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堂聽了卻有些尷尬,“放心,這些年她纏綿病榻,並不能生下孩子。”提起這事,他心裡終究還是有一些愧疚,神色便有些不自在。

孔氏心思細膩,立刻將江正堂的神情看在眼裡,她心裡暗暗計較,便低頭啜泣,又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眼淚,“是我不對,當初生下長生,也沒有好好的調養身子,以至於落下了舊疾,再也不能生養,你為了不叫我難過,這才用了藥叫你家娘子也不能生養,這些都是我的罪過。”

她說著說著越發的難過起來,“只是正堂,自己親生的孩子每日裡就在我的面前,卻喚我做姑姑,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相比起來,我覺得你家娘子得了你這一些年的寵愛,還有一個女兒承歡膝下,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她嗎?”

孔氏這樣一說,江正堂對冉氏的那一點愧疚之情頃刻之間就消失的無隱無蹤,忙小心寬慰起來。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江正堂這才起身,“我便先走了,改日再來瞧你。”

孔氏抹了抹眼淚,十分體貼的送了江正堂出門。

看見江正堂離去,才收回了眼淚。

婆子關了門,說道,“太太,這些日子,有人打聽我們院子是不是和江大夫有關,我都照著您的吩咐,透露了出去,想來江家也有人知曉了。您也等不了多久了。”

孔氏握住了婆子的手,“還要多謝你跟我出主意,不然我真沒有膽子用哥哥家的孩子冒充正堂的骨肉。”

那婆子眼神有些閃爍,忙笑道,“太太擔心什麼,如今你哥哥不在了,嫂嫂又改了嫁,還不是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江大爺要是查的出來,還不早就查出來了。”

孔氏嘆了一口氣,“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和長生說。”

婆子眼裡透著笑意,“太太擔心什麼?就把長生少爺當做您的親骨肉就是了。正好終身有個依靠。”

孔氏眼裡寫滿了堅定,她早就做好了決定。

這邊,秦媽媽已經擺好了飯菜,“正說著讓人去請姑娘呢,可巧就來了。”

江冉笑道,“我聞到味道就過來了。”

她看了菜式,果然沒有那些魚蝦蟹。

江冉心情極好,她舀了兩碗湯,遞給冉氏的是滿滿的一碗。“孃親,我們一人喝一碗。”

冉氏看江冉這樣好的興致,便端起碗喝了起來,一碗下肚,額頭冒出細微的汗來,“這當歸雞湯雖說味道有些怪,不過喝了之後竟覺得有些力氣,人也舒適些。”

江冉笑道,“母親若是好些了,到時候徐家老夫人壽辰。就不必祖母陪我去了。”說著有些低落,“上次徐家兩位媽媽開罪了蘭心表姐,祖母心裡埋怨的不得了,若是我和祖母一起去,不知道又要平生多少波折。”

冉氏聽了心疼,她又盛了一碗湯,“既然這雞湯不錯,那我再喝一碗。”

江冉心裡想著,這樣也不是事,需得給母親重新配藥才是,可是父親這樣精明,她現在羽翼未豐,如果叫父親知道自己洞悉了他這些年對母親的不善,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她還沒有把握。

更何況這管理母親廚房的是趙大家的,趙大家的既聽命於祖母又聽命於父親,自己如今更改了食譜,只怕沒兩日父親就會知曉。

還是得想個萬全之策,既能震懾父親,又能除了這趙大家的。

江冉暗暗的盤算,“孃親,你有沒有給舅舅寫信,舅舅什麼時候來。”

冉氏寵溺的說道,“信才送出去,哪有這麼快,不過我在信裡提起,將你雲姐姐帶過來多住幾日。你說好不好。”

遠水解不了近渴,母親的身子不能再拖,看來不能指望舅舅,需得早做打算才是。

江冉笑道,“雲姐姐也要來嗎?那我要留她多住幾日。”

她自幼便與表姐冉雲兒極為親切,只是記得那一次,是在徐家拜壽之後,舅舅帶著表姐過來小住,也是為了江家繼承人的事。

她那時候退了和徐家的婚約,再也不用嫁給徐家長公子。滿心感激程蘭心,所以對冉雲兒便有些冷落,後來母親枉死,自己淪為廣陵的笑柄,舅舅過來辦喪事後,兩家就此恩斷義絕,直到她死再也沒見到這些親人。

“好好好,到時候,你和你姐姐好好的玩幾日。”

江冉吃完飯之後,便起身,“孃親,徐家太夫人的壽辰就要到了,我需得把壽禮備好,秦媽媽,我去準備東西,您吃完飯就過來。”

江冉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冉氏吩咐秦媽媽,道,“月霜,你去吃飯吧,這丫頭這般看重,你要好好替她拿主意。”

秦媽媽笑著點頭,果然吃了飯就往冉園走去。

江冉在暖閣裡備好了針線,又讓白薇準備了茶水點心。

白芷迎了秦媽媽進去。

江冉打發了紫蘇和白芷,白薇捧著針線盒幫著分線。

秦媽媽看著江冉備好的花樣,有些驚歎,“這是姑娘畫的嗎?”

江冉笑著點頭,“想了幾日,就只想到這樣的樣式,秦媽媽替我看一看。”

秦媽媽一眼看去,都是些極簡單的樣式,老人這個年紀並不太喜歡過於繁瑣,花裡胡哨的樣式,這樣到是極好,一邊點頭,“我瞧著都還不錯,這個松針樣式很別緻。”翻過來又看了一眼,指著旁邊的花瓣問道,“這是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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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冉笑了笑,“這是菊花,養肝明目,還可緩解頭暈,我打算薄薄的鋪上一層。”

秦媽媽讚道,“姑娘心思靈巧,這樣極好,聞起來也很清新。”

江冉笑道,“那我們就選這個圖樣了。”

她這一世是偷來的,還有很多事要做,並不想要用上大把的時間去討好一個以後都沒有多大交集的老太太。

江冉拿起剪子開始裁剪。

一面笑著詢問秦媽媽。

秦媽媽瞧著江冉熟絡的樣子,“姑娘什麼時候習的針線。”

闔府都知道江家大小姐最不愛捻針拿線。

江冉想起那一世。

程蘭心剛剛做了江家少奶奶的時候,百般刁難她,針線都是她和白芷白薇三人做的,慢慢的,她便覺得針線沒有那麼難了。

江冉想起往事,輕輕一笑,“只是偶爾跟著丫頭們學了一些,咱們這樣的人家,雖說不需要自己做這些事,總是要會一些的。”

秦媽媽連連點頭,“正是這個理。”說著欣慰不已,“姑娘果真長大了,太太這些年身子不好,也不能事事替姑娘想的周全。”

既然提到這個話題,江冉就順著說道,“秦媽媽,孃親從前未出閣的時候,身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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