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那好，咱們就這麼決定，以後劉暢這邊就幫助徐總應付供應商的問題；這次我們放了很大壓力在徐總這邊，作為銷售部的負責人，陳總也要給與表示，本季度的銷售額要提升5%，作為對徐總這次一個支援。那麼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嗎？”
木景若掃視了一週，那個陳總還會意的跟她微笑，木景若也回報了同樣的笑容。可是，老陳，下一個就是你。
抓住了公司的進出口，接下來想要做什麼，就不用太過大費周章了。其他的所謂元老，無非是一些沒有主見，和稀泥的人，這些人不足以構成威脅，那麼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不知不覺天就黑下來了，劉暢過來跟自己道了再見後，公司一片沉寂。Amy因為在跑市場，所以下班時間對於木景若而言也就不太重要了。
電話響起，是趙磊。
“在哪，是不是還沒下班？”
“嗯，不過快了。怎麼了？”
“沒什麼，最近有點事，可能沒辦法陪你吃晚飯了。”
“呵呵，這個，貌似不是每天正常的日程吧。”
“公司最近事情很多嗎？”
“還好。”
“放心，等我回來，我保證你這邊就風平浪靜了。”
“託你吉言吧。”
“別忘了去吃點東西。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哦。”
“你路上小心。”
如果說劉暢是于濤的內應，那麼Amy應該就是趙磊的細作。這二個間諜剛剛向自己的boss彙報了目前公司的進展。接下來就看這二位boss該怎樣接招應招了。
公司的事情處理的這樣順利也是木景若沒有料到的，本來以為要周旋一段時間的事情，居然一天就搞定了十之八九，看來這邊果然是自己的福地。
接下來就是目前下個季度的銷售額的問題了，老陳讓出的5%是完全沒問題的事情，可是只有這麼一點又怎麼能讓賀偉真的刮目相看？
木景若起身看著已經全黑的窗外，車輛川流不息，大廈高聳林立，螞蟻大的人時聚時散。“每個人在世界上苟且偷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派繁華只讓木景若想起這麼一句話。
國外生活的那段時間她幾近崩潰，看了很多心理學的書，希望能從中得到一些什麼啟示。確實，看過那些書後自己的狀態沒有那麼糟糕了，又過了一段時間發現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自己確實不再歇斯底里，而是遍身殺機，冷漠多慮。不過後者讓她覺得相對舒適一些，那段時間太苦了，她實在不願意再多苛責自己，所以她接受了自己的滿腹心機，步步為營。
這次回來，她發現自己已經把這個特質發揮的淋漓盡致了。這樣的自己在靜下來的時候，讓自己難過，卻無能為力。
她收拾了理順了最後一些資料和關係，關燈向大廈外走去。初秋的天氣已經略顯微涼。走了沒多遠，有人把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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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濤？”
“沒想到你這麼敬業。”
“嗯，今天事情比較多。”
“那現在你有時間了嗎？”
“怎麼了？”
“賞臉陪我吃個飯。”
“好。”她不知道于濤到底在做什麼，要做什麼，可是她不喜歡這樣的相處。所以，她要找機會想辦法把這件事跟于濤說清楚。
車子開了很遠，路的蜿蜒讓木景若昏昏欲睡。最近她確實太累了。
等於濤把車子開到目的地的時候，車上的人已經枕著她的肩膀酣然美夢。
看來以後要找個近點的地方吃飯，車上的男人低頭淺笑。
“景若，景若，醒醒，我們到了。”
“不好意思，”木景若睡眼惺忪，“到家了？”
“到吃飯的地方了……下次我注意，爭取不讓你乏味到睡著。”于濤還是笑著的，最近他笑的時間好多。他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大家果然都變了。
眼前的店雖然不夠豪華，但是勝在氣質，有一種古樸的氣息。
于濤進去，跟服務員打了招呼，他們便被帶到了盡頭的小卡座。這個卡座的牆上有很多留言，可能時間很久了，有些顏色已經很淺。桌子上也有一個記事本，果然，這個老闆是個相當文藝的人。
木景若記得自己曾經似乎就是這樣的一個矯情的性格，她喜歡一切自然和質樸的東西，大學的時候很多人都說她文藝範太重。可是，沒想到于濤也有這種癖好。
“水煮牛肉、耗油青菜、紅豆沙……”于濤轉頭看向木景若，“我只記得這些，你看看還有什麼要吃的嗎？”
