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柯笑點頭託腮,垂著眼瞼若有所思片刻,“我能知道原因嗎?”他抬頭看向羋苓,好奇中更多的是不解。

“對於普通人來說,無知便是最大的幸福!”羋苓輕搖湯匙,眼神如淵,令人捉摸不透。

柯笑的疑惑沒有得到答案。

“那她呢?”他沙啞著聲音,“她知道嗎?”柯笑有些擔心惠敏的處境,畢竟眼前的種種,實在是神秘莫測,讓人深感不安。

“呵呵,沒想到你還挺痴情的!”說不清羋苓是調笑,還是不屑嘲諷,總之無論柯笑如何問詢,結果都不是那麼盡如人意。“放心,時候未至。況且我們的存在,對她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不必妄加猜測。”她算不得解釋,只是陳述事實罷了。

“我知道了。”除開核心關鍵,外圍情況柯笑均已摸透,倒也顯得格外平靜,並沒有像羋苓所預想的那樣窮追不捨,而是恰如其分的選擇結束了這個話題,令她準備的說辭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我突然有些欣賞你了!”柯笑審時度勢的自我判斷,贏得羋苓的大加讚賞。饒有興致的觀察他片刻,決定適當的賞他點兒好處。“給他挑幾件合適的帶走!”她勾了勾手,自有店裡的導購美女,很是聽話的衝柯笑伸手“有請”。

“謝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柯笑到沒有無功不受祿的想法,欣然接受了羋苓的好意,絲毫不擔心她有什麼不良的企圖。

“呵呵,你倒是答應的爽快!”羋苓語氣揶揄,目光卻格外欣賞,“無緣無故的好處你就不擔心嗎?”她有些猜不出,他有任何心安理得的底氣。

“我擔心,非常擔心,但是那麼用,我想不出任何辦法擺脫你們!”巴掌拍著胸膛砰砰作響,柯笑苦笑著搖了搖頭,語氣中有些不甘。“另外,我想了下,除了這具身體,我想不出任何理由,讓你們能有所圖謀。既然如此,如果你們想要,那就拿去好了!”他聳了聳肩,頗為光棍的說道。

“你不擔心她了?”她笑道。

“擔心,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只要不影響我們的關係,隨便你們吧!”現實殘酷,終究還是要憑實力說話。柯笑看的明白,自從在洛城被纏上之後,就註定了單憑他與惠敏,是不可能讓其退卻的,即便加上他們身後的家庭力量,也沒有什麼希望。

力量懸殊之下,與其擔心,不如坦然面對,畢竟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而且他相信,憑藉羋苓所說的我們,真要對他們不利,完全不用耍任何手段,就能擺平所有。

是以,唯有痛快接受,並抱有希望,才是最好的選擇。

儘管機會難尋,柯笑也並未貪婪。試過兩件之後,為她挑了雙鞋子,便適可而止,沒有再往下進行了。“就這些了!”把挑好的物品遞給導購員,很自然的又坐回了位子上。

“機會難得,你不多選兩件?”少有機會遇上這麼有趣的局外人,羋苓當然很希望看到他顯露出自己的缺陷來,那樣才方便掌控。

“不了,這些就夠了!”柯笑雖不知羋苓心中所想,卻不妨礙他切莫貪得無厭的行事準則。接過導購員遞過來的東西,深知不宜過多深入的他,索性起身告辭,“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也好!”羋苓本想再考教些問題,見此便放棄了。“希望再見面時,不是在你惹麻煩的時候,要知道若不是為了她的安全,有些事我們本不該出面的。所以,如果沒有那個實力,最好學會忍,比如今天,亦或上次。”臨別贈言,羋苓話中有話,算作提醒,也可稱之為訓斥。

“嗯……明白了,謝謝!”柯笑看了看正被教訓的西裝男,又瞅了瞅高大威猛的羋天瓏,結合自身情況,很容易就理解了她的意思,頗為尷尬的發現確實如她所言,自己有些不自量力了。

“嗯,代我向她問好!”羋苓無所謂,自然不糾結。坐在那裡晃著手裡的杯子,顯得愜意而從容。

在惠敏毫不知情的環境下,以平等的姿態賣了她個面子,除了對柯笑的特殊關照之外,還替他們掃除了不少潛在威脅,若非不清楚她葫蘆裡究竟隱藏著什麼目的,柯笑都忍不住歡迎她們登門作客了。

“嗯”收起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柯笑點頭告退,始終沒和羋天瓏搭話,可卻清楚的知道,購買大額保單的客戶就是他。

迷霧重重,前途未卜,柯笑心事重重的走在路上,大霧朦朧的城市,如同噬人的猛獸,長大了嘴巴等著他往裡鑽,不由讓他心生恐懼之感。

“滴”汽車鳴笛而過,將霸路陳思的良人驚醒,即將丟失的勇氣剎那間重回心臟,澎湃跳動間,對映出惠敏精緻的面容,讓他也徹底明白,暗藏危機的城市叢林,愛還在,又何必怯懦。

