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勤..

眾人皆面露無奈之色。

夏旻開口:“兄長,卻不知撤出西域之後,帝朝對兄長有何安排?

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此言一出,一干人等齊刷刷的望著夏卓。

夏卓捻著頜下的虯髯,道: "現在還不知曉。想必很快就有調令下來。如果不出本校尉的預料,應該是在涼州屯駐任職。

“涼州..好地方!”

李催等人眼睛一亮,不由齊聲讚道。

涼州的確是好地方,尤其對夏卓以及李催等一干心腹而言 。

因為他們,都是涼州人!

到了涼州,無異於虎入深山,還不如魚得水?

“恐怕不一定。”夏旻沉吟道:“兄長和我等都是涼州人,按照帝朝法令,我等不能在涼州任職。

“如非涼州,又該是何處?”夏卓反問:“幷州幽州,皆有大軍屯駐,唯有涼州兵力稍顯薄弱。帝朝要用我,涼州才是最合適的地方。’

”話雖如此,但.”夏旻躊躇片刻:“且看天子旨意吧。

夏卓點了點頭,卻道:“叔穎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我欲在涼州家鄉任職,恐怕還需的做一些準備才是。”

“兄長的意思是?”夏旻不由抬頭。

“叔穎,你帶一批珠寶財貨,往雒陽一行。先試著走走汝南袁氏的路子,若行不通,再走將作大匠何進的路子,若再行不通,則往閹人張讓府上走一遭。”

夏卓微眯著眼,緩緩道。

“這.“夏旻沉吟。

李催在一旁開口:“將軍,走閹人的路子,於將軍名聲不利。將軍既是豢龍夏氏出身,為何不借夏氏之力?”

夏卓聽了,目光-閃:“夏氏自會出力,我這樣做,不過是再加一道保險而已。”眾人點了點頭。

“行了,亂七八糟的事就說到這裡。

夏卓擺了擺手:“眾將聽我號令!”

“李稚然!

“末將在! "李催抱拳出列。

"帝朝放棄西域之事,雖捂得緊,但仍然有風聲傳出。”夏卓道:“為避免撤退之中為人算計,須得留守一部兵馬斷後。李催有勇有謀,堪當此重任!”

“末將領命! "李催鄭重一禮,高聲喝道。

夏卓點了點頭,話音一轉,沉聲道:“它乾城既不為帝朝所有,稚然,這它乾城中的財貨資源,倒也不能便宜了蠻..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李催聞言,神色一動,隨即嘿嘿-笑:“將軍放心,末將省的!

“嗯。”夏卓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臉色一正:“其餘眾將下去之後,讓各部兵馬吃飽喝足,白日修整,入夜出城,在飛天殿集合,全軍後撤交河城!”

“諾!”

“叔穎留下,爾等退下吧。

待得眾將退出大廳,廳中便只剩下夏卓、夏旻兄弟二人。

“兄長,”夏旻開口道:“西域雖被帝朝放棄,但兄長讓稚然如此作為,卻是有失仁義,弟不敢苟同。

“哦? "夏卓哈哈一笑:“那為何剛才不反駁為兄?

“兄長是西域諸軍之首,既有決定,弟自要維護兄長威嚴。"夏旻如是道。

夏卓點了點頭,忽然籲了口氣,道“叔穎啊,你讓為兄怎麼說你好呢?是讀書讀傻了?”

夏旻嘴角一抽。

“一切要從實際出發嘛。”夏卓擺了擺手,繼續道;“我大軍撤出西域,這裡便會成為蠻夷的牧馬場。既如此,嘿,與其便宜了蠻夷,不如我給我夏仲穎,可好?”

言罷一頓,轉言道:“叔穎可知帝朝局勢?'

“喔?”夏旻聞言愣,道:“似乎不太安穩。”

“不是似乎,而是本來就不安穩。”夏卓目中精光一閃,斷然道:“帝朝近百年來,後勢一直動盪難安。朝政為氏族、宦官、外戚輪流把持,天子是一個比一個年幼,個比一個無能。民間多有暴亂,周邊蠻夷日漸強大。如今帝朝漸與氏族離心離德,那諸子百家也蠢蠢欲動,嘿嘿,日薄西山就在眼前吶!

