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保證。”威廉立起三根手指發誓,但臉上的表情卻也依然那麼散漫,對萊納之前的警告似乎置若罔聞。

“別太自大了,至於任務的詳細安排,我會讓海倫告訴你的,”萊納丟出一塊以太水晶讓威廉接住,“萬事小心。”

“yes ,sir!”威廉一邊後退一邊回答,“但我還想問最後一個問題:你到底認不認識我的父母?如果我當真是那樣的血脈,他們又會是什麼人?”

“我從沒見過你的父母,在收養你時,四面八方都是冰天雪地。”

“謝謝。”威廉鞠躬,最後看了一眼萊納,便轉身走下樓梯,“對了,我拿點裝備不算過分吧?”

萊納只聽見這後半句,還未來得及阻止,維澤堡便瞬時啟動,數以千萬記精密的齒輪連帶著無數微型魔法陣驅動,不到一秒就將那樓梯口徹底封死,從外觀上看與旁邊的地板沒有任何區別。

“警報!維澤堡裝備庫正受到劫掠!請問是否需要立即阻止?”沒過多時,堡壘內的安保系統突然發出了求助指令。

“……都被劫掠了你還問我要不要阻止?有沒有搞錯啊,”萊納無語。

“因為開啟裝備庫的人擁有五星許可權,海倫無法拒絕訪問。”

萊納翻了個白眼:“那就隨他去吧,反正都只是他玩剩下的東西。”

……

薩伏依北部荒原,明媚的陽光與積厚的烏雲交相輝映,平分了這片天空,光與影的交界模糊而又彌散,美不勝收。

這裡是由愛丁堡到法卡聯邦的必經之路,但此刻卻顯得有些荒涼。因為前不久耗資巨大的國王大道終於修建完畢,無論是旅行者還是冒險者都更傾向於走那條更為平坦更為安全的新道路,而不是選擇這條有著沙漠風情的老路線了。

羅伊本來也是打算經由國王大道直通法蘭西國都,但考慮再三,還是決定低調行事。

此刻他正坐在一輛不算很顯眼的馬車上,看著窗外似乎無窮無盡的荒原,不知在想些什麼。而他的懷裡有著一把地攤上淘來的破舊長劍,很便宜,估計和論斤賣的價錢差不多不過這也沒辦法,羅伊這一個月來一直在養傷,唯一的收入來源也只不過是為學院打零工,能攢到去法卡聯邦的錢已經很不錯了。

“看這烏雲啊,風雨欲來。”披著斗篷帶著帽的車伕感慨道。

羅伊不說話。

“客人,從這裡到法蘭西還要三四天呢,就不打算聊聊天排解寂寞嗎?你是不知道,像我這樣的車伕,一路上看的都是荒涼,每天的工作也只是不停地趕馬……簡直無聊透了。”

“閉嘴。”羅伊皺眉道,他正思考時不喜歡被別人打擾。

“在法蘭西,危險與機遇並存,當你遇到比自己地位高的人時,是會點頭哈腰,還是會像剛才那樣對我頤氣指使?”

“作為一個車伕,你連最基本的保持安靜的能力都沒有嗎?”

“沒有,”車伕摘下了帽子,轉身看著羅伊,熟悉的面龐上帶著微笑,“因為我本來就不是車伕。”

兩人對視,氣氛有些微妙。

“為什麼你也會在這?”羅伊率先打破了車裡的沉默。

威廉則是又轉回去趕馬了:“因為我正巧也要去法蘭西啊,和你順路。”

停頓了一會兒,他又說:“那你又為什麼要選擇不辭而別呢?”

“沒什麼好辭別的,我的事不希望與你們扯上關係。”羅伊看向窗外,琥珀色的瞳孔並無焦距。

“我也不想把你扯入我的事件中,但是沒辦法,想要在這地方混下去,不找幾個人幫幫忙是不行的。”

羅伊問道:“什麼事件?”

