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蕭玉兒從房中走出,眉眼之間略有疲乏之色,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喝著坐在她對面的人遞過來的茶水。

“如何?”他輕輕地問,卻將視線落在她坐著的石凳上,一個招呼,便讓人送來了軟墊給她墊著,免得著涼。

蕭玉兒心思也不在這上頭,眉頭一直緊鎖,唉聲嘆氣。

“說實話,前所未聞,見所未見,這不像是是,更像是毒,若是我能找到那毒經殘卷的下半部分,倒是還有幾分希望,但....唉,我們還是早些抓到那幕後真兇,逼他們交出解藥吧,如今我也只能讓她暫且陷入沉睡之中,以免毒素擴散,到最後就真的連半分神智也無了。”

“嗯,好。”他並未多說,只是將手中斟好的茶水往她那邊遞了遞。

旁人的生死,他向來涼薄。

“王月姑娘當時跑回來的山頭你找到了嗎?”她接過茶水卻沒有飲,而是將視線落在他手中正剝著的橘子上。

沈黎安細心地去掉每一根白絲,一邊回答:“影魑派人去尋了,想來那些人丟棄那些少女時都是選那個山頭,只是那人倒是謹慎,那山頭的方圓幾千米內,除了幾戶農家,連個暗道也無,山洞也都是尋常野獸棲息之地,要麼就是自然形成,沒有特別之處。”

“你怎知的如此詳細?”蕭玉兒有些好奇,這才不過一晚的時間而已,沈黎安的屬下,有點厲害啊。

影魑:“.....”默默抓了抓被熊崽子抓破的一塊衣角,嗯,不委屈。

“這都是他們應該做的,要是連這點能力都沒有的話,也就不必要待在我身邊伺候著了。”沈黎安剝了一塊橘瓣遞過去,眼底的笑容溫柔極了,只是那話語中的理所當然,讓人有些心酸。

為他那些屬下。

“謝謝。”接過那橘瓣,蕭玉兒同樣理所應當地禮貌道謝,然後看見坐在對面的男子眉頭不自禁地皺了皺。

想來又惹他不悅了,立馬轉移話題。

“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如去那邊看看,總待著也沒什麼辦法。”說著把橘瓣吃下,眼神有些驚喜。

“好甜。”

“你喜歡就好。”皺著的眉頭松了松,又遞了一瓣過去。

暗處目睹這一切的影魑感覺自己的牙,又疼了。

他可是把整個甘城的橘子都嘗了一遍,這才找到這家號稱百年老字號的橘園。

“對了,苗月那邊怎麼樣了?”她終於想起還有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

沈黎安抽出一條帕子擦了擦手,不慌不忙地回道:“無事,我那兩個屬下還算聰明,至於苗月姑娘,不過是繼續換個地方體驗肥頭大耳的生活罷了。”

肥頭大耳?

嗯?有點耳熟。

不對,那不是豬嗎?

眼皮跳了跳,看著眼前漫不經心,舉止優雅矜貴的白衣男子,終於在他眼瞧到了那麼一點輕蔑。

“你別這樣說,苗月她雖然懶散,但也是因為她體內蠱蟲的原因。”可謂是昧著良心為某個人說好話。

沈黎安已經站了起來,朝她伸出手,笑容溫和而縱容。

“好,你說的都對,我們走吧,那處山頭離此地不遠,我抱著你用輕功前去,應該只需半柱香的時辰。”

蕭玉兒目光從那修長白皙的手指上挪到旁邊一株從石縫裡頑強存活下來的野花上。

“我覺得,馬車更穩當一些。”

沈黎安又笑:“但馬車目標過大,如今敵暗我明,不可打草驚蛇,讓那些人察覺到不對。”

此話在理,但讓他抱....

咬一咬牙,罷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是第一次,蕭玉兒感受到沈黎安的輕功有多厲害。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她還未來得及看上一眼,便已是千米之外。

而她整個人被罩在他的披風之下,感受著他胸膛的溫度和起伏。

如今他身體已然大好,那股經年不散的藥香也被沉穩的檀香所替代,但意外的,多了一股安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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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說的半柱香,真真就是半柱香,落地的那一瞬間,被放下的時候,蕭玉兒還沒有實感,腳下一軟,整個人有些恍惚,然後被身後一隻手摟回了懷中。

“抱歉,是我太快了。”他低低的嗓音落在她的耳邊,帶著幾分真摯的自責。

可這明明是她自己不習慣才導致的。

心跳又急促了幾分,她刻意忽略,將視線落在周圍的山林之中,然後看到了不遠處那被掩蓋在泥土和樹葉下的麻繩,被割斷過的,但是經過雨水的腐蝕,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顏色。

而且一看,就是被人挖起來過,但又被丟了回去,想來是沈黎安那些探路的影衛做的。

既然丟棄了,那就說明沒有任何線索,只是普通的廉價麻繩,隨處可見。

至於那割斷麻繩的匕首,更是一般般,隨便一個鐵匠鋪子裡頭都有好幾十把。

至於車輪印跡,想來是早就知道京城會派巡撫前來,所以最近都未曾作案,而前些日子下過好些雨水,都沖刷乾淨了。

沿著這片山林一直走,大概兩三百米的距離,便有分叉路口,兩邊都走,一處通往田野山間,一處走了大概五六百米,又出現了分叉路。

“都派人探過了,一條通往官道,一條通往一個小鎮,一條只有幾戶打獵的農家,一條通往田野,一條通往另一座山頭,一條通往一處湖泊,一條越走越窄,無法讓馬車通行。”沈黎安一邊跟著,一邊看著自家姑娘的臉色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

蕭玉兒又糾結了,她不是不相信沈黎安的話,只是,當真一點漏洞也無嗎?

“不過,我那幾個影衛,做事快,但就是腦子不大靈光,他們漏了一處。”

“哪裡?”蕭玉兒頓足,眼神瑩亮地看過去。

沈黎安眼神也亮,彎下腰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蕭玉兒臉色立馬垮了下來,狠狠地瞪他一眼。

“都這種時候了,你就不要開玩笑...”

“官道,雖說官道過於顯眼,一般情況下那些人是不敢走的,但玉兒你是否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若是那些人,定也會走官道,只要,我手中有點權勢,那些遊街巡查的士兵不敢仔細檢查,我再把人藏在馬車底下的暗箱裡,這不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弄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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