吃飯、睡覺、醒來思索,看似遇到了不少事情,其實跟往常並為不同,除了晚上十分的這通電話。

“師傅,去東區醫院,麻煩快點!”柯笑拉開車門,屁股還沒坐下,便催促著司機趕緊出發。

“農業東路那個是吧?”司機師傅啟動車子,向他確認道。

“對對對,麻煩您快點,加錢也沒問題!”柯笑急切的額頭冒汗,盡是哀求的樣子。

“好,沒問題!”計程車速度再度飆升。

副駕駛上,心急如焚的柯笑,握著拳頭暗自祈禱,自責、懊悔各種情緒,讓他心亂如麻。電話裡,張靚剛說到惠敏被車蹭倒,被送往東區醫院,還沒來得及解釋傷情原因,他便掛了電話衝出小窩,攔了輛車急匆匆趕去。

“靚靚,惠敏怎麼樣?我馬上到!”驚慌到手足無措的地步,柯笑終於想起詢問她的傷情,手指不聽使喚的哆嗦不已,狠狠地給了自己兩巴掌,這才勉強發了條微信過去。

“叮,具體情況正在檢查,目測傷的不是很嚴重,你也別太擔心,路上注意安全,這邊有我跟純姐呢!”張靚很快回了訊息,也讓他心裡的大石頭放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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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謝謝,我很快就到。”柯笑感激涕零,回了訊息後坐在車上望眼欲穿,恨不得馬上飛到她身邊,更很不得替她承受這份痛苦。

車子飛馳而過,熟悉路況的師傅集中精神、開足馬力,就差闖紅燈了,這才在他的不斷詢問中,成功將他送達。

“謝了,師傅,不用找了!”車子還沒停穩,柯笑丟下張五十的,飛奔而去,連剩下的十多塊都不要了。

“唉,這地方能不來,還是別來了!”師傅彈了彈手上的票子,莫名感慨幾句,順著車流調頭離開。

急診科護士臺,匆匆趕來的柯笑,橫衝直闖衝過來,語無倫次的打聽著惠敏的所在,第一時間被在此等候的張靚發現,“柯笑,跟我走”她立馬跑過去,拉著他就往裡面跑去。

“純姐,裡面怎麼樣了?”兩人氣喘吁吁的衝上樓,柯笑來不及喘口氣,便抓著純姐的胳膊,焦急的詢問道。

“別擔心,醫生正在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純姐拍了拍柯笑的手,十分明白他急切的心情,安慰他先坐下等候,畢竟他現在也還沒有完全痊癒。

“喲,又是你,這是咱們第幾次見面了?說吧,這次怎麼回事?”柯笑哪裡坐得住,起身來回踱步,臉上的擔憂之色,始終沒有消退。會診室的門剛開啟,他便急切的往裡探頭,不成想正巧碰見為他縫針的大夫,還沒來得及發問,便被反將一軍。

“呃...這次不是我,裡面那個是我女朋友,她沒事兒吧?”柯笑尷尬之色瞬間即逝,拽著大夫的衣袖,急切的解釋且詢問著惠敏的狀況。

“躲避時崴了腳,腿上輕微擦傷,上完藥休息幾天就好了!”職責所在,大夫也沒有再胡鬧,直接了當說明情況,徹底讓他放心下來。

“呼那就好!”他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你跟我過來!”如此不省心的病人也是少見,撇著胳膊瞎晃盪的柯笑,剛想進去看看惠敏的情況,就被醫生叫了過去。

“怎麼了?”張靚不解發問。

“給他檢查下傷口癒合情況!”醫生回頭說了句,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忘了,你身上還有傷呢!”純姐拍了下頭,這才想起他也是傷員,“那我給惠敏媽媽打電話吧!”受傷了要住院,總得有人照顧,本來柯笑是最好的人選,可惜他傷的不是時候,註定要錯失表現的機會。

“我來照顧她就行!”柯笑想攬下這活兒,急忙出聲阻止。

“行了,你先照顧好自己再說吧!”什麼時候了,還瞎逞能,純姐也是夠了,“惠敏要住幾天院,就算你能伺候,可她這麼多天不回家,她家裡肯定要問的,到時候我怎麼說?”她直接丟擲現實問題,讓柯笑啞口無言。

“就這麼定了,若是實在放心不下,我可以再放你兩天假,她媽媽不是要見你嗎?正好趁此機會接觸接觸,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膽子!”純姐受不了他溫水煮青蛙的磨嘰,直接挑明了態度。

“那...那好吧!”他極為勉強的笑著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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