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句話背後還有什麼秘密嗎?我不相信一個預言就可以讓拉扎爾如此投鼠忌器,更何況,它還不算是個預言。”威廉把筆記本丟給雪莉爾讓她幫忙抄寫,自己則是開始研究起其它事情。

“你覺得我哥哥的下一步計劃會是什麼?”路易斯卻不回答,只是反問道。

“廢國王,自己稱帝,是我的話早這樣幹了,哪用拖這麼久?”

“你是對的,他早已大權在握,再拖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但是,我哥哥可不是蠢貨啊,他幾乎比所有人都聰明,又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與這個預言有關嗎?”雪莉爾問。

“對。準確的說,是跟這個預言所隱藏的資訊有關。”

“隱藏的資訊?”雪莉爾不解,“它隱藏什麼了?”

“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威廉翻了個白眼,“它現在還不算是個預言。”

“沒錯,所謂預言,就必須要包含三個前提。時間、地點、事件,缺一不可。”

“而這個預言所缺少的最關鍵一點,估計就是它隱藏起來的資訊了吧?”

路易斯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後右手一劃,抹過那浮在半空中的句子。

只見一道奇異的華光從那段文字中散射出來,耀目無比,令整片星空都在這華光下覆蓋,但是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在那些文字中,並非所有的字元上都有著光芒。

準確地說,是只有某些字元上的某個部分才能散發出華光,這些華光令那部分字元更加凸顯,最後在滿是黑暗的星空中拼湊出一串奇異的符號

那竟是一串數字!在漫長的文字中,竟有部分字元用的是完全不同的顏料!

“這代表的是……時間?”即便再蠢的人也能看得出來這串數字究竟代表著什麼,1399年6月1日,這是一個對威廉來說無比熟悉的日子。

“對這個預言,皇室其實最初並不在意,因為它缺少了最關鍵的一個前提,那就是時間。缺少了限定時間的它,與其說是預言,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個詛咒。但拉扎爾也就是我的哥哥,在那個時候就展現出了自己的不凡,他用三原色的光芒依次照射那個預言,最終令這串數字顯形。”

“等一下,那這和拉扎爾不稱帝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好像理解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理解呀!”雪莉爾還有些迷迷糊糊。

“你其實是完全沒聽懂吧?”威廉低聲嘆息道。

“你說什麼!”

“算了,”威廉扶額,“我還是給你簡單解釋一下吧。首先線索是在那個預言裡面,第一句話就說到‘天選之子終將以刀刃終結舊王’,那麼問題來了,舊王是誰?什麼樣的人會被稱為舊王?”

雪莉爾搖搖頭。

“提示一下與那個時間有關。”

如夢方醒的表情在她臉上慢慢呈現出來:“難道你的意思是6月1日之前,法蘭西的王便是預言裡所說的舊王嗎?!所以拉扎爾遲遲不廢國王的原因就是……”

“就是為了等那一天到來。因為如果在6月1日前稱帝,那他就得承擔預言實現的風險,而這個預言一旦成真,他或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拉扎爾在掌握了徹底的實權後,並沒有選擇立即稱帝,而是耐心等待,等1399年6月1日這一天過去,他便可以完美規避那個預言裡的殺機……原來如此,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迷題,他只是想轉移我的視線才這樣說的!”

“不,迷題還是有的,而且就藏在這句預言裡。”路易斯操縱虛空,頃刻間散去數十個字元,只留下一個名詞天選之子!

“……你是說?”

“我哥哥從來就不是那種逆來順受,默默接受命運安排的傢伙。他有第二個計劃,目標即為預言裡所說的天選之子,只要能在6月1日之前找到這所謂的天選之子,就可以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預言。”

“哈,是我我也會那麼幹,真是越來越欣賞你哥了啊。”

然而路易斯的目光卻一直沒有動搖,直直盯著威廉:“別打算扯開話題,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而雪莉爾似乎也看懂了這目光所代表的含義,於是她也扭頭看向威廉。

“喂,你們總該不會以為……”

“既然敢被稱為天選之子,那麼這個人定然不凡。威廉傑斯坦,朗基努斯,我能背出你的一長串外號,每一個都卓爾不凡。我相信,你是最符合條件的那個人。”

“哎?這種虛名你們一旦信了,可是很容易掉到陷阱裡面去的。再說了,你有什麼證據?”

“沒有證據,但也許我們可以做個實驗來證明。”

威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什麼實驗?”