夏旻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夏卓卻不管他,繼續道;“主脈將族人塞進軍中,或是使其從政,這就是前兆啊。”

"...兄長,雖說帝朝日薄西山,但我等一日為帝朝之臣, 便一日要為帝朝盡忠!

夏卓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盡忠歸盡忠,但不能愚忠。大勢所趨之下,自保必須要放在第一位。”

“我區區一個西域戍己校尉,如今麾下兵馬兩萬餘,早已逾制,但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需要自保!嘿嘿,若非那都護楊雍出身弘農楊氏,我早把他架空,自己掌握錢糧補給,哪會是現在這個局面?兩萬?二十萬兵馬老子我也拉起來了!

夏旻瞠目結舌。

夏卓看的有趣,哈哈一笑:”你我兄弟血親,這些話為兄也就跟你說說,現在時機不到,還不能暴露出去,你要謹記。

夏旻糾結點頭。

“你此去洛陽,最好能疏通關節,讓為兄領兵駐留涼州。涼州乃我大本營,一旦我駐軍涼州,便是如魚得水,當能儘快發展壯大。如若不能,便退而求其次.."夏卓目光如電:“幽州偏遠,不在選擇之中。幷州、河東或者右扶風、左馮翊,臨近涼州者皆可。”

軍營,軍司馬李催帳中。

李催一身戎裝,端坐主位。

堂下左右包括夏羿在內,有十位軍候列坐。

也即是說,李催作為軍司馬,麾下至少有五千人馬!

按照帝朝軍制,普通校尉級數的將官,麾下都沒有這麼多的兵馬。而李催區區一軍司馬,便掌控著堪比校尉的兵馬數量,已然逾制。

但夏羿並不關心這些。

李催剛才的話,讓他心中百轉幹回。

為大軍撤退斷後,並清洗它乾城!

“看來我猜的沒錯。”夏羿心中暗道:“帝朝要放棄西域..但清洗它乾城,恐怕就是夏卓私自所為了..不過也對,這它乾城既然要放棄,與其留下財貨資源給蠻夷,還不如肥了自己。”

在這一點上,夏羿的觀點與夏卓是一致的。

不過這樣一來, 也不知有多少無辜者會死於亂軍之中。

但軍人以遵從軍令為第一要素,夏羿雖然有這種想法,但卻瞬間拋諸腦後。

“眾將下去準備吧,入夜之後,立刻行動!”

諾!”

從帳中出來,夏羿立刻召集麾下兵馬,宣達了軍令。

道;“現在是午時,眾將士飽食之後,在營中休息,養足精神,申時末在此集結。

"...兄長,雖說帝朝日薄西山,但我等一日為帝朝之臣, 便一日要為帝朝盡忠!

夏卓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盡忠歸盡忠,但不能愚忠。大勢所趨之下,自保必須要放在第一位。”

“我區區一個西域戍己校尉,如今麾下兵馬兩萬餘,早已逾制,但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需要自保!嘿嘿,若非那都護楊雍出身弘農楊氏,我早把他架空,自己掌握錢糧補給,哪會是現在這個局面?兩萬?二十萬兵馬老子我也拉起來了!

夏旻瞠目結舌。

夏卓看的有趣,哈哈一笑:”你我兄弟血親,這些話為兄也就跟你說說,現在時機不到,還不能暴露出去,你要謹記。

夏旻糾結點頭。

“你此去洛陽,最好能疏通關節,讓為兄領兵駐留涼州。涼州乃我大本營,一旦我駐軍涼州,便是如魚得水,當能儘快發展壯大。如若不能,便退而求其次.."夏卓目光如電:“幽州偏遠,不在選擇之中。幷州、河東或者右扶風、左馮翊,臨近涼州者皆可。”

軍營,軍司馬李催帳中。

李催一身戎裝,端坐主位。

堂下左右包括夏羿在內,有十位軍候列坐。

也即是說,李催作為軍司馬,麾下至少有五千人馬!

按照帝朝軍制,普通校尉級數的將官,麾下都沒有這麼多的兵馬。而李催區區一軍司馬,便掌控著堪比校尉的兵馬數量,已然逾制。

但夏羿並不關心這些。

李催剛才的話,讓他心中百轉幹回。

為大軍撤退斷後,並清洗它乾城!

