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去十日的時間,蕭玉兒又重新回到了蕭府,安排好了葛代的住處,她便跟著魏和去了一趟荷棲院。

“聽說母親病了,玉兒剛從外面回來,特來看望母親。”

從魏和那得知何氏為了湊足那些虧空的銀兩,把她孃家的親戚幾乎都得罪了個乾淨,蕭玉兒嘴角的弧度便忍不住向上揚了揚。

她要的就是這種結果,如今的何氏,猶如困獸之鬥,即便再怎麼掙扎,只要她不撤網,那她們便永遠沒有翻身之地。

“你滿意了吧,你放心了吧,如今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見蕭玉兒走進來,躺在床榻之上正在喝藥的何氏猛咳幾聲,目露猙獰地指著站在門口的少女,那張小臉上的微笑落在她眼裡就像是在嘲諷著她一樣,讓她伸出的手指頹然地落了下來。

神態狀似癲狂地傻笑了幾聲,她算計來算計去,唯獨忘卻了一樣,蕭玉兒以前是單純,但她有一個精明的外祖父啊,只要有那個老頭子在的一天,又怎會任由她拿捏他的外孫女而無動於衷?

怪只怪以往的蕭玉兒太好欺負,以至於讓她內心膨脹到目中無人,可現在細細想來,她就像是一隻跳樑小醜一般。

自以為是蕭府的女主人,可以高高在上,卻不想這種榮華也只是他人心裡動與不動的計較罷了,想要將她從高處拉下來,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就像現在,只是派了一個管家前來,她便被收拾的毫無招架之力。

“魏伯伯,你們先出去吧,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母親說說。”

看著面前少女帶笑的眉眼,那自信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怯弱,魏和點了點頭,放心地帶著房中還站著的數名丫鬟步出了屋外,並細緻地關上了房門,留給了倆人獨處的空間。

“好了,如今只剩你我二人,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只需回答是與不是即可。”

抬步向前,行至床榻前,居高臨下地望著眼前人,眸底波光凌厲,泛著寒涼的冷光。

“你,你想問什麼?”心裡直覺沒有好事,何氏雙手緊握床單,身子下意識地往後挪動些許,眼神有些畏縮卻又不服輸地瞪著站在她面前的少女。

不一樣,哪裡都不一樣了。

面前的這個少女哪裡還是她印象中的那個軟弱可欺,單純愚善的孩子,是她忽視了嗎?還是她以往的那些模樣都只是偽裝。

不,她並沒有必要偽裝,畢竟她身後還站著一位那麼厲害的外祖父,所以,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讓她突然變化如此之大。

腦海中閃過一絲暗想,卻被她快速斂去,臉色泛白,瞳孔有些緊張地微縮。

不,不可能,那件事做得隱蔽,她不可能會知曉的,不過思來想去,蕭玉兒這小賤人是去了洛陽之後才有的變化。

難不成是那個死老頭查出點了什麼?不,應該不會,不然以那個人的性子,就不單單只是派一個管家來助蕭玉兒奪回她孃親的嫁妝了。

心裡猶疑,無數的猜測就像春草一般冒出來,就好像被一頭嗜血的猛獸盯住一般,那種無處遁行的感覺讓她渾身顫慄,驚的毛骨悚然,卻不得不咬緊牙關強裝淡定,只是她越發慘白的面色卻出賣了她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蕭玉兒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眸色越發冷了。

她彎下腰,視線與面前眼睛紅腫的婦人平視,勾唇,輕描淡寫地開口道:“當年,我孃親的死,是否出自你手?”

話畢,她便緊緊地盯著何氏的表情,即便是一絲微小的神態動作都不放過。

被褥下,何氏原本便握緊的雙拳再次緊抓上被單,像是要把它扯碎似的,面上卻不敢顯露,表情震驚且氣急敗壞地瞪著站在她面前的蕭玉兒。

嘴角嗤笑一聲道:“你若是想尋個理由將我殺了一了百了,便直接動手,何須如此往我身上潑髒水,我何棲沒做過的事就是被逼迫,我也是沒做過的,你若當真執意如此認為,便拿出證據來,若拿不出來,那便是誣陷,栽贓,我沒有做過的事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母親何須如此緊張,我也只是問問罷了,這番話說得如此大義凜然,往白了說,人家會以為母親是真的無辜,所以說出這話來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如此理所當然,但往黑了說,母親如此激動,未免有些心虛的嫌疑。”

“你...”

“母親不必再多言,我也只是...說說而已。”鳳眸微眯,臉上掛著瀲灩的笑,神色卻讓人琢磨不透。

何氏被噎了一下,許是病情惹的話,只覺喉嚨發癢,隱隱刺痛...

“咳咳...噗...”

“哎呀,母親吐血了,快來人吶。”

走在回小院的路上,采薇忍不住回頭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想問什麼就問吧。”

被察覺了小心思,采薇也不矯情,撓了撓自己的小腦袋便眨著亮晶晶的雙眼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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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到底跟那個何氏說了什麼啊?竟氣的她血都吐出來了。”

看著自家小姐嫻靜溫雅的側臉,采薇越發覺得不可思議,小姐平日裡也算是個溫柔的人兒,怎料竟能夠三言兩句便將人氣的吐了血,實在是...厲害。

蕭玉兒側頭看向她,眼底劃過一道流光,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呀你,想這麼多作甚,好好掌你的燈,要是害得你家小姐我沒看清路,不小心摔了哪,看我不罰你三天齋戒。”

“啊?這奴婢可不幹,三日不沾油葷,是個人就受不了。”嘟了嘟嘴,采薇聚精會神地把視線放在面前的小路上,卻沒有看到走在她旁邊的少女眼神恍惚了一下。

受不了嗎?

想當初,那個人中毒的時候,她可是連續一月齋戒,窩在藥廬裡不眠不休地煉製解藥,不管是人力還是天力,只是是為了他好,她都昏了頭地去幹,如今想想,也真是傻乎乎的。

那次客棧見面,時至今日仍是記憶猶新,相府那個大染缸,不知道這一世的他沒了自己那些下毒的小伎倆還能不能安全躲過去。

不不,沒有她之前,他不一樣活得好好的嗎?倒是娶了她之後,他身邊的禍事便越來越多了。

“采薇,讓魏伯伯過來。”回了院落,蕭玉兒便叫來魏和,跟他說了替小一小二重取名字的事,倒也無傷大雅。

“來之前老爺交代過了,那些帶過來的奴僕隨小小姐處置。”

魏和笑的一臉慈祥,看著蕭玉兒的目光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感,瞧的蕭玉兒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開了頭。

“咳咳,魏伯伯,離開前我交代給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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