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這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樣子,落在下人眼裡,像極了當初蕭玉兒教訓許雪安繼母等人的時候。

權勢這個東西,有的時候只要運用得當,堪比利刃。

“好了,過會本郡主還要跟雪安姐姐去逛街,蘇公子還有話要說嗎?”

“我....”

“既然沒話說了,那就這樣吧,怎麼,還要我送你們離開?”眉梢微挑,暗藏鋒芒。

“不...”

蕭玉兒起身拉著許雪安,側頭跟她笑說:“我先前叮囑繡房的人給你做了一件衣裳,現在應該做好了,我們等會經過的時候我帶你去看看。”

“好。”許雪安輕點頭,倆人有說有笑地離開大廳,徒留原地還跪著的兩人,滿臉惶然。

“怎麼還不走,要人請的嗎?”采薇跟在後頭,在門檻處頓了頓,扭過身看了一眼那倆人,視線瞥向旁邊站立的幾名丫鬟小廝。

然後,倆人便如同喪家之犬般,被驅趕了出來,顏面盡失不說,這滿心的委屈怨恨都無處發洩。

暗處,一個小丫鬟偷偷去了別院,將這蘇彥母子的下場告知了陳氏和許詹,倆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眸中瞧見了退避的神色。

此等煞神,往後還是勿要去招惹的好。

而蘇彥這邊,前腳剛上了馬車,後腳采薇便過來踹車軲轆,隔著簾子直接往裡面塞了塞了一張藥方。

“我家郡主醫者仁心,察覺你身上有病,特開此藥方,你自個琢磨去吧。”話畢便直接走人,似是怕多待片刻便會噁心到自己。

不過她不懂醫,很是好奇那藥方上寫的是什麼意思,便快步回了蕭府的馬車,湊到自家小姐身邊,好奇地問了出口。

“小姐,那蘇彥壞死了,你為什麼還給他看病啊?”

“看病?”蕭玉兒沒忍住笑了出來,看著采薇一臉疑惑的表情,也不說話,只是將目光看向一旁臉色無奈的許雪安,剛才采薇離開時,她已將緣由告知了雪安姐姐。

“你還小,別問了。”許雪安眼皮跳了跳,想到蘇彥那多疑的性子,定會找大夫察看藥方,到那時,他便會發現那是一張治療男子身體隱疾的藥方,且非常普通,坊間隨處可見,根本無法幫他根治,如此,他定會懷疑蕭玉兒給他這張藥方的初衷,然後,讓大夫替他診脈...

嗯,真相出來,那朱蓮肚子裡的孩子。

還真是好大一頂綠帽子啊。

想想當初因為一直未懷上子嗣被婆婆責罵,夫君譴責的日子,許雪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鐲子。

還真是恍若隔世啊,明明,才過去不到半年時光。

這一切都要感謝她身邊的人,若不是玉兒,她可能現在還渾渾噩噩地被束縛其中,受到這段孽緣的折磨。

“玉兒,我前些日子在東街那邊開了一家食樓,你要不要過去嚐嚐看?”她笑了笑,眉眼間那常年不散的鬱色再瞧不見蹤跡。

從今天起,她許雪安,便算是徹底地與過去告別,以後的路,不管是再嫁人還是守著父親留下來的許府,她都將成為一個堅強勇敢的人,不再畏懼,不再攀附,不論何時何地,都不會為了旁人再放棄自己所有的人生。

就像父親當年說過的,喜歡不是單方面的付出,有的時候,也是需要看看‘值不值得’。

只是當時父親剛死,她內心惶恐不安,下意識地便忘了父親的話,如今想想,當時若那人不是蘇彥,換做另一個對她溫柔以待的人,想來,她也是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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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是她內心的孤獨和害怕作祟,她渴望有人救贖當時的自己,然後便擅自對眼前的人進行了美化,所以才會喜歡的那麼義無反顧。

說到底,她愛的,只是心底那個自己幻想出來的影子罷了。

“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車伕拉停了馬車,往車內喚了這麼一聲,許雪安慢慢回了神,一道下了車。

簡直巧了,倆人逛珠寶店的時候,碰見了帶著斗笠出來的阮清雪,本來是不會發現她的,偏偏某人剋制住了自己的身體,卻無法主導自己的眼神,那灼熱的視線,讓警惕性強烈的蕭玉兒立馬發現了她的蹤跡。

噔噔噔地就上了二樓,攔住了正欲避開的她。

“怎麼,多久沒見,阮小姐……哦,不對,馬上就是阮側妃了,就不認識本郡主了?見到本郡主,不請安?是想跟第一次見面那樣,藐視本郡主嗎?”讓你瞪,這下我看你慌不慌,氣不氣。

還不是得給本郡主行禮。

真是的,接受這郡主之位的時候還沒啥感覺,現在真是……太贊了。

“安玉郡主。”咬牙切齒地福了福身子,就要轉身離開。

“唉,等等呀,我們這好不容易見一次性,不一起逛逛?”單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剛一觸碰,便被對方退避三舍地躲開。

再次福了福身子。

“小女還有要緊事,就不多留了。”腳步加快,好似身後有人拿劍逼著她似的。

站在她左側的許雪安瞧了一眼那阮清雪落荒而逃之態,有些打趣道:“你跟她有仇?”

“沒有,就是她想算計我,然後被我反算計進去了,這會心裡指不定咒罵我多狠呢。”吸了吸有些癢的鼻子,暮光看向身後的采薇,從她手裡拿回那包未吃完的小點心,往三樓而去。

這珠寶店貴重好看的珍品都放在最上面的樓層中,底下的貨色品相不足,她還想拿今天出門時被塞的幾千兩銀子買個小禮物送我雪安姐姐呢。

畢竟今天許府發生的事,著實鬧心,雖然以雪安姐姐現在的性子,也不會讓那對母子佔了什麼便宜去,但可能事情就不會處理的這麼乾脆利落。

“玉兒,你這話中的意思,莫不是那阮清雪原先是想算計你跟二皇子……”

“噓~”

捂嘴眨眼。

蕭玉兒把她拉到自己身邊,意味深長地搖了搖手指:“這種事情,只可意會,不可宣揚,不可宣揚。”

許雪安立馬給了她一個瞭解的眼神,倆人心有靈犀地止住話題,往三樓走去。

身後聽的正起勁的采薇:“……”

什麼跟什麼?怎麼說一半就不說了,啊啊啊,好想知道啊,太折磨人了。

幽怨。

但不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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