“看來我猜的沒錯。”夏羿心中暗道:“帝朝要放棄西域..但清洗它乾城,恐怕就是夏卓私自所為了..不過也對,這它乾城既然要放棄,與其留下財貨資源給蠻夷,還不如肥了自己。”

在這一點上,夏羿的觀點與夏卓是一致的。

不過這樣一來, 也不知有多少無辜者會死於亂軍之中。

但軍人以遵從軍令為第一要素,夏羿雖然有這種想法,但卻瞬間拋諸腦後。

“眾將下去準備吧,入夜之後,立刻行動!”

諾!”

從帳中出來,夏羿立刻召集麾下兵馬,宣達了軍令。

道;“現在是午時,眾將士飽食之後,在營中休息,養足精神,申時末在此集結。

然後又道: "夏貞,你斥候隊須得勞累一些。 午食過後,立刻撒出城去,巡視範圍城北二十裡。若有風吹草動,立刻遣人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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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乾城已然不復往日繁華,冷清了許多。

帝朝撤出西域,放棄這片土地的訊息,早就隱約傳出。

雖說這等機密之事,應當捂得緊緊的,不會讓人知道。但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那些富戶豪紳,尤其是從帝朝過來做生意的大商,關係網路密佈,很早之前就得到了訊息。

大商豪紳的撤離,使得這座城市逐漸壓抑,就好像一根繃緊的絲,差不多快到極限了。普通的百姓,也許還沒發現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但這城池中原本的豪族,比如龜茲郡王一脈,皆已風聲鶴唳。

天上的日頭不休不止,從日正當空,逐漸偏西,最終落下了地平線。

夜色,降臨。

安靜了半日的它乾城軍營,一下子躁動起來。

萬餘兵馬各自集結,一條條軍令迅速下達, 很快,密集的腳步聲、刀槍盔甲碰撞的聲音交雜在一起,鏗鏘作響。

郭汜所部五千兵馬與五百飛熊騎護著夏卓出了軍營,往飛天殿而走。

軍營中,便只剩下李催所部五千人馬。

望著夏卓遠去的身影,李催長吸一口氣,臉色悚然一-冷, 喝道:“前、中、左、右八曲軍候何在? !”

“末將在此!”

八位軍候策騎而出,列於李催身前。

李催所部十曲兵馬,分前後左中右五部。每部兩曲兩軍候。

“聽我號令!”

他臉上殺氣一閃: "前部往南,中部往北,左部向東,右部向西--大清洗!八軍候謹記,擄掠財貨,裝車立刻運送至飛天殿,不得私藏分毫,如有觸犯,軍法處置!”

“諾!

“後部軍候何在? !”

“末將在此!”

夏羿與另一位軍候策騎出列。

“夏羿,你率本部兵馬謹守北門,保證大軍退路通暢。“遵令!”

夏羿長長的出了口氣。

不讓他去清洗城中大戶,卻是正中下懷。反正不能藏私,也得不到什麼好處,肆意屠殺,不符夏羿性子。

當下應諾,大手揮: "麾下兵將何在,走!

李催看夏羿遠去,又道:“其餘眾將士緊隨本司馬,目標,龜茲王宮!”

噠噠的馬蹄聲敲響了整個它乾城,在夏羿兵臨城北,戍守北門之時,城中已然傳來了震天徹底的喊殺聲。

夏羿按刀立在城頭,面無表情,目光盯著城裡逐漸燃起的火焰,心中微微嘆息。

夏卓下令洗劫它乾城,針對即將放馬西域的蠻夷而言,算是削弱敵軍之舉。但如此殘暴,也可見一斑。

今夜過後,也不知這它乾城中,有幾家幾戶要被滅門,有幾家幾戶,要掛上白幡。

但這並不關夏羿的事。且不說這它乾城中本就多是蠻夷,少有的一些漢人商戶,也皆撤走。死便死,也沒什麼好憐憫的。

兵荒馬亂,誰顧得了誰?

呼出口氣,夏羿轉身,不再看向城內。

卻對左右屯長道:“大軍撤退的風聲,已然傳遍。我雖派遣斥候在城外巡視,但為免萬一,爾等二人還需謹慎小心。立刻下去,告知眾兵卒,打起精神,嚴加戒備!

“諾!”

