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才來到彭脫面前,蹲了下來,拱手說道:“兄弟,實在是對不住了,在下也是身不由己啊。”

“身不由己?哼,虧了我還把你當成兄弟,你落難了,我二話不說收留你,相信你,就這麼把你放進了東郡,結果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家兄弟的,聯合那個呂布,奪了我的東郡,你良心何在!”彭脫的情緒依舊很是激動。

“若非那王澈拿著兄弟的家人威脅,兄弟就算是死在曹營之中,也不會做出如此事來,不過在進東郡之前,兄弟已經跟他們講好了,絕對不會傷你分毫,所以,你無需擔心。”波才說道。

“說的好聽,他們說的話,能相信?就說那呂布,我對他是何等的信任。”

“兄弟,兵不厭詐啊。”波才無奈嘆息一聲:“事已至此,兄弟就先消消氣吧,即便是動怒,也解決不了任何事情,只是徒勞氣壞了身子啊。”

波才的話音剛剛落下,外頭就傳來了王澈的聲音。

“大清早的,聽底下的人說,這邊兒的人都醒過來了,走,惡來,咱們進去看看。”

很快,王澈帶著典韋從前廳的大門走了進來,正好看到波才蹲在彭脫面前跟彭脫說話。

“波才將軍,彭脫將軍,早啊。”王澈笑眯眯的拱手打招呼。

他也是從府上的書房那邊出來,陳群和張遼已經到軍營之中去了,忙活招安的事兒,呂布現在不太想看到彭脫,所以也跟著去了,宋憲和成廉帶著人守衛東郡的城防,太史慈則是留在了曹滿的身邊兒,他年紀還小,正是個上進的時候,他可是王澈老家出來的,專門衝著王澈來的,對於這個弟弟,王澈也得多多照顧著些,王澈對於太史慈寄予的期望也很高,所以打算讓他一邊習武,一邊讀書,即便是將來到了營地之中參加軍中的訓練,這讀書課業,也不可落下。

“王澈先生。”波才起身,向王澈拱手行禮。

這就是方才波才說的那個拿著波才家人來威脅波才的那個王澈?

躺在地上的彭脫上下打量著王澈,很年輕的一個書生,看上去不曾習過什麼武藝,面如冠玉,倒是生的一副君子相,只是眉目之間的狡黠,卻真是應了方才波才所說的那回事兒了,這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與人見面,未曾言語,面上先帶三分笑意,彭脫以往還是個順民的時候,這種人他是見過的,這樣的人,多半都是面上和善,但是心中的心眼兒卻是比那糠了芯兒的蔓菁還要多,後來與人接觸的多了,彭脫也就越來越機靈了,他當上這麼多黃巾軍的首領,可不僅僅是憑藉著手頭的功夫好,重要的是,他有心眼兒。

顯然,王澈也屬於這樣的人。

像彭脫這樣的人,管這個叫心眼兒,但是高階一點說,這叫計謀,這叫胸中有丘壑,腹中有奇謀。

“彭脫將軍。”王澈笑道:“想來被綁了一夜,也不怎麼舒服吧?”

“哼,你可以親自試一試。”彭脫沒好氣的說道。

漬,瞧這人,被綁了還這麼牛氣,能耐不怎麼大,脾氣倒是大的很,還不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話的道理。

“我可沒有彭脫將軍這麼有閒情逸致啊,昨兒個晚上應該喝的挺爽吧。”王澈的臉上,仍舊是帶著笑容。

你不是刺兒頭嗎?那我就好好噁心噁心你。

提起昨天晚上的酒宴來,彭脫心裡就來氣,自己身邊兒這幫人,到現在還沒醒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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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王澈提這事兒,彭脫只是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王澈環顧四周,見到廳中依舊是七倒八歪的一群人,有的甚至還打著鼾呢,這打鼾的聲音,倒是頗有幾分將軍的氣勢。

“來人,把他們叫醒。”王澈吩咐道:“叫不醒的,就提水桶過來,好好讓他們清醒清醒。”

“諾!”門外的守衛應聲道。

對於廳中這些人,王澈對他們也不必客氣,若說黃巾軍為禍百姓,他們就是這禍亂的首領,進城之後本應能約束手下,但是卻是縱容手底下的黃巾暴民在城中肆意劫掠,對於這樣的人呢,客氣什麼?

很快,守衛提了水桶過來,這廳中仍舊在酣睡的人,一人送上兩水瓢的井水。

現在也只是剛剛入了秋,天氣不算冷,但是大清早起來的井水,還是別有一番滋味兒的,兩瓢水下去,甭管睡的多熟,都得被激靈起來。

“哪個混蛋敢潑老子。”

“誰他,特娘的。”

“好冷啊,哪個殺才!”

一時之間,整個前廳之中一片叫罵之聲,但是很快,這些聲音也就變成了驚詫之聲。

“這是怎麼了?誰綁的?”

“快給老子鬆綁。”

“好了!”王澈朗聲喝到:“諸位,都先清醒清醒,稍安勿躁。”

聽到王澈的聲音,廳中的這些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王澈,而後,自然也看到了與他們一樣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彭脫。

“將軍,咱們這是。”

“聽這位王澈先生想要說什麼吧。”彭脫對著王澈,怒目而視。

王澈就這麼面無表情的聽著他們說,聽著他們鬧騰,等到周圍都安靜了下來,沒人再吱聲的時候,王澈的臉上這才開始慢慢的浮現出笑容。

“諸位,這就對了嘛,稍安勿躁啊。”王澈笑道:“對於眼前的情況,在下可以給你們一個很好的解釋,也是很現實的解釋,那就是,諸位已經被俘虜了,東郡,已經由曹都尉拿下了,諸位,在下如此言簡意賅,諸位明白了嗎?”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昨兒晚上喝醉了,人家趁著這個機會,趁虛而入了唄?

自己這些人爛醉如泥,躺在前廳水的跟豚一樣,啥都不知道。

“所以啊,諸位不要叫嚷,也不要吵,在下是個喜歡安靜的人,諸位這麼吵嚷的話,難免影響了在下的心情,在下的心情要是不好了,諸位的日子也不好過,所以說,何必呢?是不是?”王澈笑道。

彭脫見到王澈如此,是越來越肯定自己對王澈的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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