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撲克的第五張公共牌被稱為河牌。

正如過去人們所說:河牌永遠都是一個最能令人亢奮以及絕望的謎底,所以在它揭曉之前,要永遠保持著對它的虔誠與尊敬。

荷官顫抖著伸出手,掀開這足以決定整個賭場命運的底牌,彷彿萬肩重擔都扛在了自己身上。

方片4!

第五張方片!人群裡頓時傳來山呼海嘯般的驚呼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人會相信在這如此昂貴的賭局中,竟會發生這機率近乎百萬分之一的神奇巧合!簡直像是命運跟所有人開了個小小的玩笑,輕巧地擺擺手,揭開一個不可思議的謎底。

女人愣了愣,隨後如釋重負地翻出底牌,其中有一張方片a,所以最大牌型為a、k、j、6、5方片同花恰好也是可能出現的最大同花,正常來說,這是一副必勝的牌型。

可凡事皆有例外,當威廉開出自己的底牌時,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像是見到了比五張方片公共牌都更不可思議的一幕因為那是同花順!2、3、4、5、6方片同花順!

幸運女神在今夜無數次地眷顧那個神秘的女人,可是在最後一刻,她終究還是倒戈到了賭場這邊……或者說,是倒戈到那個叫威廉傑斯坦的年輕人身上。

但威廉卻依然平靜地站著,彷彿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不過臉上那一縷微笑還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賭場這邊的人,幾乎是在底牌翻出的那一瞬間他們就歡呼起來了,隨後包括布蘭度在內的一群人都不顧自己身份紛紛跑向威廉,或感激或興奮地相擁在一起。

“好了好了別抱了,我只是下了個注,主要還是發牌員的功勞啊……咳咳。”為了防止自己被一群人弄得窒息而死,威廉連忙大喊,可惜收效見微。

而賭場的老闆布蘭度更是激動得流下了眼淚,彷彿是在宣洩今晚這一直沒有消散過的壓抑。

這時,隨著“啪”的一聲,桌對面的女人終於收拾好了東西,並且把那箱子也給合上了。正常人遭遇這種逆轉想必會暴跳如雷,甚至是大聲質問賭場,但她看上去卻毫不在意,彷彿是……早已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一般。

隨後她提著箱子,面無表情地走向了賭場的那群人。所有圍觀的賭客都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路,就連柯爾文也不例外,只不過他的臉色卻有些不好因為剛輸了兩瓶白蘭地。

這時女人忽然伸出手,在柯爾文還沒反應過來時便奪去了他手中的那杯葡萄酒,然後徑直向前走去。

一步……兩步……她離眾人越來越近,步伐輕盈,踏水無聲。

工作人員終於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於是兩名荷官走上前擋住女人的路,強硬地說道:

“對不起,女士,賭局已經結束了,請您不要再靠近了……”話音未落,女人便突然把手裡的葡萄酒都潑了出去,那看似毫無殺傷力的液體在此時爆發出巨大的能量,似蠻牛般將兩名工作人員都衝倒在地。

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旁邊的工作人員甚至還沒能喊出“侍衛”一詞就被女人給推到了一邊。

“額,搞什麼啊,輸錢了就要打架嗎?”被眾人團團圍住的威廉看到這一幕,無奈地想道,“前段時間輸給我的人可沒那麼低素質啊,現在的人真是……喂喂喂,等一下,別動手!”

他好像突然看到了什麼,於是連忙推開身前的人,並同時大喊道:“所有人讓開,她是來找我的。”

但是那些匆忙趕來的賭場打手卻沒能聽見這句話,他們呈扇狀包圍住了女人,操著各自的武器便衝了上去。

女人不慌不忙,這次甚至連任何工具都不用就把這幫打手們一一擊退,她的身旁像是環繞著一股看不見力場,任何人只要靠近就都會難以施展拳腳。

這時,一陣來歷不明的狂風突然襲來,由女人身前三米處向兩邊爆發,強大的風力將所有打手都推飛到了兩旁,僅剩正中間的女人依舊傲立,長髮飄散,她的身姿如竹般堅韌。

“你是什麼人?告訴我你的名字?”威廉走近了幾步,以風聲為掩護與那女人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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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她突然笑了笑,並把食指伸出放在唇上,示意先別說話。

“什麼?”威廉不解。

“我在想歌曲的調子,剛才玩撲克太專心一時忘了。”女人的聲音一改之前的冰冷,在此刻反而變得溫柔無比,恍惚間讓人感到迷醉。

“……你想歸想,但打人做什麼?”

“美麗的天使在遠方召喚著你,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創造奇蹟!”她沒有回答,而是真的唱起了歌,不算優美但卻很輕靈的歌聲隨著四周的風而環繞,如落葉般被悠悠吹起。

威廉突然愣住了,像是迷途的人終於找到了明燈,依稀讓他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個古堡,古堡裡的老人與少年,彷彿還歷歷在目。

……

“威廉傑斯坦,在離開之前,我想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現在選擇放棄這次遠行,那麼一切照舊,所有的對外說辭我都能替你安排妥當,剩下的只需要點頭就可以了。”

那老人半依靠在長沙發上,背對著一名灰髮褐瞳的少年,而這少年腳下則是一個極端複雜的傳送陣,其間花紋繚繞,各類元素飛轉相碰,映著各色彩光照在這少年臉上。

眾所周知,越是複雜的傳送陣,它所傳輸的地點也就越遠。

“真是心動啊,那麼……代價是什麼呢?”少年的語氣中有著與同齡人不符的平淡,他的眼神透澈,只是不知該看往何處。

“你將失去部分自由,同時十年內不能再出任何事故。潛心準備,直到長老院對你滿意為止。”

威廉冷笑:“長老院對我的態度你再清楚不過了,你的提議,和把我當作一個吉祥物有什麼區別?”

