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後,蕭玉兒帶著采薇直接去了蘭心院,那是蕭杏兒的住處。

豈料卻撲了個空,人不在。

指尖輕掀手中茶盞,吹了一吹,目光看向底下跪著的丫鬟,未等她開口,那丫鬟便頂不住壓力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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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最近經常出府,但身邊帶的都是綠兒,並不讓奴婢跟隨著,奴婢只知道有一次二小姐回來時身上換了一套衣裳,其餘的,奴婢一概不知。”

蕭玉兒低著眸,眼波流轉讓人看不清情緒,大概一炷香的時辰之後,她從身下的楠木椅子上站了起來,踱步走到那丫鬟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

“很好,繼續保持下去,今日我來過蘭心院的事情,我希望不會有碎嘴之人告訴我那二姐姐,畢竟,我這個人脾性不怎麼好,若是讓我不開心了,這隨意發賣一個丫鬟小廝什麼的,還是很容易的。”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對著蘭心院裡的所有奴僕說的。

見眾人低著頭恭敬不敢言的模樣,蕭玉兒滿意地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來,目光看向站在她身後的采薇,眸色泛著粼粼冷光。

“走吧,去看看母親。”

接著,便到了棲荷院。

何氏聽見蕭玉兒過來的時候,正在喝水,原本四平八穩的動作因為指尖下意識的輕顫,啪嗒一聲,瓷碎心慌。

她怎麼來了?最近她可是什麼都沒做,又是哪裡惹到她了?

心裡暗恨,卻又不得不起身去迎接,畢竟現在整個蕭府都對蕭玉兒唯命是從,再不是她以前在蕭府的光景了。

蕭玉兒一踏入棲荷院,便看見何氏掛著一臉的假笑在朝著自己走過來,她目不斜視,直接從她身邊徑直走過,踏入到房間之中。

何氏眼孔緊縮,心裡恨不得將蕭玉兒千刀萬剮也難解她的心頭之恨,可最後,她還是重新揚起了笑容,轉身跟了過去。

小賤人表情不對勁,難不成是杏兒哪裡惹到她了,那個傻孩子,都說了要忍耐忍耐,她們現在根本就鬥不過這小賤人,只能靜待時機,畢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總會讓她找到機會的。

眼中的怨毒彷彿凝如實質,卻在眼前的少女轉過頭來的時候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玉兒怎麼有空來母親這裡?”

蕭玉兒看了一眼她臉上虛偽的笑容,目光穿過她看向站在門口的采薇,採薇點了點頭,抬手把房門關上,將所有的空間都留給了房內的倆人。

彷彿一瞬間,整個房間暗淡下來,陷入到了異常壓抑的昏暗之中。

何氏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此時房間內只有她們二人,臉上的笑意再裝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而且她可以明顯感覺到小賤人來者不善。

“你什麼意思?”何氏向前兩步,目光直直地看著站在她面前的蕭玉兒,眼底的冷光幾乎要把眼前的人吞噬掉。

“什麼意思?”蕭玉兒輕笑兩聲,帶著濃濃的諷刺,她抬頭,看向何氏,從氣勢上便壓倒了她許多,“你何不問問,你那個好女兒派人來殺我的時候是什麼意思。”

“殺你?你別血口噴人,杏兒只是一個孩子,她有什麼能力殺得了你!”

蕭玉兒挑了挑眉,往前逼近幾步。

“她當然沒有能力,但是她可以借刀殺人啊,雖然代價是她的清白,哦,看你這個樣子,應該還不知道吧,你那個好女兒,為了報復我,竟然做了那陳霸青的情人,太后表姐家的侄子,京中頭號紈絝,酷愛玩弄幼女**,杏兒妹妹今年也才十三吧,多麼稚嫩的年齡,真是可惜了。”

何氏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震驚地往後退著,卻踩到後裙襬直接摔倒了地上,蕭玉兒看著她,非但沒有絲毫同情,反而蹲下了身子看著她喃喃自語地掙扎著。

“你若不信,可以親自去問你那個好女兒,正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現在會成為這樣,全都是因為你潛移默化的教育,你可還真是一位好母親啊,怎麼樣,親手毀了自己女兒的感覺,是不是很痛苦?”

“啊!!你不要再說了!不是,不是這樣的,杏兒她還是個孩子,她怎麼會,她不會的...”

“當初你害我孃親的時候你就該想到今日,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你做過的壞事,全部都報應在了你女兒的身上,你說,如果這件事宣揚出去的話,蕭杏兒這一輩子,是不是就徹底毀了?”

“不,不要,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女兒,一切都是我的錯,杏兒她今年才十三歲啊,她都還沒有及笄...”何氏見蕭玉兒要起身,反射性地跪爬過去抱住了她的雙腿,不斷地求饒著。

是她錯了,都是報應,報應啊。

“我也並非不通情達理之人,畢竟蕭杏兒也算得上是我半個血緣的妹妹,但是,她先前可是要殺我啊,要不是我有所防備,恐怕現在你就在這裡見不到我了,所以,你至少給我一個不毀她的理由吧。”蕭玉兒低著頭面如冰霜地看著她,神色沒有絲毫的動容。

冷漠的就像窗外的冰雪,那涼涼的眼神彷彿像一道冰凌般直接穿透對方的心臟,不給對方絲毫喘息的機會。

何氏低下了眼簾,像是在思考什麼,蕭玉兒窺見她的表情,知曉她定是在打什麼小心思,立馬抽動自己被抱住的右腿。

“我說,我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當初你孃親是我害的,但害你孃親的蠱毒是南和郡主給我的,就是現在的鄭陽王妃,她當年傾慕你爹,但是你爹執意娶你孃親,惹惱了她,我也是被她安排進蕭府的,就是為了破壞你爹跟你娘的感情,然後找機會害死你娘,我知道我罪無可赦,只求你饒我女兒一命,求求你,求求你了。”說著,何氏便開始跪在地上磕起頭來,一下又一下,很快磕破了頭,卻始終不敢停下。

蕭玉兒眼神複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何氏,何棲雖壞,但卻是一個好母親,只是她的孃親何其無辜,她又何其無辜,而且蕭杏兒未必會領她的情。

最後,蕭玉兒一言未發地便離開了。

何氏卻如同魔障了般,口中唸唸有詞著求求你的話,即便蕭玉兒已走,也還是在那裡磕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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