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的等待,不管對於蘇芸還是伊恆,都是一種煎熬。趨於情感的因素,蘇芸基本上已經完全牴觸自己的父親了。剛才後媽的話,不僅是一個訊號,讓伊恆那麼難過,就等於在蘇芸的心口插了一刀,因為那是自己的愛人,因為自己而受傷了。

“伊恆,沒事的,爸爸還沒有說話呢。”蘇芸輕輕地拉起他的手,語氣中,一點底氣都沒有。她不知道會怎麼樣,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可處於對後媽的反叛,她突然十分堅定的看著伊恆:“我不會聽她的,她也阻止不了我的決定,就算是我爸爸都不能,何況是她呢?”

“真的嗎?要是你爸爸也不同意呢?”伊恆終於肯抬起頭來了,聽到蘇芸的話,有一種莫名的安慰。蘇芸那堅定的眼神,更是一針強心劑,讓他瞬間多了一些安全感。至少,蘇芸本人是愛的,是不希望離開跟伊恆分開的。

就算後面困難重重,只要蘇芸不退縮,就還有希望,可能會迎來明天。要是蘇芸也沒有心,也不願意,那就算再怎麼樣,都只是徒勞的。因為伊恆明白,以後要在一起的,是他跟蘇芸。因此,蘇芸的態度,重於一切。

他殷切的盯著蘇芸,似乎要看個清楚:“不管怎麼樣,我們一起面對。為了以後的幸福,我們不退宿好不好?你的態度,你怎麼想的,大於一切。”

“我知道,我因為什麼留在你身邊的,你很清楚。”蘇芸很清楚,自己不想要離開伊恆,更不想要他們來操控自己的命運。那對蘇芸來說,不僅僅是一種打擊,還是痛苦的回憶,是無盡的叛逆。

既然這樣,又何必讓自己還受到他們的控制呢。還是自己的做主,這樣就算出了問題,也是自己的事情,沒有後悔的餘地,就只能勇往直前了。蘇芸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每一句話,對於伊恆來說,都是很致命的。

她額頭深鎖,看著伊恆卻滿眼柔情。心裡擔心著自己的未來,可面對伊恆,她總是控制不住對他含情。本就不善於偽裝,在自己的愛人面前,更是沒有辦法。她輕輕地抿嘴,聲音向小貓一樣:“我知道了,等會兒爸爸打來電話,就知道了。”

“好吧,那我們等等吧。”伊恆明顯有些失落,他很想要從蘇芸的嘴裡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只有蘇芸肯定的答案,才能讓他安心。

只可惜,蘇芸摸稜兩可,伊恆不好追問,只能將疑問埋在心裡,他不能逼著蘇芸答應,只能攤攤手,表示無奈了。

“別這樣,對自己,也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蘇芸將伊恆的情緒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可這是自己的終生大事,不能那麼馬虎。就算自己答應了,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雖然最多的情況就是不搭理自己的父親,可若是有什麼東西,非要經過他們的關卡呢?蘇芸很少參加這樣的事情,也很少聽到有人討論這樣的事情。對於訂婚結婚的一些程式,根本就是不知道的,她自己也不能給伊恆打保票啊。

現在不給他答案,總比答應了,然後不得已,傷害要好吧。許下承諾卻做不到,不過就是謊言而已。蘇芸最討厭的就是謊言,自然,她也不願意讓欺騙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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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七上八下的,緊緊得握住手機。兩人直接陷入了尷尬的局面,相對無言。沉默的空氣,像是一座大山,無形的壓向蘇芸,讓她難以呼吸。

“我先下樓去。”蘇芸說著,深吸一口氣,不讓自己被這凝固的空氣不封在裡面,自己掙脫出來。翻身下了閣樓,在店裡的沙發上癱坐著。毫無形象的靠在椅背上,四仰八叉的樣子。

還好沒有開門,也沒有其他人進來,要是被人看到,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說這個女孩子沒有修養了呢。坐姿都不會,更不要說其他的了。可蘇芸自己知道,這才是真的自己,一個毫無防備,放鬆的自己。

與其緊張的等待著電話,讓大家都踹不過氣,還不如讓自己放鬆一下,用輕鬆的心態來面對未來的一切。反正都是要來的,用句老話說,就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多想抱著你哭,緊緊的把你抱住,只要你能夠幸福,我願意......”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想起,蘇芸基本是反射的,以孫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了起來。看著手機螢幕上那不算熟悉的號碼,蘇芸卻猶豫了。

這個號碼帶來的會是祝福嗎?要是按下這個接聽鍵,聽到的是自己不行聽的,還要按下去嗎?可若是不按下去,萬一錯過了要怎麼辦呢?

