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呈夏福主僕二人商議良久,終於拿定主意,遷!

雖然覺得夏羿信中所言有些危言聳聽,但如今天下局勢波詭雲譎,謹慎一點總 比疏忽大意要來的好。

也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對了,還有這封書帛。”夏呈拿起手邊另一封書帛,對老管家夏福道:“這是羿兒給關長生的書信。”

夏福看著書帛封面上長生吾兄親啟’幾個字,卻道:“老奴卻是沒有看出那關長生有何特異之處,卻不知少爺為何對此人高看一-眼 。

頓了頓,夏福又道:“關長生此人性子傲慢,眼高手低,又常惹禍端,量他有何出息?

言語間雖無不屑,卻有疑惑,不明白夏羿為何會如此看重關羽。

夏呈聞言,哈哈一笑,道:”福叔恐怕是看走眼嘍。”說著站起身來,又道:“之前我看這關長生,不說其他,單說武道境界,已有六品。他如今不過二十餘,修煉的法門也僅是豢龍旁支廣為流傳的基礎法門,能有這般能耐,已屬不易。年輕人有這本事,一身傲氣也是理所當然。

說著話,將書帛遞給夏福,道:“遣人將這書帛送到解縣去吧,既然羿兒看重此人,自有他的道理。”

夏福雙手接過書帛,點了點頭:“少爺自夏事起,就沒做過不靠譜的事..老奴這便遺人將書帛送去。

解縣城中,臨西門處,新開了家糧鋪。

店門外,關羽赤膊從馬車上將一筐筐各色糧食搬進店中,一個老婦人送走客人,走到門邊,一臉慈和的看著關羽,神色裡滿是欣慰。

“我兒累了吧,先歇歇。

關羽重棗一般的臉 上露出一一絲笑,搖頭:“不累,娘你先歇著,待孩兒搬完這車糧食,再來侍奉孃親。

說著話,又有一面目清秀的年輕婦人端著一罐水走出來: “夫君,先喝口水歇歇。

這是關羽的妻室胡氏。

關羽接過罐子,咕嘟嘟-飲而盡。

正此時,有人呼喊:“關長生,關長生!

關羽連忙出門,就見一人飛奔而來。

卻是鄰家小哥。

那鄰家小哥近的前來,從懷裡掏出一封書帛遞給關羽,道:”長生哥,早先問喜有人送來這封書帛,你正好不在家,我就代收了,這不,立刻給你送來了。

關羽接過書帛,拱手道了謝,返身進店,一邊開啟了書帛。

關羽看著,目光逐漸凝聚,臉上略有激動之色湧現。

就有旁側老母開口問詢:“我兒,是何人書帛?”

“是夏羿賢弟的書信。”關羽那雙丹鳳眼微微睜開,有毫光閃爍:“孃親、金定,我關長生時來運轉,飛黃騰達的機會到了!”

二婦聞言,不由齊齊一愣。胡氏連忙道:“夏羿小弟說什麼了?”

關羽吸了口氣,道:“當初我與夏羿賢弟約定,待得他在軍中站穩腳跟,我便去相助於他。

“這書信中..胡氏反應稍快,連忙問道,臉上盡皆是探尋。

關羽點了點頭,哈哈一笑,道:“如今夏羿賢弟已是一軍司馬,手下兵馬數幹。”他晃了晃書帛,笑道:“這次書信於我,正是叫我前往襄助!

老母不由道:“我兒與夏氏小弟相交莫逆,如今前去,夏氏小弟定然不會虧待我兒..”

兩婦人聞言,皆面露喜色。

大漢帝朝武風鼎盛,民間百姓並不排斥從軍打仗。相反,尋常百姓之家還視從軍為最好的進身之階。

何況關羽此去,還有人照料。

按照兩婦人所想,關羽與夏羿關係親近,那前途豈非就在眼前?

關羽點了點頭,卻道:“雖有夏羿賢弟照料,但關某也並非開後門走捷徑的無恥之徒。正好憑著一身本事, 堂堂正正搏出一一個門楣!”

關羽的傲氣,源自於骨子裡。

若此去夏羿要給他開後門,恐怕他打心眼裡還不願意。

此人雖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無疑是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人。

母子、夫妻三人說著話,逐漸按捺下了心中激動。老母卻嘆了口氣,開口道:“我兒此去,卻不能肆意妄為,要多聽聽夏氏小弟的話。與同僚之間,也不能目中無人,以免夏氏小弟面色難看。”

說著,她頓了頓,又道:“我們一家,多虧了夏氏小弟幫襯才有現在的好日子,長生啊,可不能做忘恩負義的小人啊!”

