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紅姬,出生在四十六年前——不過這是你們普通人族壽命的計算方式。紅翎族屬於上古人族,在生命的成長速度上是與現在的人族有所不同的,我們的生命基本等同於普通人族的將近兩倍。也就是說,我們成長兩年的速度相當於你們的一年多一點。所以按照你們的四十六年來講,我實際上現在只有二十八歲。

我的父親叫集諦,那是還是紅翎族的靈人。在我剛剛一歲的時候,恰好也是阿旺那的老國王六十歲生辰慶典,瑪州城據說會舉行盛大的閱兵儀式。我的父親很想去見識一下阿旺那的軍力發展到了怎樣的程度,便帶著十二行閤中的前衝行合離開了族中,趕往了瑪州。

誰知還沒到瑪州的時候,父親在沿途的河中發現了一個順流而下瀕死的男人,域使父親便將他救了上來,還為他療傷調理,使得那男人大難不死又活了過來。而那個男子便是當時剛剛成為阿特尼斯帝國皇帝的卡諾。

卡諾在我父親的照料下靜養了三天的時間,這三天裡我父親也是寸步不離,慢慢的他們便成了一對無話不談的好友。但是我父親終歸還要回到族裡,卡諾也是要回到阿特尼斯去。但為了報答我父親的救命之恩,卡諾在和我父親分別之際,答應了一門婚事,就是讓他出生不久的兒子長大後成為我的丈夫。那一把刀是之前他在被人圍攻時刺進他的身體裡的,於是他就以那把刀作為了信物交給我父親。我父親當時也沒有帶什麼,便讓前衝行合將他會的一門功夫‘出位攻心術’的心法默寫了下來,送於卡諾作為信物。卡諾當時說過,待到二十年後,他會讓他的兒子帶著這本心術前來找我成親。

就這樣過了二十年,我也慢慢長大,因為父親從我小的時候便將此事告訴了我,所以我心裡一直認為,將來會有一個男子來到紅翎族,成為我的丈夫。長大以後,我也曾經幻想過那個人會是什麼樣子,心裡既期待又有些緊張……

可是過了二十年,我卻沒有等到任何人來找我。父親說也許是因為我們的族落太過隱蔽,所以一時找不到,便又耐下心來等了一年。可是又過了一年,仍然沒有見到來赴當年之約的人。父親擔心卡諾的兒子找錯了地方,又在阿旺那人生地不熟會遇到危險,就帶著我一起出了族到外面去尋找。

那時候我也是第一次離開族裡隨父親來到外面的世界,所以究竟都去了哪裡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是在阿旺那的東南部,我們出門大概有兩三的樣子,來到了一處荒郊野地。我和父親吃過了東西,休息的時候我便又練起了鞭法,父親也耐心為我指導著。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從何處來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看上去面色蒼白冷若冰霜,就像是直奔我們而來的。

那男子看到了正在練武的我和我父親,卻只是冷笑了一聲,說道:“我還以為發現了哪個高手,原來只是個稚氣未退的小姑娘,害得我白跑了一趟。”

若論年紀的話我應該和那男子相差不多,只是因為紅翎族壽命的原因,所以我當時看上去也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最不喜歡別人說我是個小姑娘。聽那男子這樣說我,我便一鞭子打向了他。誰知那男子身手也不差,輕輕鬆鬆便躲開了我的攻擊。我見他躲了開來,怒氣更盛,又連續幾鞭打去,和那男子糾纏起來。那男子在應對了我幾招之後,好像是舊疾復發,忽然捂著胸口咳了起來。但那時我已來不及停手,一鞭剛好帶過了他的衣服,將他身上藏的一件東西打落了下來。

我父親將那掉落的東西撿在手中看著,那男子立刻說道:“把我的東西還我!”

我記得父親當時很是激動,拿著那東西反覆看了看,像是一個手卷的樣子,然後問他:“這是你的?你怎麼會有這個?”

那男子一把將東西奪了回去重新收起來,只回道:“這是我家傳下來的,關你何事!”

我本想再給他兩鞭,讓他不那麼張狂,但父親一把拽住了我的手,回頭低聲對我說:“這就是緣分啊,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他掉落的那個物件,就是當年我交給卡諾的‘出位攻心術’的信物,他一定就是卡諾的兒子,前來和你成親的。”

我聽到父親這句話也是一愣,直直看著那男子,見他雖然面有病色,但卻很是英俊,氣質不凡,再加上父親的話,之前的那股怒氣頓時消失不見,反而有了一點點羞澀之感,不知該說什麼好……

不過,我還是不能確定他就是我們一直在等的人,所以小聲問父親:“只是因為他有我們的信物,就可以肯定是我們要找的人?如果……是他另從別處得來的呢?”