鈴聲還在不斷地催促,號碼不停地閃動。蘇芸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催促,在伊恆示意下接通了電話:“喂?”

“蘇芸啊?”爸爸蘇強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聲音很平靜,像是形式的問了一下。不等蘇芸回答,直接丟擲了第二個問題:“你在哪裡?”

“我在盧超店裡的,怎麼了嗎?”

“那你出去吧,我跟你好好說說。”蘇強的話,像是一顆**,讓蘇芸心裡一沉。伊恆就在身邊,對於之前蘇強的話,自然也聽到了。本來就有些憂傷的臉,現在有些失望了,感覺被人打入了冰窖。

可在蘇芸面前,總不能不講理吧,再怎麼說,那是他們在通話,自己是沒有權力去參與的。他只能看著蘇芸拿著電話離開,跟伊恆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只是,蘇芸隔開距離的時候,目光也沒有離開過伊恆。她的眼中,總是充滿了堅定。

“你說吧,現在我一個人。”蘇芸預期有些冷淡,她就不明白了,有什麼事情,是伊恆不能聽的。反正都是兩個人的事情,卻只讓自己一個人聽電話,這擺明了就是排斥伊恆的嘛。這讓以後,怎麼跟他相處的。

“剛才你媽跟我說,你們要結婚?”

“是啊,我打算找個好點的日子,跟他結婚啊,她不都跟你說了嗎?”蘇芸對於明知故問的人,總是不會給予好臉色的,這就是虛偽。總以為自己高人一頭的樣子,讓她很不感冒。

“你不能跟他結婚。”蘇強的語氣堅定,肯定。就算是天各一方,蘇芸也彷彿看到了父親那冷漠的臉龐。不知為什麼,蘇芸一想到那張面孔,心裡就很牴觸。

或許,只是簡單的叛逆心理,也或許,是從心底裡排斥。對於他的任何決定,都會嗤之以鼻,總會覺得,反其道而行才是正確的選擇,是屬於自己的人生。

這也是在小時候就留下的後遺症,本來,他是大小事情都不管的,不管多麼艱難,總是讓蘇芸自己決定。可她人生中,出現悲傷,受到重大傷害的決定,都不是來源於自己,而且來源於自己的父親,就算是想要她不排斥都不行啊,這只是一種慣例而已。

她拿著手機,眼睛裡平靜的一汪清水,開始湧起波瀾,從眼眸深處,慢慢地蕩開,擴散到整個房間裡。

似乎是感受到蘇芸的怒氣,周圍的空氣都凝固在一起,牆上的掛鐘,也好像在一刻停止了轉動。蘇芸手裡的手機,更是發出聲聲哀嚎,已經被蘇芸那雙本來白嫩溫暖的手摧殘得即將變形了。

“為什麼不能?只要我自己喜歡不就可以了嗎?你不是看過了嗎?為什麼就不能結婚?蘇芸一生氣,無數為什麼脫口而出,她就是不明白,要是不同意,當初來看,知道自己會跟伊恆在一起戀愛的時候,就應該反對的啊,怎麼這個時候跳出來?

突如其來的拒絕,還異常果決,蘇芸不知所措。她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這就是莫名其妙啊!難道他們不懂得什麼叫做先說斷後不亂嗎?難道不知道,之前叫他們來的目的嗎?之前好壞不說,這個時候跑出來,不是有意折磨自己嗎?

蘇芸氣的,那是一翹生煙,二佛生天了。整張臉鐵青,那幾句話,幾乎是用全身力氣吼出來的。與此同時,眼淚不由自主的往外擠,在瞬間奪眶而出,無情的滴落到地板上,發出噠噠的響聲。

似乎是被蘇芸的情緒感染,電話那頭的蘇強沉默了久久不語。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女兒的性格,脾氣不是一般暴躁,誰要是在這個時候跟她對著幹,保證死無全屍。

他只能在沉默中等待,讓蘇芸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他的臉上也露出十分掙扎的神情。就這樣掐斷女兒愛的人,還會讓她傷心難過。作為父親的,自然也不會好受。一臉凝重之色,只可惜,這表情蘇芸是看不到了。

她還在生氣,還在傷心的問著為什麼?拿著的電話半天都沒有任何聲音,在她快忘等不及,準備抓狂的時候,蘇強的聲音出現在耳際:“他不適合你,也給不了你的幸福。這個世界上,男生有很多,你何必呢?”

“我何必?又是何必呢?當初為什麼不說你們不同意。這都多久了?我說想要結婚了,你才來說,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很不可理喻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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