關羽重重的點了頭:“娘,您還不知道孩兒性子嗎?”

關羽祖父一輩還算有些地位家資, 但到了他手中,這家道就完全衰落了。從他父親去世起,都是以務農種地為生,餓不死,也吃不飽。

自從與夏羿相識開始,這情況才逐漸好轉。

夏羿當初每次去關羽家中,都有禮物奉上,或是米糧,或是肉食。尤其是年前夏羿前往從軍之後,還特意書信回來,自家出資,以借貸的形式,幫關羽在解縣開了個糧鋪,這才使得關羽一家的生活完全好轉。

尤其是兩個月前,關羽為了朋友義氣闖了禍端,若非夏呈襄助,恐怕關羽要麼蹲大獄,要麼就逃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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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才有關母這麼一說。

"夏羿賢弟幫我太多,我無以為報,正有這身本事和一條性命,便付諸於賢弟之手!”關羽面色鄭重。

然後道:“賢弟信中所言,如今他領兵屯駐於敦煌郡。這書信往來之間,已有些時日,此去若直奔敦煌,若夏羿賢弟領兵行軍而走,我恐撲到空出。

說著,沉吟片刻,又道:“夏羿賢弟此番從西域撤兵回來,將要常駐涼州。或是往隴西臨兆為南部都尉,或是往金城臨羌為西部都尉。不論是南部都尉還是西部都尉,皆要從武威穿過。孃親、金定,我意明日啟程,直奔武威前往等候。”

“這麼急?”

“時間不等人。”關羽決斷。

“也好,“關母道:“這是 我兒的良機,萬萬不能錯過。今晚便為我兒收拾行...只是我兒此去,卻不知何日才能返家..”

“大丈夫在世,正要憑著一身本事建立功業。"關羽神色豪邁:“孃親,且只管看著,等孩兒錦衣之時,榮返家鄉!”

翌日一早,關羽別了老母、妻子,摸了摸尚不及七歲的兒子關平和才四歲的兒子關興的小腦袋,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半日賓士,關羽先到問喜直奔夏羿家中,謁拜了夏呈,這才往安邑而去。

。”...

淵泉冥澤之畔,夏羿大營之中。

中軍大帳,夏羿召集麾下一眾軍候, 正在商議軍務。

”本司馬剛剛接到軍令!”

夏羿目露光彩:“將軍已被任命為幷州刺史、河東太守,不日即將前往上任。至於本司馬--”

夏羿話音一頓,道:“帝朝詔令,我為西部都尉。

“恭喜司馬高升!”

一眾軍候齊齊起身道賀 。

夏羿擺了擺手:“將軍麾下四司馬,我為涼州西部都尉,屯兵金城臨羌,司職監察彈壓涼州西南部鍾存一帶的羌蠻。 前軍李催司馬為南部都尉,屯駐隴西臨兆,司職監察彈壓涼州東南部一眾羌蠻。右軍郭汜司馬為右扶風郡都尉,屯兵陳倉。左軍牛輔司馬則隨將軍前往河東。

“眾軍候聽令,即日起,大軍開拔,目標金城臨羌。”

“喏!”

問喜縣外,涑水畔豢龍山,豢龍氏族地。

那山頂之上,層層雲霧之間,有蛟龍翻騰。蛟龍龐大的龍身若隱若現,見首不見尾,誰都不知道到底有幾頭。沉重的龍威覆壓四方,籠罩整座豢龍山脈。

在那雲層之下,山巔之上,一座古拙的大殿在雲霧裡若隱若現,一種縹緲出塵的味道躍然眼前,就好似仙境神殿一般。

大殿中,有宏大的聲音迴盪,卻未有一絲傳出殿外 。

”玄蛟衛查知,太平道張角議定將於三月初五揭竿起事。諸位族老、各堂堂主,大亂將起,我豢龍氏此番將何去何從?”

這聲音十分沉重,言語間就好似一座座大山傾倒而來, 威嚴厚重。

“家主,我豢龍氏三千餘年來秉持的策略並無疏漏。”

”出世之策麼?”

