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了新警服,韓勁已經在電梯旁等他了。倆人上了一輛警車,說了一聲“到人民醫院”,自動駕駛系統就開始工作了。韓勁順手劃開顯示屏,檢視報警資料,只見影片中一個中年男子,略帶焦急的說道:“我報警,我現在在人民醫院急診部,有個客人在我的餐廳裡受了傷,現在正在進行手術,請你們快來。”

韓勁咕噥道:“沒頭沒腦的,話都說不清楚。”他先透過人臉識別,知道了報警人的身份,是昆明路上的西北餐廳老闆,名叫侯自強。隨手又去調閱人民醫院急診部的門診記錄。張橋趕緊調整座位,也湊過去一起看。受傷者叫秦鳳鳴,男,32歲,鴻運網路公司的工程師,肩部受傷,是被金屬筷子扎傷的。

這時,車已經到了醫院,倆人下了車來到急診部,看到餐廳老闆侯自強正在那裡來回踱著步,顯得很焦急,於是走了過去。韓勁先敬了個禮,開口說道:“你是侯自強?是你報的警?”

侯自強拉著韓勁的手說道:“是我,你們可來了。這不關我的事啊,是機器人幹的。”

韓勁說道:“你別著急,慢慢說,是怎麼回事。”

侯自強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是開餐廳的,我的餐廳就在昆明路上,叫西北餐廳。就在一小時前,這位客人到我們餐廳來吃飯,不知道怎麼的,送餐機器人把飯送過去後,抓起筷子就捅到了客人身上,幸虧客人躲了一下,才傷到了肩膀,如果他沒躲,就直接捅到胸口了。”

韓勁道:“還有這種事?你的餐廳裡有監控嗎?”

侯自強連聲說道:“有,有,有。就是不知道角度好不好,能不能看清楚。”

韓勁說道:“有監控就好,你別著急,我先去瞭解一下傷者的情況。你跟著我吧。”說完,三人就向手術室走去。

剛走到門口,手術室的門就開啟了,自動病床上躺著一個人,還沒從麻醉中醒來,旁邊跟著兩個醫生。韓勁問侯自強:

“是他嗎?”

侯自強往病床上看了看,連忙點頭道:“對,就是他。”

韓勁向旁邊的醫生又敬了個禮:“大夫,我是來調查這個人受傷的情況的,您能說一下嗎?”

醫生摘下口罩說道:“病人來的時候,左胸上方插了一支金屬筷子,扎得很深,不過沒有傷到肺部,手術很成功,也不會留下殘疾,住幾天院觀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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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勁接著問道:“病人住哪個病房?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醫生劃開牆上的螢幕,查了查說:“他住302號病房,一個多小時後就可以醒了。”

韓勁指指手術室,說道:“謝謝醫生,請問我能進去把那支筷子帶走嗎?”

醫生點點頭,帶著韓勁走進了手術室。韓勁看了一眼張橋,向侯自強的方向努努嘴,意思是讓張橋看著點侯自強,張橋點頭表示明白。

趁著韓勁取證物的功夫,張橋問侯自強:“那捅人的機器人是什麼型號?以前出過故障嗎?”

侯自強說道:“是新時達出產的s70改進型,都用了五六年了,從沒出過問題。”

張橋又問道:“那這機器人現在怎麼樣了?”

侯自強說:“它扎傷人後,我立刻就給它停機了,現在應該還在原地吧。”

這時候韓勁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個塑料袋,裡面裝著一支粘著血的筷子,對侯自強說道:“走,我們去你餐廳看看。”

三人出了醫院,一起坐上警車,韓勁說了聲“去昆明路上的西北餐廳”,五分鐘就到了。

此時餐廳已經歇業,侯自強帶著韓張二人進了餐廳。只有三個廚師坐著聊天,一個服務機器人孤零零的立在一張桌子旁,桌子上還放著一盤菜和一碗米飯,一張椅子倒在地上,地面上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

韓勁先讓侯自強調出監控影像,侯自強劃開牆上的螢幕,點了幾下,監控中顯示秦鳳鳴走進餐廳,找了個位子坐下,就是椅子倒下的那張桌子,然後在餐桌的螢幕上點了菜。幾分鐘後,送餐機器人端著送餐盤滑了過來,把一盤菜和一碗米飯放到秦鳳鳴的桌子上,又拿起一雙筷子放到飯碗旁邊,突然抄起一支筷子,猛的向秦鳳鳴扎了過去,秦鳳鳴一躲,但是沒有躲開,筷子還是扎到他身上,他隨即連人帶椅子倒在地上。

