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時期館驛已經很普遍,駙馬爺駕到,驛長當然會提前準備好一切,等的就是駙馬爺入住。在驛長小心翼翼的陪伴下,駙馬爺怒氣衝衝的走進房間。

回到房間後先是裝腔作勢的狂砸亂摔一氣,眼看著香兒已經變成頷首弓腰的躡手躡腳,彷彿又回到斥候公主的時代後,魚恩知道戲已經演的足夠,可以收工了。

隨便尋個不是太嚴厲的藉口讓香兒走出去,魚恩開始平心靜氣的謀劃下一步算計。

開始見到李牧的時候魚恩的震驚一點都不比別人少,他怎麼也沒想到幾天不見,李牧會搖身一變成為陳君奕的幕僚。

也曾懷疑過李牧真的改投陳君奕門下,不過這個可笑的想法只持續一瞬間。他那天的憂國憂民絕不是做作,能有這番決心的人,怎會是趨炎附勢的小人?

自己已經給李牧留下賠罪的藉口,若是李牧的初心未變,晚上肯定會以賠罪為藉口來見自己一次,到時候他就會知道李牧打的是哪翻算計。

現在他能做的,只是能是搖頭嘆息一句:“守信啊守信,你可千萬人如其名,別讓我等太久,別讓我失望啊!”

……

雖然很難熬,但是等待的時間並不長。華燈初上的時候,李牧就帶著大包小裹的禮物來驛館拜會。

有些事情兩人心知肚明,面子上的東西還是要做一點給別人看。

在外人看來,李錄事幾番請見都被駙馬爺趕了出來,最後還是用重禮作為敲門磚,才推開魚恩的大門。

李牧一進屋,魚恩就感覺一股春風撲面來襲,急迫的心情裡能看到這種溫文爾雅的微笑,確實讓人心裡很舒服。

在外人面前,做作還得繼續。直到抬著李牧的僕人轉身出門,帶上門以後,魚恩才放下橫眉冷對的表情,微笑著打招呼。

“你可真讓我意外,說說是怎麼混成陳君奕幕僚的?”

就剩下兩人獨處,李牧也必要再裝下去,為節省下力氣,他乾脆側扶在案上與魚恩交談。

“事情還得從三年前說起……”

三年前鳳翔爆發一場比現在還嚴重的天災,遍野的哀鴻並沒有感動上蒼,隨著餓死的人越來越多,居然爆發出可怕的疫病。

那時候陳君奕也和現在一樣,馬上就要到任。要是不能有效控制住疫情,估計他這個節度使就沒有第二個任期。

聽說爆發疫情的時候,陳君奕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他甚至不惜花費錢財,不間斷派人給流民分發草藥,希望能控制住疫情。可惜在流民為口食物四處遊走的年代,除非你有足夠的糧食讓流民安定下來,不然想控制住疫情就是痴心妄想。

一籌莫展的時候,李牧透過朋友給陳君奕遞話說,人總得喝水,何不將藥材放到水井裡?陳君奕一想確實是個辦法,照辦後果然將疫情控制住。

自從那件事後,李牧聲名遠播,陳君奕也多次派人拜會,想收他做幕僚。要不是疫情控制住以後,陳君奕對流民不聞不問,李牧險些就認為他是個善人,去給他做幕僚。

猜到魚恩的算計以後,李牧就想著去陳君奕身邊應該對魚恩的幫助更大,這才匆忙來到鳳翔,拜在陳君奕門下。

話到這裡李牧只說了一半,接著又把今天魚恩走後,這些人商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敘述一遍。

聽完李牧的話,魚恩的臉色很難看。看來自己還是太小看陳君奕了,他手下確實有高人。還好李牧在場,不然陳君奕採用裴宏泰的計策,他命休矣!

略微沉吟一會兒,將李牧的話消化完後,魚恩便迫不及待的問:“守信可有良策?”

守信是李牧的字,魚恩以字相稱,說明已經把他當成朋友對待。

兩人心照不宣,李牧當然知道魚恩問的是什麼。只是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魚恩一個問題:“郎君可發現今日宴席上少什麼人?”

經過他提醒,魚恩忽然意識到個很嚴重的問題,今天宴會上居然沒有監軍張仲清。

皺眉沉聲問:“他害怕見我?”

甘露寺那些恩恩怨怨在大唐早就不是什麼秘密,李家又與魚恩有些瓜葛,知道的肯定比別人要多一些,魚恩嘴裡的“他”是誰不用他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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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鳳翔,他手裡有兵有將,怎麼會害怕見郎君?之所以沒出現,是因為陳君奕根本就沒有請他。”

聽完這些話,皺起來的眉頭並沒有舒展,反而快擰成一股繩。一個是節度使,一個是皇家監軍,按道理說陳君奕就算不對張仲清恭恭敬敬,也應該給些面子。京官的接風宴都沒請,這裡面顯然有問題。

溫文爾雅的聲音並沒有讓他等太久,不一會兒就把裡面的貓膩說給魚恩聽。

原來監軍張仲清與節度使陳君奕一直不和,雖然沒到劍拔弩張的地步,但是彼此甩臉拆臺已經是家常便飯。

說道這裡,魚恩忽然插嘴問:“守信知不知道他倆不和的原因?”

表情很驚喜,語速很快,顯然是從裡面嗅到些不同尋常的氣息,讓他覺得有機可乘。

陳訴中被他插嘴打斷,李牧也不生氣,依舊微笑著回答:“原因還真知道些,就是不知道準不準。”

“快快說來!”

聲音比剛才更急促,顯然魚恩比剛才還著急。千載難逢的機會就擺在面前,現在只想多聽些這方面的訊息,他哪裡還會顧及準不準?

在他急迫的目光中,李牧將所聽到的傳聞娓娓道來。

太和九年事發時,陳君奕是左廂統軍,仇士良的心腹。事發後,受仇士良指派,帶五百刀斧手重進南衙,屠戮百官六百餘人。也正是因為這件事辦的好,仇士良給他請功,外放為鳳翔節度使,也可說是撈盡了好處。

反觀張仲清,雖然事發後殺死鄭注,怎麼說也該是大功一件,但在仇士良看來不過是形勢所逼,也就沒給什麼褒獎。

兩人都立功,一個撈盡好處,一個毛也沒得到,張仲清的心裡肯定不好受。也正是因為這樣,張仲清老是心中恨恨不平,經常找陳君奕的麻煩。

作為一方節度使,鳳翔最大的官,陳君奕會服他?一來二去,兩人就變成現在這番模樣。

聽完這番話,魚恩忽然笑了,笑的很燦爛。這可真是天冷有人送棉襖,困了有人送枕頭,鳳翔的事情也許沒有他想的那麼費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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