“但這懲戒太重了,更何況它根本就不該由你來承受。沒有人能想到會發生那種事故,只是場意外……錯不在你。”

“你怎麼知道錯不在我?你知道故事的哪個版本才是真相嘛?”他默默地閉上了眼,“就連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那天醒來後,竟只剩下我一人了?而且還安然地躺在病床上,享受著一群人噓寒問暖的待遇!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是我拋棄了他們,結果如此,過程是什麼並不重要。”

老人便不再勸阻,只是臉色有些黯然:“我很抱歉,讓你置身險境。”

“無所謂,贖罪也好,歷練也罷。如果有人希望我死在外面,那只好祝福他們能得償所願了。”威廉自嘲道。

與此同時,傳送陣的彩光開始旋轉,耀眼的光芒由地面直射向上,形成道道巨型光柱。

“我命令你,你有一條路,且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完好無損地回來,我希望見到一個更好的威廉傑斯坦。”

“怎麼樣才算‘更好’?我還以為自己已經算是這大陸上少有的人才了。”

老人笑了笑:“你自滿得不是時候,等你見到真實的世界便會瞭解什麼才是渺小你將成為英雄般的人物,而不僅僅只是一個超級天才的頭銜。”

威廉聳聳肩:“也許你很清楚但只是在裝著糊塗,我和那些非要爭個你死我活的所謂天才不同,他們想要名和利,但我只想要自己的生活別那麼無聊就夠了。成為英雄的事不適合我,也輪不到我。”

“那你相信命運嗎?”冷不丁的,老人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

“從不。”這個問題他回答過很多遍,而每一次總能得到相同的答案。

“我本來也不信,可直到遇見了你。”傳送陣的光芒愈漸明亮,再過不久便將傳輸完畢,“我應該跟你講過巴格達商人的故事吧?”

威廉點點頭:“對,你跟我講過那個由唯心主義者所編纂的故事。除了讓人心情壓抑之外,還有什麼作用呢?我在這的時間不多了,還有什麼重要的事,就儘快說吧。”

老人沉默了一陣:“不管你喜歡與否,那一天總會到來。你要迴歸故里,披上旌旗,踏上戰場。面對敵人,你沒有時間猶豫,唯有斬破一切,方能改變結局……時機一到,我會立刻召你歸來,希望你不要拒絕。”

“我有拒絕過你嗎?”威廉眼前的景象已漸漸模糊,“不過形式呢?我可不喜歡又來個探員和我對暗號,太沒情趣了。”

“我會派一個女孩出去找你,而她將唱著你最常聽的歌。歌聲一響,你就跟她走吧。”

“聽起來真是浪漫,讓人感覺迫不及待啊,”威廉笑著說,同時向後轉了個身,朝向已漸漸清晰的荒原,“再見,糟老頭。”

“活著回來,混小子!”

……

回憶起當初那一幕,他不禁會心一笑,心說老家夥你還真的做到了,看起來倒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嘛。

不知不覺間風已然散去,而歌也清唱完畢,女人這時便從身上拿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威廉。

那是一枚用特質金屬製作的勳章,純黑色的背景,中間雕刻著一隻白鴿,形成特有的對比,而右上角還有著一個小小的星形圖案。

他十分迅速地接過勳章,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藏進了衣袋裡,有些無奈地喊道:“拜託,你基本的職業素養在哪裡?這東西又不是地攤貨,能這麼隨便地拿出來嗎?”

女人卻不可置否地聳聳肩,說:“這玩意兒可是你的,只要物歸原主,但凡出什麼岔子,按照校規,責任都得你背。我說得對吧,少主?”

威廉深吸一口氣:“真是讓人懷念啊,多久沒人這樣叫過我了?”

“那就試著重新習慣吧,學院裡可是有40%的人都喜歡這樣稱呼你。怎麼樣?跟我回去吧。”

“說實話我挺想拒絕的……特別是在你這種語氣下。”

“你哪有拒絕的理由?”女人抬頭看向四周,似在審視著威廉工作的環境,“顯而易見,這地方根本就不適合你,你的舞臺,應該是整片大陸!”

威廉眼神卻不太自然地看往它處:“適不適合只有我自己知道,這樣詆譭我的工作未免也太不給我老闆面子了吧?”

“孰重孰輕你自己清楚,更何況已經兩年了……”女人笑著回應,“如果這兩年裡所發生的事還不能讓你醒悟的話,你還配得上朗基努斯這個稱號嗎?威廉傑斯坦,我在樓下等你。”她轉身便離開了赫柏賭場,背影瀟灑,像御著狂風歸去。

朗基努斯,又稱命運之槍,傳說中五大神器之首。從古至今,還未曾有人敢以它的名字冠作稱號。

“雷恩,看見那個女人了嗎?我以後,一定要娶她!”而另一旁,柯爾文望著那慢慢離去的背影,終於忍不住說道。

“為什麼?就因為她搶了你的葡萄酒嗎?”雷恩斜睥了他一眼。

“對啊!你怎麼知道?”

雷恩一臉無奈,看向他處時,卻發現那個叫威廉傑斯坦的男人,竟早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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