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深思熟慮,影魑還是將這件事說了出來,雖然他知道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眼前煦和的氣氛便會被徹底打破,但睦月國的太子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主人終究還是會知曉的。

空氣有片刻的凝滯,沈黎安手指敲擊著面前的桌面,嘴角依舊帶著笑意,卻沒有了剛才的溫柔,反而多了一絲寒意。

“玉兒好像對他印象不錯。”寒氣逐漸加深。

影魑渾身緊繃,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說的好,可說的話,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急的滿頭冷汗,卻連擦都不敢擦一下。

“把通往雲城的鐵索橋砍斷,我不希望回去的時候還要在玉兒身邊看見一些不該看到的蒼蠅。”

“主人,那鐵索橋可是唯一一座通往雲城的路徑,時下大雪冰封,河道都被堵住了,若是砍了那鐵索橋,恐怕雲城另一邊的百姓不好過活啊。”影魑心有不忍地皺著眉頭低聲試探著說了這句話。

頓時威壓攝人,冷硬的語氣沒有絲毫溫度和情感。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命令?”

影魑趕緊將頭低的更低。

“屬下不敢。”

“不敢?”沈黎安敲擊桌面的手指一頓,蒙著白綾的雙眼一轉,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他的方向,面容冷峻的像天山上清寒凍骨的冰凌,嘴角卻往上揚了揚,幾分嘲諷,幾分戾氣。

“你還知道不敢?”

他嗤笑著,又說道:

“影魑,我希望你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你是只是一個影衛,殺手,做為一個奴才,多餘的感情的不必要的,我是你的主子,我說的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質疑了?你只需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就行了,再有下次,你便直接回暗營重造吧,明白嗎?”

影魑斂了斂眼簾,臉色有些泛白,睫毛輕顫。

“屬下,明白。”

“明白就...”

“只是,蕭小姐最近喜歡上了一種水果,但那種水果只有鳳和縣才有,鳳和縣處於於鐵索橋的另一端,若是砍斷鐵索橋的話,那水果,可能是送不過來的。”

“....”

指尖敲擊的動作微微一頓,薄唇輕抿,臉色卻緩和了不少,就像陽光灑落在白雪之上,白雪雖未化,卻覆蓋上了一層暖意。

“她向來喜歡吃那種稀奇古怪的果子,罷了,便先不砍了吧。”

“.....”

“不過,我希望你不是在騙我,不然你知道後果會怎樣的,不是嗎?影魑。”

輕緩的聲線,暖若春風的笑容,卻讓影魑感覺到一股冰涼的冷意直接從他的頭頂貫穿了他的整個身體,就像頭頂懸著一把鋒芒畢露的寒劍,只要他的回答稍有不慎,那把寒氣十足的利劍便會毫不留情地刺下來,沒有分毫餘地。

影魑將頭埋的更低,語氣充滿了真誠。

“屬下不敢對主人有任何欺瞞,那果子叫做冰鳳果,和普通梨子很像,但只有特殊的環境和培養手法才能長出來,這鳳和縣便是因為這果子而出名的。”

眼前一抹白綾的男子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嘴唇輕啟,露出內唇上一抹病態的殷紅,神色略微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道:“找個人去鳳和縣,把培養冰鳳果的手法學回來,順便將鳳和縣最大的冰鳳果園買了,既然玉兒愛吃,這鐵索橋留著倒也無妨,睦月國太子那邊,讓蒼耳再去下一次毒,竟然敢窺視我的寶貝,就要做好下地獄的準備。”

沒有絲毫溫度的口氣,周身的氣息變得詭秘陰寒,帶著刀削般瑟骨的戾氣,有那麼一刻,影魑甚至懷疑,若是這會主人眼睛是好的,會不會是那種泛著猩紅光芒的樣子。

那可怕的獨佔欲與他溫文爾雅的表皮違和到了極致,反而產生了一種幽沉黑暗的氣息,彷彿是地獄修羅般森然鬼厲,那冰冷嗜血的唇角輕揚,讓人不寒而慄,任影魑見過各色各樣的人物,此刻卻還是被嚇得整顆心都緊繃了起來。

砍斷鐵索橋,他不擔心對岸百姓的生活會不會受到影響,反而擔心他喜歡的姑娘有沒有果子吃,狀似無情卻有情,他這個主人,對全世界都沒有心,冷血的可怕,卻偏偏對一人,偏愛的不像話。

只是,這樣的愛實在是過於沉重壓抑,彷彿穿透了整個時光的枷鎖和虛像的表面,是用那冰火兩重天般的靈魂來愛人的,影魑只覺得背後汗毛倒豎,他毫不懷疑,若是此時此刻,那睦月國太子站在這裡,眼前這位瘋魔般的人物絕對會一刀削下那人的頭顱,而且還會笑著舔一舔嘴角的血跡,十足的病態。

但影魑卻還是要提醒一句。

“主人,那睦月國太子好不容易才讓蕭小姐治好了,若是在燕國境內出了事情,恐怕蕭大將軍難辭其咎,蕭小姐可能也會受到牽連,畢竟那睦月國太子先前是蕭小姐治好了,一旦那睦月國太子出了什麼事,那睦月皇到時候安下一個蕭小姐蓄意謀殺的罪名來,恐怕蕭小姐的醫途便就此斷了。”

“小小一個睦月國,還傷不到我想護著的人,至於醫途,旁人不信任她,我信她便足以,那些庸俗到只憑隻言片語就對她惡意相向的人,不配得到她的醫治。”

影魑:“.....”你直接說你嫉妒羨慕恨,佔有慾強到不想讓蕭小姐碰你以外的任何人不就得了,非得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話雖這麼想,卻也是不敢說出來的。

畢竟他家主人殺起人來可不管他是不是在他身邊待了多久。

這點他倒是挺羨慕蕭小姐的,他奉命從小在主人身邊保護他的安全,這二十多年的情意,結果卻比不上人家小姑娘隨隨便便的一聲笑,雖然蕭小姐笑起來是挺好看的,但他們才認識多久,見過幾面?

果然古人說的話就是沒錯,只要是有了心儀之人的男子,都會重色輕屬下,不過主人雖說他只是一個奴才,但每次他被什麼人欺負了,還是會派人去給他找回場子,雖然現在長大了,武功也數一數二,能更好的保護自己了,但他還是記得以前那些事情。

那句‘我的奴才只有我能欺負,他是生是死只能由我來定奪,你來殺他?你算什麼東西?’簡直讓他感動的痛苦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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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被奴才慣了,突然被這麼維護一下,心情有些變態的難以言喻,莫名感覺自己也是有人護著的,出任務的時候不用擔心會死掉之後會沒人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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