“我要去法蘭西城找一小管血液,重要程度可能不亞於你那把劍。”

“那又如何?你找你的,我找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喂,合作精神呢?別總想著單幹好不好?威廉氣得扶額,暗自思考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滅掉這傢伙的個人英雄主義作風。

平復了一陣心情後,威廉才繼續對羅伊說:“別讓我把話說得那麼明白嘛……我只是需要你的幫助。”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就求我吧。”羅伊漫不經心地答覆。

威廉忽地一愣,隨即終於搞清楚這貨究竟是在想什麼了:“喂,你也太記仇了吧?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還耿耿於懷。”

“我不是耿耿於懷,只不過是想以其人之道還至其身罷了。”

“這兩者有區別嗎?”

羅伊一時語塞。

威廉停住馬,然後拿出一把匕首把玩,太陽照映的銀光在指間不停旋轉:“行,這次就當是我求你了。怎麼樣,願意幫忙嗎?”

“我的好處是什麼?”羅伊看著那匕首,面無懼色。

“自然,我也會幫你找尋瓦卡提斯之劍……好像這是上次答應過你的,但一直沒完成對吧?那這次一定會搞定的。”

說著,威廉揮動匕首,劃斷了馬的韁繩。

“你有多大的把握?……而且,你把馬給放走做什麼?沒有它,我們要怎麼去法蘭西?”

“我的能力毋庸置疑,你只要注意別拖後腿就行。還有,把它拿著,”威廉把一件外形奇特的小裝置丟給身後的羅伊,隨即開始引導魔法,四面八方瞬間風起,推動後半截車廂前行,發出巨大的噪音,“看到裝置上面那個綠色的鍵槽了嗎?等它蓄滿能量,就立刻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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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羅伊一時不能意會他的意思,趕緊抓住旁邊的扶手,“你到底想幹嘛?你知道我要去對付什麼嗎?就敢這樣跟著我來?”

後半截車廂的速度開始加快,引起的噪音幾乎掩蓋了說話聲。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不就是要對付人嗎,這比打怪有趣多了。對了,順便問一句,”他掃了身後一眼,“你恐速嗎?”

“恐速?”

“就是害怕高速移動。”

“我也曾坐過特快馬車。”

“特快馬車?”威廉禁不住笑了起來,“我給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特快馬車。”

話音剛落,兩道青藍色的火焰便由車廂後方噴射出來,巨大的加速度彷彿從天而降,只是瞬間,便將緊抓著扶手的羅伊壓死在車廂後座!

羅伊臉色發白,牙縫中只能勉強擠出幾個字:“給我記著!”

“怎麼?你該不會是暈車吧?”威廉報復似的笑了笑,隨後繼續提高了車廂的速度,“那你也只能忍忍了,因為,我們要……加速到……88英里!”

……

安東尼是個孤僻的旅行者,這天他正在薩伏依平原觀賞沿途風景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巨大的噪音。

“什麼情況?”他回頭,舉著望遠鏡喃喃自語。

眨眼間,鏡片上突然出現了一輛幽靈般的馬車,它並不由馬匹牽動,但速度卻快得驚人。

在恐怖的火焰環繞下,它釋放出數不盡的閃電,向四周狂轟,激起滾滾的煙塵,遮天蔽日!

“這這這……我的神啊……”安東尼目瞪口呆,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是下意識地在胸前畫著十字,喃喃自語。

車廂隨即高速迫近,飛一般穿過安東尼身前的大道,電光火光同時爆發,雷聲轟鳴,車身閃耀出巨大的光芒,連頭頂的太陽在此刻都顯得黯然失色。

不知過了多久,硝煙漸漸退去,車廂不見蹤影,地上空留兩道相距一米五左右的平行火焰顯然,那是車廂車輪留下的痕跡。

“我的神啊……”安東尼遙望著那車廂消失的背影,依舊在胸前畫著十字。

多年後,當愛丁堡國家大教堂神父安東尼再度提起這件事時,仍心存敬畏。他直言道:“那一刻,我彷彿看到天父在火光裡對著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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