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曹滿心裡也有自己的計較,當然,那是她自己的一點兒小心思,在這件事上,曹嵩對曹滿心裡估計多多少少有點兒愧疚,有點兒不好意思,曹滿就是要利用自家父親的這一點兒不好意思,來自己決定自己今後的路。

曹家有了繼承人,或許,洛陽曹家那邊,就不會需要如今的曹滿了,會人為一個女孩子家在外拋頭露面,不如回來安生一些,收拾收拾嫁人,為曹家再增添一個強有力的盟友,這個盟友,就是要透過曹滿的婚事去聯合。

而這,恰恰是曹滿最不想要的。

因此,曹滿決計不會放棄現如今自己這個頓丘縣縣令的位子,一旦放棄,回到曹家,那就是被用來聯姻的籌碼,或者說是工具。

曹滿想要改變自己成為聯姻工具的命運,如此,也就只能跟自己的父親耍耍小心思了。

曹滿初到頓丘的時候,所擁有的,多是兄長曹操的遺澤所帶來的,所以說,曹滿自己肩膀上還有一個擔子,那就是守著兩位嫂夫人,等兄長的孩子順利出生。

穩婆說,劉氏的產期也快要到了,約莫就是最近這段日子,因此,曹滿也讓兩個產婆住在了縣衙後宅之中,為的就是守著,時刻準備著。

不僅僅是兩個產婆,最近縣衙的後宅之中,丫鬟們也是戰戰兢兢的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都知道劉夫人肚子裡是已故的曹家大公子的遺腹子,這萬一要是出了點兒什麼差錯,曹家估計得要了她們的命。

丁氏也是每日都要過去看看劉氏的情況,心裡才能放心下來。

受了災的百姓最想要去的地方,應該就是司隸境內了,若是能在沿途找到安身之所,也就在當地停留下了,等過上個一年半載的,安穩了下來,才會想著回鄉。

至於為什麼要往司隸去,洛陽就是司隸範圍內,洛陽是大漢朝的都城,連同司隸境內,是大漢最為富庶的一處地方,往那邊去,自然是想要求活路。

這些日子,已經在頓丘縣的外圍陸陸續續的發現了災民的身影,只是鮮少有在頓丘停留的,畢竟頓丘縣境內的百姓,自己也才剛剛解決了乾旱的問題,哪兒還有能力去救濟那些災民?

最多有的實在是看不過去了,給他們一兩個饅頭,而後勸他們趕緊去別處尋活路。

頓丘縣的乾旱,也是肉眼可見的,水渠通了之後,百姓們開始取水澆灌地裡的莊家,只是這莊家旱的嚴重了,長勢如何,一眼就能看出來,都是種地的,自然看得出來莊稼是好還是壞。

因此,災民們對頓丘縣境內的百姓說的話,也沒有懷疑,頓丘下窮不窮,從地裡的莊稼就能看出來,就這莊稼勢頭,今天的收成,還真好不到哪兒去。

終於,朝廷有了動靜,天子下詔,詔令受災郡國境內官府救災,朝廷撥調的糧食,也從洛陽城出發了,運往受災的郡縣。

就是不知道,這些糧食到了當地之後,能分給百姓的,還剩下多少。

頓丘縣府衙之內,這些事情倒是不必再操心了,反正操心也沒用,到了五月中旬,劉氏的肚子終於有了動靜,不到一刻鍾的時間,縣衙後宅裡的丫鬟婆子全都聚集了起來,將提前準備好的東西,都送到了劉氏的房間裡,兩個產婆也在劉氏的房間裡,開始幫著劉氏接生。

王澈還有夏侯淵等人都是大男人,不方便進後院兒,因此一干人就只能在前院兒大廳裡等著訊息,曹滿則是去了後院兒,由丁夫人在院子裡陪著。

劉氏一人生孩子,整個縣衙裡的人都跟著緊張。

對於曹滿來說,這是曹操的遺腹子,是自己兄長的孩子,是兄長的後人。

對於夏侯家的兩兄弟來說,在來頓丘縣的路上,他們沒有保護好曹操,心裡始終有一份愧疚,現在曹操的孩子要出生了,他們心裡也是期盼著,期盼著曹操的後人能夠順利出生,這樣,他們心裡的愧疚,也多多少少能減少一些。

對於王澈來說,好歹是曹老闆的孩子,若是沒有偏差的話,劉氏生出來的,應該是個男丁,這孩子原本應該由曹操起名字,叫做曹昂。

只是可憐這剛出生的孩子了......

王澈在廳中,跪坐在書案後頭,夏侯淵則是在廳中來回的走動著,看上去十分不安。

“妙才,你還是靜下來吧,你這樣來回晃悠,我看著你,眼暈。”夏侯惇說道。

“靜不下來啊,坐不住,我緊張。”夏侯淵說道。

這回兒站在一邊兒的典韋,看著夏侯淵笑道:“是劉夫人生孩子,你緊張個什麼勁。”

在場心裡最輕鬆的,應該就是典韋了,因為他沒有那麼多的心思。

“那是大兄的孩子。”夏侯淵說道:“在來的路上,我沒有保護好大兄......”

“好了,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就不要提以往的事情了。”王澈說道:“過去的都過去了,都打起精神來,迎接新的生命降臨吧。”

王澈說著,從位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前廳外頭,對著前廳外的僕從吩咐了一聲,讓他趕緊先去請個大夫過來。

女人家生孩子,大夫是幫不上什麼忙的,但是生完孩子之後,大夫就能派上用場了,至於能不能保住劉氏的命,還是那句話,盡人事,聽天命。

王澈把自己能夠想到的,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其它的,實在是不在人力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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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澈只是個知道一些事情的大漢bug,並不是外掛,也不是神。

縣衙的後院兒之中,曹滿和丁氏站在院子裡,丁氏的不安,也完完全全的展現在了曹滿的面前,在曹滿的身後,亦是坐不住,而曹滿,直愣愣的站在院子裡,一動不動,只是手指的關節卻是已經泛白,能夠看得出來,她此時心裡是有多緊張。

而屋子裡的劉氏,生孩子的痛,讓她不斷的哀嚎,聲音淒厲,更是攪的院子裡的兩人心煩意亂。

丫鬟們在產房進進出出,進去的時候,端著的是清澈的熱水,出來的時候,木盆之中的水,卻是已經變成了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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