夜幕籠罩,大地蒼涼。

冰冷的月光從高天上酒下,給曠野穿上了一層薄紗,朦朦朧朧,充滿了神秘。

它乾城北,二十裡外。

夏貞領著一-隊斥候騎,好似幽靈一樣,悄然從一片小樹林邊擦過。

忽然,夏貞耳朵一動,剎那間,嘣嘣嘣幾聲脆響在林子裡驟然響起,接著,幾聲慘叫打破夜幕的寂靜一一夏貞身後,便有四人同時栽下坐騎。

“不好!”

夏貞臉色一變,大喝道:“戒備!”

嗆啷一聲,夏貞摘下身側鞍扣上的戰刀,橫刀胸前,雙眼睛灼灼有光, 死死的盯著黑暗的小樹林,一邊護著身後數騎,緩緩退開,遠離樹林。

便就又有數支箭矢飛射出來,速度極快,黑暗中幾不可見!

幸虧夏貞武道有成,掄起戰刀,刀光一卷,將這襲來的幾枚箭矢一刀絞碎, 大喝道:“何方賊子,安敢偷襲!”

"殺了漢狗!

林中,一聲大喝暴起,就見一隊黑影猛然跳將出來,兵刃的鋒芒乍現,在月光下閃爍著凌厲的光!

“長鬃獅爪獸!隊率,是北狄蠻兵!”

“北狄蠻兵!”

夏貞眉頭一豎;“敢襲殺我的人,先宰了他們!

說話間,那一一隊約莫五六人的北狄蠻兵已然呈扇形隊型,迅速包抄圍攏上來。

從起頭開始,他們只說了一句話,這會兒一言不發,沉默無比,只擎著兵刃,迅速接近,殺氣立刻瀰漫。

夏貞一手拽著韁繩,一手持刀,猛-夾坐騎,一人一騎往前一竄,掌中戰刀一震,嗡的一聲,就見一彎月牙一閃,一騎蠻兵連人帶騎,一刀兩斷!

身後數騎緊隨夏貞,各在左右,轟然間,與這一小隊蠻兵撞在了 一起。

刀光槍影,在月色下分外的刺眼,不過片刻功夫,幾聲慘叫過後,場中便安靜了下來。

這些蠻兵雖說精銳,每一個都不差於夏貞麾下的斥候騎,都是二品境界的武道高手。但想來只是一個小分隊,其中沒有能敵得過夏貞的四品強者,撞上夏貞,算他們倒黴。

砍瓜切菜一般,於是盡數死在了夏貞刀下。

夏貞抹了把臉上的鮮血,黑夜中仿若惡鬼一般。

“蠻兵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夏貞一臉思索,然後沉聲道:”小三,你立刻迴轉它乾城,向軍候稟報此事!

“喏!”

旁側一騎擂胸一禮,策騎轉身,絕塵而去。

“其他的兄弟跟我走!我倒要看看,這些蠻兵出現在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它乾城北門,夏羿已在城門樓上靜立多時。

城中騷亂愈烈,火光衝天,也不知李催還需要多久才能完事。

夏羿現在希望一切平安,能夠迅速撤離。要不然,在夏卓大部隊撤走的情況下,一旦遇到意外,那就不妙了。

忽而,就聽到一騎蹄聲由遠及近,躁動急促。

夏羿眼睛不由微微一-眯。

片刻後,就有成英帶著一個兵丁登上了城樓。

“軍候!”

成英行了一禮。

那兵丁擂胸道:”斥候隊李三,拜見軍候!小人奉隊率之令,有緊急情況上報!

夏羿細細一看,發現李三身上殺氣尚未小三,衣襟盔甲上還有血跡,心頭一轉,擺了擺手,道:“說。”

“軍候,小人隨隊率巡視,在二十裡外的一-處樹林邊遭襲..”

李三口齒清晰,幾句話的功夫,就將夏貞遭遇蠻兵之事清清楚楚的說了個明白。

夏羿聽完,臉色沉靜,片刻後道: "李三,你立刻回去,傳我命令,讓夏貞馬上率隊返回!

李三急匆匆下了城門,急促的蹄聲再次響起,然後迅速消失。

夏羿便對成英道:“看來北狄蠻夷已有計較..成英李達,你二人緊守北門,注意動靜。我立刻進城去面見司馬!

“遵令!”

夏羿下了城樓,從兵丁手中接過韁繩,翻身上了蛟鱗,策騎便往城中疾馳而去。

此時,城中龜茲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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