“正該如此。這螻蟻之間的爭權奪利,於我豢龍氏有何干礙?憑他去罷。”

殿中一眾豢龍氏高層你一言我一語,大概的意思都差不離,就是端坐看戲。就如同這三千餘年來每一次改朝換代一 樣,冷眼旁觀。

“氏族新一輩諸多子弟已各有安排,能走到哪一步,只看他們自己。只要保證新朝建立之後,朝中有我豢龍氏子弟即可,位高位卑無須在意。

“正是。

家主端坐上首,身影若隱若現,靜默傾聽。

待得眾族老、堂主各自說完,殿中又安靜下來,這才開口:“此番我意主動一些。氏族對從軍、從政的子弟,多一些支援。

“主動?家主的意思是?”

”氏族主體保持超然不變。但可酌情給予那些子弟一些物資 上的幫助。’

“既然是家主的意思,我等並無異議。

“那便如此罷。”家主淡淡道:“勤務堂負責此事,須得按照各子弟的潛力,酌情給予幫助。

“遵家主令。

“好了,都散了吧。

家主巍峨的身軀緩緩站了起來,龐大的威勢扭曲周身空間、光線,看起來一片模糊。

片刻之後,殿中左右身影相繼消失,只剩下家主靜立殿上。

“哎.大世將至啊..”

自接到詔令,夏羿從淵泉拔營,大軍一路疾馳,過酒泉、張掖,在一月下旬至二月交替之際,進入了武威境內。

“司馬,前面就是姑臧了。”

夏羿策騎,麾下將校徘徊左右,軍候林侗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好似一尊巨獸般亙臥的龐然城池,道:“過姑臧往南,以我部現在的行軍速度,最多五日,即可抵達金城。”

“五天麼? "夏羿沉吟片刻,道:“傳我將令,大軍加快速度,到姑臧紮營,修整兩日,補充物資,兩日之後,南下金城!”

“喏!

夏羿麾下五千兵馬皆是騎兵,一路過處, 煙塵騰起仿若黃雲,聲勢浩大,很快就引起了姑臧城內守軍的注意。不過夏羿早早派遣了斥候前往通稟,因此一到姑臧,便就入駐了守軍早準備好的營寨,免去了重新紮營的麻煩。

到了營中,立刻集合所部兵馬。各部兵馬整齊列陣於校場,除了坐騎嘶鳴,士兵將官皆是靜寂無聲。

從西域一路歸來,就如同一次超長途拉練,在這個過程中,夏羿未曾分毫放鬆練兵事宜,使得麾下的這一支兵馬愈發的精銳強悍,雖是風塵僕僕,卻是精神奕奕。

站在點將臺上,夏羿按劍而立,目光如有實質,橫掃臺下,見得軍容整齊,這才滿意的微微頷首,道:“我部自交河起始至此,行軍二十餘萬裡,耗時近一-月,多有疲敝。此番在此紮營,修整兩日,以整軍容。前一日,各部兵卒可自由行動,但不許鬧事,違者軍法處置!後一日歸營,整頓軍容。

言罷,夏羿又道;“各部軍候留下,餘者將校兵卒先入住營寨,等候各軍候命令。

“喏!”

中軍大帳之中,夏羿位於上首,夏貞、夏應、成英、李達、徐榮、林侗等軍候皆在帳下左右列坐。

“這一路長途跋涉,也未曾荒廢訓練。”夏羿笑道:“如今我麾下兵馬已有精兵之勢,此皆勞諸位之功也。”

“司馬謬讚!”

諸軍候連道不敢。

夏羿微微頷首,又道:“雖是如此,但長途跋涉下來,兵卒多有疲敝。這第一-日嘛,就讓他們放鬆一番,但你們下去之後,須得好生囑咐,免得這些糙漢子在城裡鬧事,讓我不好跟姑臧郡都尉交代。

”司馬放心,末將等省得!