父親回道:“他的年紀和卡諾兒子的年齡基本相仿,應該不會有假。何況就算是他撿來偷來的,也不會知道婚約的事情,有怎麼可能從阿特尼斯跑到阿旺那來?不如我試他一下,看看他是否學會了這心術。”

我曾見過族裡的十二行合教導下一任行合學習心術的場面,知道這心術沒有十年左右的時間是無法熟練運用的。假如這男子當真會用,便說明他應該在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開始學習了,那麼這信物從別處而來的可能性也就幾乎沒有了。父親想要試一試這男子,就是為了確認他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我父親故意做出一副憤怒的樣子,對那男子說道:“我教我女兒練功,你一個毛頭小子也敢來品頭論足?來來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兩,敢在我面前說大話!”說罷,父親便衝向那男子,抬手便攻。

那男子本未將我父親放在眼裡,一開始只是應付般擋了幾下。但父親這麼多年的功力很是深厚,那男子畢竟還是年輕,又加上似乎有舊疾在身,十幾個回合之後便漸漸有些吃力。父親見他並未使出心術來,便繼續加緊猛攻,目的就是逼他使出全力。我在一旁看得也是格外緊張,擔心父親出拳過猛會傷了那男子,又怕那男子真的使出心術的話會傷到父親,恨不得馬上能確認了他的身份便兩邊停手,皆大歡喜。

又打了幾十個回合,那男子見難以脫身,突然運起內力一指點向父親。就在他接觸到父親的一瞬間,那男子整個人忽然消失不見,而我父親也如同身體不受控制,猛烈搖晃了起來!我曾見過前衝行合使用過“出位攻心術”,可以認定這男子用得正是當年作為信物交給卡諾的心術手卷上記載的功夫,心中一陣狂喜,便想馬上大聲呼喊那男子停手,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他。

然而,不知究竟是那男子還未能熟練運用心術,還是他故意起了殺心,我父親突然間開始劇烈抖動起來,手腳似乎不聽使喚般的亂舞,接著口鼻之中便冒出血來!我當時嚇得大聲呼叫,想揮鞭衝上去助陣,可那男子的本體卻在我父親體內,我就連幫忙都不知道該怎麼做,只是不受控制地大聲叫著,彷彿這樣就能將那男子從父親體內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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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起來,那男子在我父親體內只停留了七八秒的時間,可當時對我來說就如同過了百年般漫長……當他離開了父親的身體重新出現時,父親已經七竅流血倒在了地上!我嚇得大哭起來,早已忘了去和那男子拼殺,只是衝上去抱住父親看他的情況。那男子也顯得很是慌亂,好像沒有想到現在的局面。我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為了記住他的模樣,便低頭去看父親。父親此時長大了嘴巴喘著粗氣,鮮血不停地從七竅向外冒著。

我只聽到那男子一直在重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殺他……對不起……”連他究竟是何時逃離的都不知道。

這時,父親才用極為微弱的氣力說:“他的確會心術……只是……還不能運用嫻熟……沒能完全控制我……所以……與我體內的內力相沖……將我的內臟……撞碎了……別怪他……”

說完了這句,父親便閉上了眼睛,氣絕而死。

那一瞬間,我簡直覺得天都塌了下來。原本是一樁期待的姻緣,好不容易遇到了約定的那個人,可萬萬沒有料到父親竟然死在了他的手中!等我清醒過來時,那男子早已不見了。

我一個人揹著父親的遺體回到了族裡,全族的族人無一不悲痛欲絕。而我,也只得繼承了父親的靈人之位,成為了紅翎族新的領導者。從那以後,那份等待了多年的美好便再也不存在了,那男子在我心裡已不再是未來的夫君,而是殺父的仇人!那時候我便立下誓言,一定要找到這個人,把他殺掉為父親報仇!

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是根據僅有的線索想辦法慢慢尋找。我知道當年和父親定下婚約的卡諾是阿特尼斯的皇帝,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他的兒子,這些年來便一直派人出去打探。那個明巖也曾經是被派出去的族人之一,他便是因為這個才在外面遇到了外族女人一見鍾情,才引發了他後來隨那女子私奔的事情……

後來經過多次打探後我得知,卡諾早已不再是阿特尼斯帝國的皇帝,而且曾有三個兒子。但按照當年定下婚約時的時間判斷,那時候他的另外兩個兒子還沒有出生,約定的那個人除了他的長子以外不會是第二個。但他的長子卻不在阿特尼斯,究竟在哪裡誰也不得而知,此事便一直耽擱了下來。後來陸續出去打探訊息的人也沒有更多的線索,我也就減少了派人出去的次數,這件事就這樣漸漸放了下來。

直到不久前,我又想起了這件事,便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又派人出去打探,得知現在阿特尼斯的皇帝奧斯就是卡諾的大兒子,而且已經回到阿特尼斯十多年了。我料想奧斯一定就是我的殺父仇人,便準備帶著十二行合前去尋仇。剛好那時,尤尼維斯和伊特諾斯來到我的族裡日子已久,知道我要找奧斯之後,他們說曾經見過他,而且更熟悉外面的情況,願意陪我一起去。我便賜予他們紅翎族昭司的職位,帶領他們一起出了族落,前往阿特尼斯。

我們一路趕到了阿特尼斯的邊境,卻得知恰逢阿旺那女王的隊伍要去阿特尼斯拜訪,邊境為了迎接,暫停了普通百姓通關。而且就算恢復的通關,檢查也會比往日更加嚴格,我們即便能順利過去,恐怕也沒辦法接近皇宮。正愁著沒有辦法,剛好女王的馬隊也到了邊境,我們靈機一動,偽裝成馬隊的成員緊跟在後面,利用阿特尼斯和阿旺那兩邊的疏忽混了進去,一路隨行前往了皇宮。

到了這裡之後,我們隨馬隊停了下來。尤尼維斯小聲告訴我,出來迎接之人便是奧斯。因為距離較遠,而且當時的情況也不容我看仔細,所以我並沒確定究竟要找的人是不是奧斯便決定立刻出手了。而直到交手之後我才發現,眼前的奧斯竟然根本不是當年我遇到的那個人。到底我遇到的是真奧斯,現在的是假的,還是說這個奧斯是真的,我遇到的根本就不是奧斯?事情並沒有我期盼的那樣解決,反而更加讓我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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