時更是媚態撩人,看著範承謨,溫柔的問道:“範公子,這福壽膏如何?”

“呼!”長長吐出一陣煙霧,範承謨極為滿足的說道:“如臨仙境!真娘,你是仙子嗎?”

錢氏女低聲淺笑,嬌媚的說道:“公子說是,那便是了!”

範承謨整個人仿若痴傻,嘿嘿一笑,想要和錢氏女親近一下,可是手中的煙桿怎麼也放不下。

“對了,公子,真娘奉主人之名,有禮物送與範公子!”

“嗯?”範承謨極為不捨的睜開眼睛,望向錢氏女,卻發現,錢氏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個手臂大小的錦盒,此時已經擺在了他的面前。

錦盒被錢氏女徐徐開啟,當看清裡面的東西的時候,範承謨頓時就睜大了眼睛,煙桿都被放在了一邊,範承謨小心的捧起錦盒,瞪大了眼睛看著。

錢氏女笑呵呵地說道:“這乃是採自長白山的野山人參,經行家鑑定,少說也有四百多年了!”

範承謨吞嚥了口水,轉頭看向錢氏女,說道:“你家主人到底是誰,這種無價珍寶,竟然送與我,我可不敢收!”

錢氏女呵呵一笑,說道:“範公子,你且安心,我家主人暫時不想露面,但是這人參,雖說是送與範公子你的,不如說是借範公子的手,送與令尊的。我家主人極為仰慕令尊,只是也只令尊年事已高,多年不見外人,無奈主人只能用此辦法。”

範承謨小心的將錦盒放在一旁,笑著說道:“說吧,你們到底有什麼要求。”

範承謨才不會相信錢氏女的話,但是這顆人參他卻是拒絕不了,范文程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他作為范文程的兒子,最清楚不過了。

但是有了這顆救命人參,範承謨覺得,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是可以的。

錢氏女笑著說道:“既然範公子這般說,那真娘只好小人一回了,實不相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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