“啊？”木景若只顧四處打量，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看看還想吃什麼？”
木景若抬眼看了一些服務生手裡的選單，這些都是她很想喜歡的菜……他怎麼知道的？幼兒園的時候，大家吃的東西都是無從選擇的，他沒可能知道自己偏愛什麼。
“我要一份西芹肉片。”
“把這道菜也記住，以後我們再來的時候就直接上這些。”
“好的，於先生。”
服務生領命退下，周圍的景緻木景若也看得差不多了。她想起上車前自己想要聊的事情。
“你好像很熟悉這裡。”
“嗯，常來，他們這裡這幾道菜做的味道最好。我對比過，相信我。”
“哦。”木景若想著自己的措辭。
“那個……”二個人幾乎又是同時脫口而出。
于濤笑笑，表示女士優先。
“那個……”木景若不知道該如何發問，難道問他昨日表白的真假。這個她問不出口，可是，她也真的不想以這樣的一種感覺相處。
“那個……”
“你好像很糾結。有什麼問題不能直接說嗎？”那樣一個鎮定自若的女孩子，如今困窘的坐在自己面前，真的是……很享受啊。
“我走了很久……”木景若仔細的想著自己的措辭，希望能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同時也不至於讓大家太過難看，“這些年經歷了很多事，事情都過去了，可是經歷過這些事的人卻過不去……這，這就像是一塊白布，它可以忘記自己曾經經過染缸這件事，但是，它沒有辦法擺脫它已經不是一塊白布的事實。”
“嗯。所以你要說什麼呢？”
木景若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于濤盡力的保持著鎮定，不讓自己笑出來。
“我和以前不同了。”
“哦。”
哦？就是“哦”了一下！
“在我走之前我想我們的關係並沒有好到一天要聚二次這個程度，所以，所以我想，我回來後，也沒必要這麼，這麼……”
“這麼什麼？”于濤又笑了，這次笑容不在開心，眼角處有微微的怒意。
木景若沒有抬頭：“所以我們沒必要見面這麼頻繁。我也確實沒有跟你這麼頻繁見面的理由。”
“你想要一個理由？”于濤玩味的看著她。
她不想要理由，她想要一個不如此尷尬的結果。理由？什麼理由，他喜歡自己？如果這個理由可以說服她的不舒服，那沒問題，可是這個理由只會讓她更加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的表白就像是一種嘲諷。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
“不必！”木景若打斷他的話，“我不需要理由，我只是想跟你說，我不喜歡這種頻繁的見面，希望我們以後如果沒有特別的必要，不要再這樣假意親密。”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如此牴觸別人的關心的？”
“我從不牴觸任何人的關心。但是僅限於真正的關心。”
“哦？”于濤抬眼，“雖然你未必想聽，但是我必須把理由說給你聽。因為，你欠我一份大人情。你以為為什麼今天的事情辦得這麼順利？”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因為你們的供應商是我想辦法收買的。而我恰巧有正常的邏輯能力，如果我沒猜錯，你這個人，應該狠狠的利用了一把這個突然事件吧？”
木景若無話可說，確實，他今天早上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他說下午回有轉機……如果這些供應商是被他控制的，那麼日後有些事情就比較棘手了。他想幹什麼，這些供應商對他而言，有什麼用處？
“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你的腦細胞了，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為什麼這麼做啊。因為，我有事要你幫忙。”
“那你可真是大手筆，做了這麼一件事，只是有事要我幫忙，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哦，我剛才可能措辭有些問題，我不是請你幫忙，而是要威脅你妥協一件事。如今的情況想必剛才你的小腦袋已經分析了個透徹，我就不多說了，如果你不想讓這本來的好事變成壞事，那麼……就要聽話。”
菜已經陸陸續續的上來，于濤招呼著木景若。
“先吃，不要把菜放涼。”
“你想吞併我們中國的分公司？”
“你野心很大嘛，我都懷疑我們是不是曾經‘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了。你覺得我像是那麼在意這種事情的人嗎？”
“那你為了什麼？”
“先吃東西。”
“于濤，你到底想幹什麼！”
于濤放下筷子，抬眼看向木景若似笑非笑：“我要你聽話。”（未完待續）