“以鮮血喚醒聖劍。你早該想到的。”

……

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就連雪莉爾也看出了情況有些不對勁。

“可以稱為聖劍的東西,在這世上好像沒多少吧?”威廉問。

星辰消散,夜空驅離,他們又回到了那座破舊的小屋,回到了那平淡無奇的客廳。

路易斯退後幾步,掀起一塊地磚,扭動其底下的機關。突然間頭頂傳來一陣齒輪摩擦聲,那盞看似普通的吊燈便隨著這聲音緩緩降落,直至觸地才停下。

森冷的寒氣由吊燈中心開始蔓延,緊貼著地面凝成一層薄薄的寒霜,而在寒霜深處,一把暗灰色的長劍正靜靜矗立著。

“瓦卡提斯之劍。”威廉不禁念出那個名字,“那件事,難道是你幹的?”

“我只是一個買家,關於它的取得途徑我不瞭解,也不想瞭解。”路易斯背對著他們,遙望窗外。

“向誰買?你又為什麼要買?”威廉追問。

“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那個時侯我還沒回到法蘭西城,而他卻找到了我,並遊說希望我買下這把劍。”

“所以你就買了?”

“是的。我希望活下去,所以一切救命稻草都必須抓住,哪怕是被人利用也在所不惜。”

威廉無言以對,似乎是在考慮路易斯所言的真實性。

“試一試吧,也許你真的是那所謂天選之子呢?”路易斯伸手便拔出了瓦卡提斯之劍,然後把劍柄指向威廉,“就用你的血來澆灌它,如果發生什麼異像,那麼……”

話還沒說完威廉就把劍奪走了,刺骨的冷霜藉著劍柄傳到他的手上,幾乎讓人忘卻了現在是夏天。

“試試又何妨,但建議你們還是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畢竟這種老掉牙的橋段,我很小的時候就不信了。”他用右手抓住劍身,然後緊握一劃。

只見一絲鮮紅的液體從他的手中緩緩流出,滲進劍身上與凝結的寒霜混合,形成紅與白交錯的圖案。但過了許久,仍未見其變化。

“什麼事都沒發生,滿意了吧?”威廉冷笑,然後把劍插到了地面上。

“我也來玩玩!”雪莉爾跑到瓦卡提斯之劍前面,試著劃破了自己的手,但結果依舊是什麼都沒發生。

“這種時候總令人覺得尷尬,看來我們都不是那所謂的天選之子,你自己要不要來試試?”

路易斯的目光瞬間變得黯淡下來,他揮了揮手,說道:“算了,我幾斤幾兩自己清楚,沒必要幻想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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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他又拔出劍,伸手遞給威廉:“交給你們了。”

“什麼?”他們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這麼重要的東西,二皇子居然說給就給嗎?

“我已經不需要它了,更何況,已經被你們知道了瓦卡提斯之劍的下落,我要是不交出去,恐怕夜裡都睡不安穩。”

“殿下可能誤會了,”威廉尷尬地笑了笑,“搶奪他人財物在學院是明令禁止的,我只打算向你買下它。”

路易斯皺了皺眉:“那我要一枚金幣……”

“成交!”威廉隨手將金幣扔給了他,“替某個人謝謝你啦!”

“不用太過感謝,因為這也是那個黑袍人的要求。他告訴我說如果見到更為合適取得這把劍的人,那就直接交出去,以後自然會有好處。”

“你說的黑袍人還有什麼其它特徵嗎?”雪莉爾突然問道。

“沒什麼顯著的,他隱藏得很好……但是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特徵的話,那我只能說他的聲音很不好聽。”

“是烏鴉麼?”威廉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那個神秘的傢伙,究竟想幹什麼?還有他說的那句“the one”,不知為何,一直讓威廉心神不寧。

“這可就是你們的事了,我想,這段時間裡,你們想知道的都已經得到滿足,所以還是請儘早離開吧。我可不希望,過一陣子,皇宮派出御林鐵衛的人‘請’我回去。”路易斯聳聳肩,做了個請的手勢。

威廉點點頭表示理解,也正因為此這次來訪完全保密,一路上還規避了許多若有若無的耳目。

“那就打擾了,我們先行告退。”他引上門,若無其事地離開此處。

而路易斯則是揹著身,沒有回應。

正因為此,他自然也沒能發現之前瓦卡提斯插入地面的痕跡竟在慢慢變化著那縫隙越變越深,幾滴鮮血不斷滴落,轉瞬間便在地表上腐蝕出一道道不停向下延伸的小孔。

那根本不是什麼天選之子的血液,而是來自地獄的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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