隨後侯自強衝進畫面,關掉機器人,從地上扶起秦鳳鳴,向廚房的方向喊了聲“你們先歇業,我去送他上醫院”,就跑出門口。三個廚師也從廚房跑了出來。

韓勁看完整個事件過程,在螢幕上點了幾下,把監控發到警局,又問了廚師們幾句,知道他們誰都沒動過現場,就和侯自強說道:“你先去聯絡廠家,讓他們的技術人員來檢查機器人,查出問題原因,這幾天你不要離開滬海市,我們可能隨時向你瞭解情況。”

他說一句,侯自強就點一下頭,說一聲“好的”,態度非常配合。韓勁說完,拿出手機拍了現場的照片和影片,然後對張橋說:“你在這兒等著廠家來人,我去醫院看看傷員的情況。完事兒了我還回來,咱們隨時保持聯繫。”

張橋點頭稱是,韓勁就離開了餐廳。

不到一小時,廠家來了三個工程師,先是看了一遍監控,隨後圍著機器人一陣忙活,又是接線除錯,又是開機測試,最後的結論是沒毛病,不知道機器人為什麼會傷人,需要把機器人帶回去繼續檢測。此時韓勁已經重新回來,和局裡說明了現場情況,局裡同意廠家把機器人帶走。幾個工程師也表示,傷者和餐廳的損失由他們廠家承擔,就帶著機器人走了。

韓勁又囑咐了侯自強幾句,一旦想的什麼有用的線索,就要及時通知警方,這才帶著張橋回到了警局。

這一通忙下來,天都快黑了。

回到警局後,韓勁忙著做證物歸檔的事情,還要寫案件情況匯報,張橋則調出下午韓勁問詢受傷的秦鳳鳴的影片看了起來。秦鳳鳴狀態萎靡,說的情況和監控中顯示的情況基本一致。等張橋看完了,韓勁問道:“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張橋說道:“沒有,讓我看這就是個簡單的機器人故障導致的傷人案,沒什麼特別的。”

韓勁說道:“就是說你覺得侯自強沒問題?”

張橋說道:“我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師父,難道你覺得他有作案嫌疑?”

韓勁搖搖頭說:“現在還沒有,不過還要深入瞭解一下,比如看看他和傷者有沒有什麼關係,看看最近有沒有其他的機器人傷人案,特別是這種型號的,然後還要看廠家方面的檢查結果。行了,天不早了,你先下班吧,明天還得忙呢,我把報告寫完也回去。”

張橋應了聲是,就出了警局。第一天上班就加班,看來今天是沒時間搬家了,還要住在學校。

到了學校宿舍,隨便吃了個麵包就當晚飯了,他又開啟西北餐廳裡的監控影片,想再仔細看一遍。

剛看了兩分鍾,突然螢幕上跳出一個通話請求,顯示的名字是侯自強。張橋趕緊接通,問道:“侯老闆,有什麼事嗎?”

侯自強略帶笑容的說道:“韓警官不是說發現什麼線索要及時通知你們嗎?我這裡的廚師小劉有個情況,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用。”

張橋道:“好啊,是什麼情況?”

螢幕那邊出現了另一個人,是白天見過的三個廚師中的一個,他說道:“張警官,我剛才想到一個情況。前兩天我在上班的路上,突然看到一個男的在前面跑,而一個環衛機器人在後面追,不過當時我在車上,所以也沒在意。今天餐廳出了傷人事件,我才又想起那天的事兒來,覺得那個機器人追人不太正常,你看對你有沒有幫助?”

張橋一聽立刻來了興致,忙問道:“你還記得是哪天嗎?幾點鐘?具體在什麼地方?”

姓劉的廚師說道:“就是前天,時間大概是早晨9點40左右,地點麼,好像是春曉路和永靖路的路口附近。”

結束通話了通話後,張橋立刻登入到警方的監控系統裡。白天局裡已經幫他開過了許可權,他找到了春曉路和永靖路的路口附近的監控錄影,找到了前天9點40,果然看到一個男子在跑,一個笨拙的環衛機器人在後面追趕的。前面的男子一回頭,讓張橋睜大了眼睛這個人他居然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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