“嗯。”夏羿點頭:“不過大部分兵卒可以休息,諸位可不能。軍中攜帶的各種物資,已經見底,須得在此補充。之前姑臧郡都尉已經與我說了,涼州刺史部早已下達命令,姑臧郡也準備好了相應的物資,爾等下去之後,立刻便去接收。

“行了,都散了吧。”夏羿擺了擺手。

待得一干軍候散去,帳中便只剩夏羿一人。

"如今已近二月,如果這個世界歷史大事件的程序與我印象中的一樣,那麼黃巾之亂當就在眼前了。

“也不知父親是否收到了我的書信,是否已經舉家遷移,黃巾之亂就在眼前,如果沒有主脈的保護,伏龍村恐怕.還有關羽,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來投我。

想著這些,夏羿心裡有些忐忑。

他並不擔心父親不同意遷移之策,畢竟,自十二歲之後,夏羿給父親的絕大多數意見都被採納。他真正害怕的,是父親沒接到書帛,那樣一來,黃巾大潮一起,伏龍村下場難料。不過夏羿也稍稍有些信心,黃巾畢竟未起,各地驛站仍然運轉完好,未曾被破壞。

其實只是心裡的一種擔憂罷了,太在意了,就容易胡思亂想。

至於關羽,如果收到了書信,此時想必已經離家前來投奔了。

甩了甩腦袋,將這些思緒扔開,夏羿又想到了現在面臨的局勢。

先說夏卓。

早前夏卓傳來軍令,言及他已然被任命為幷州刺史兼領河東太守,這分明是各方博弈產生的結果。

如果按照正常程式,帝朝絕不可能把夏卓放在河東,因為那裡是豢龍夏氏的地盤。

放夏卓入河東,跟放虎歸山沒有任何區別。

想必主脈在其中出了大力氣!

夏羿深深的知道,以主脈的底蘊,即便因氏族對朝政插手不深,能夠使用的棋子不多,但只要主脈下了決心,要促成此事,也並不困難。

夏卓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麼其勢力,就會迅速膨脹!

再加上夏羿所部、李榷所部、郭汜所部各在一方,獨領一軍,就可以預見夏卓在之後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我好像記得,黃巾之亂初期,夏卓並沒參戰..夏羿沉思道:“想必帝朝也是忌憚夏卓,害怕夏卓藉著黃巾之亂的契機,在朝中掌握更大的話語權。

“不過似乎後來帝朝派出的其他將領要麼被黃巾幹敗,要麼出了其他的意外,帝朝這才不得不啟用夏...似乎夏卓敗了? !”

夏羿凝眉。

他對上輩子原本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畢竟,來到這個世界,都已經十好幾年了。因此,一些細節上的東西,很是缺失。

“也罷,何必想那麼多?既然夏卓有可能參戰的時間還在後面,那我也不必為此顧慮太多。等到了時候,自然就明白了。再者說了,如今名義上,我與夏卓並無從屬,若帝朝遣夏卓徵黃巾,在明面上夏卓也不會徵召我。

“還是先去金城站穩腳跟再說。

“金城嘛..,那裡以羌人為主,熟羌倒不必說,多已被馴服。真正棘手的,是躲在深山老林裡的生羌。

“這些蠻子不服王化,野性難馴,常有劫掠攻伐之舉,跟北狄蠻夷沒有任何區別,須得下狠手才是.."

正當夏羿在考慮如何在金城行事的時候,帳外有親兵的聲音傳來:”司馬!”

夏羿回過神:“何事?

“營外有一一人,自稱司馬舊識,前來投奔。”

“哦?!”

夏羿聞言,眉頭一挑,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定是關羽!

繼而起身,大步走出大帳:“隨我前往迎接!”

營門外,關羽一身青袍,揹著包袱,臉上仍有風霜之色。

“虧得我急趕慢趕,好歹是趕上了。若晚了兩三天,恐怕就要擦身錯過。”關羽心裡暗暗慶幸。

他今日剛到姑臧,下 飛艇, 立刻四處打探問詢, 看看有沒有西域歸來的軍隊路過,就剛好得聞了夏羿大軍的動靜。

於是連忙趕到軍營,對營門守衛的兵卒道明了來意。

待得兵卒前往通稟,關羽便按捺下來,在營門外等候。同時,也在暗暗觀察守衛兵卒的狀態。

不過片刻,就聽到腳步聲急匆匆傳來,抬頭,就看到夏羿頂盔披甲,一身 威武戎裝,大踏步走了過來!

“兄長!”

夏羿看的分明,正是關羽當面,臉上喜色掩飾不住,哈哈大笑,上前跟關羽狠狠來了個熊抱:“終於來了,我都等急了!

關羽哈哈一笑;“我自接到你書信,立刻就趕過來了,沒想到差點錯過。”

"剛到?”周禹攬著關羽的肩膀,一齊往營內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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